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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佐俠    


  「沒關係啊,我已經過了法定私奔年齡,你不認我,我就邀個人私奔嘛。」卓敏說這些話有如吃飯喝水那般平常,反正平常開玩笑開慣了。

  「你……」卓母再次舉起手來,準備賞她一頓好嘗的。

  「虐待兒童唷,我要去兒童保護中心投訴……」卓敏這次沒有再傻傻的受「擰」,她拔腿跳起來,往門口逃,迎面撞上一堵原本不存在的牆,她沒有被反彈回來,倒像壁虎攀在牆壁上那般,攀在