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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金萱    


  撫摸他臉頰的手突然停頓下來,蘭鈴靜靜地思索著他的話。

  「你懂嗎,蘭鈴?」他又問了一次,深沉的嗓音重重的擊在她心上。

  「我答應你。」沉默半晌,她終於說。

  任威砉再也忍不住的又一次閉上雙眼。感謝老天!他想大聲的說,但卻只是溫柔的將她拉進懷中,緊緊的擁住她,像是擁抱世間惟一僅有的寶貝一樣。

  可是就是有人如此殺風景。

  「裡面的人,你已經被警方團團包圍住,勸你立刻放下武器,走出屋外來投降。再說一遍,放下武器,走出屋外來投降。」

  利用擴音器的喊話聲突然在屋外響了起來,讓屋內擁在一起的兩人同時一僵。

  蘭鈴面無血色的緊抓住任威砉,雖然她力勸他向警方自首,但是她沒想過要這麼快,他們吵架才剛剛和好,還沒來得及說句話,甚至於承諾,可是現在……

  「砉。」她不自主的向他靠近些,生怕下次再這樣靠近他會是好多、好多年以後。

  「別怕,只要你什麼都別說就會沒事的。」他誤會了她的靠近,以為她是在害怕她殺了人的事,所以緊擁了她一下,輕聲的安撫道。

  蘭鈴抬頭看他。「砉……」

  感覺她似乎有話對他說,他微微地低下頭看她。

  「我愛你,我會等你。」淚水凝聚在她眼眶中,她以無比認真的神情凝視著他說。

  心緊了一下,任威砉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突然低頭親吻她,溫柔而深情。可是殺風景的聲音卻同時再度從屋外響起來。

  「屋裡面的人,別再掙扎了,快點出來投降,你是逃不掉的。」

  任威砉緩緩地抬起頭,給了她一個充滿深情的微笑。

  「走吧。」他說。

  蘭鈴眼中突然升起害怕、猶豫與掙扎,雙腳像生了根般動也不動。如果這一踏出門,警方誤朝他開槍的話該怎麼辦?她害怕,她不能……她……

  「不會有事的,相信我好嗎?」說著他給了她一個安撫的微笑,一點也不像一個被警察團團包圍住的犯罪者。

  「砉……」

  「相信我。」

  她目不轉睛的凝視他半晌後終於點頭,兩人一起出現在大門口。

  「把雙手舉起來!」屋外的警察朝他們喊道。

  任威砉沒有一絲猶豫的舉起雙手,下一秒鐘,蘭鈴被兩名警察迅速地拉離他身旁,而他則被一群一擁而上的警察反扣住雙手,再以手銬將他緊緊的束縛住,押解上車。

  臨上車前的那一秒,他的視線尋找到她,給了她一個令她碎心的微笑。

  「不!」一個突如其來的心慌預感讓蘭鈴不假思索的轉身衝向他,但是護著她的兩名警察是那麼善盡職責,堅定的將她拉到離他最遠的地方,下一刻,她被一雙充滿陌生又有著說不出熟悉感的臂膀擁住。

  她抬起頭,忍不住訝然的輕呼出聲,「爸——」

  ☆ ☆ ☆ ☆ ☆ ☆ ☆ ☆ ☆ ☆ ☆ ☆ ☆ ☆

  壓根兒就沒想過父親會為了她被綁架而有所改變,他總是那麼的偏心,無視於她的存在,所以當她知道自從她被綁架的消息傳出之後,父親便沒闔過眼,日以繼夜的跟在警方身邊等待她的消息時,蘭鈴震驚得忘了任威砉的存在,直到他早被警方帶走,她這才驀然驚醒。

  她迫切的想向警方詢問他的消息,然而除了一開始必要的筆錄外,她根本沒有機會再見到警方人員。因為自從做完筆錄,被父母接回家後,他們竟在無意中發現了他留在她頸部的吻痕,進而歸納出她被強暴了,卻害怕得什麼也不敢說,從此為防她哪天突然想不開而做出什麼傻事,他們總是小心翼翼、亦步亦趨的緊跟在她身邊,她失去了自由。

  院方放了她一個月長假要她好好在家休息,而這一個月裡,她差點沒被過度關心她的父母給逼瘋,每天只能束手無策的守著電視機,和報紙上的社會新聞尋找關於他的消息。

  但說也奇怪,近來的電視老是因第四台的問題而無法看,送報生也因為換了新人送而老是忘了送她家的報紙,真是莫名其妙。

  好不容易挨過了一個月,在她毫無裡一常反應的態度中,父母逐漸放鬆心情,不再對她採取緊迫盯人的保護方式,醫院的工作也將在明天恢復正常。

  終於,蘭鈴控制不住內心的激動,緊緊的將自己抱住,她終於可以去找他,可以去看他了!

  她好想他!

  迫不及待等到天亮,她打算上午待在醫院接受同事們的關心,下午便請假走一趟警察局,詢問關於他的消息,然她萬萬沒想到到了醫院之後,同事們所給她的關心竟然是——

  「蘭醫生你還好吧?那歹徒實在太可惡了,竟然找女人下手,不過好佳在惡有惡報,他還是逃不過法律的制裁,更是大快人心!」

  「沒錯,像那種人就叫做死有餘辜。」

  「照我說來,一槍打死他實在太便宜了,應該千刀萬剮凌遲處死才對。」

  「人都死了,你這樣說不是在放馬後炮?」

  「我……」

  「你說什麼?」蘭鈴一臉驚慌的抓住剛剛說話的醫生,激動的問:「什麼人都死了,是誰死了?」

  「蘭醫生?」被她抓住的醫生有些愕然的反應不過來。

  「告訴我,是誰死了?」她再次追問。

  那醫生眨了眨眼。「那個綁架你的歹徒呀,難道你不知道嗎?」

  血色倏然從蘭鈴臉上退去,她整個人昏眩的微晃了一下,若不是有人及時將她扶住,現在的她恐怕已經跌落在地上。

  「蘭醫生你怎麼了,臉色怎麼變得如此蒼白,你沒事吧?」一名醫生關心的俯視她問。

  蘭鈴迅速的抓緊他,哀聲求道:「再說一遍,我一定聽錯了,你再說一遍。」

  「說一遍什麼?」

  「誰死了,你說誰死了?」

  「那個綁架你的歹徒呀,在昨天早上槍決了,他好像姓任吧,叫任……任威砉,對,就是這個名……」

  「蘭醫生!」

  眾人頓時驚呼的捉住忽然倒下的蘭鈴,手忙腳亂的將她移到椅子上坐下,關心的圍繞著她。

  「蘭醫生,你還好吧?要不要我替你檢查一下,你的樣子好嚇人。」

  蘭鈴完全聽不到外界的聲音,當他們肯定的說出死的人叫任威砉之後,她就傻了、呆了,再也不相信自己身處的是個真實世界,她一定是在做夢,一個惡夢,一個恨不得立刻有人能來將她搖醒的惡夢。爸、媽、小弟,你們誰來救救我,誰來搖醒我呀?

  「蘭醫生、蘭醫生!」

  有人在搖她,她希望他們能用力點,那麼她就能從這個惡夢中醒來。拜託,再用力點呀!

  「蘭醫生!」

  不只用力還叫了很大聲,蘭鈴朝他們眨了眨眼,有些懷疑的看著四周,為什麼四周的景物完全沒變,難道她還在夢中嗎?

  「古醫生,我要怎樣才能從惡夢中醒來?」她捉住醫院心理科的權威醫生,求助的問。

  眾醫生、護士面面相願的對看了一眼。

  「蘭醫生,你沒事吧?要不要到休息室去躺一下,或者回家休息?我會替你去向院長請假的,請他再多放你幾天假。」古醫生平靜的說,輕輕地壓在她肩膀上的手安撫的拍了一下又一下。

  蘭鈴猶如突然被電到般的倏然避開他的觸碰,她看了看眼前的眾人,又低頭看著早上離開家門時,因太過匆忙而夾傷的手指,她不是在做夢,這一切都是真的!她突然醒了。

  「不、不、不!」突然從椅子上跳起來,她發狂似的排開圍繞她的眾人,向門外直衝而去。

  「蘭醫生!」

  不會的,不可能的!從沒有一項犯罪,罪犯在落網一個月左右就判決死刑還行刑的,從來沒有。所以不可能是他,絕對不可能。他們一定是聽錯了,他們一定是騙她的,他們只是想給她出氣,一定是的。

  他沒有死,不可能會死的。他既沒有真正的傷害到她,又毫不反抗的讓警方扣押,如此合作的他警方應該給予減刑而不是極刑,所以絕對不可能被槍決。

  衝出醫院坐上路邊的計程車,蘭鈴迅速的說出當日做筆錄的警局地址,她相信只要到了那裡,這些毫無根據的流言自然能不攻而破。

  他絕對不可能會死的,絕對!

  然而不消半個鐘頭,她的絕對變成了絕望,面對警方人員冷淡還帶著評估的眼光,她昏倒在警察局裡。

  ☆ ☆ ☆ ☆ ☆ ☆ ☆ ☆ ☆ ☆ ☆ ☆ ☆ ☆

  蘭鈴下次清醒過來時,已是一個月後的事。

  這不是表示過去一個月中她都呈現昏迷的狀況,而是說她始終不肯接受任威砉已死的事實,終日像瘋了似的說著一些別人聽不懂的話。

  蘭父、蘭母為此幾乎一下子就老了十歲,兩人皆憔悴不已。

  蘭鈴是被弟弟罵醒的,面對父母因她而一天天的迅速蒼老,他再也無法忍受一向讓他引以為傲的大姐繼續逃避下去,他奮力的搖她、吼她、拉她到早已老淚縱橫的父母面前,要她看清楚到底有多少人在陪著她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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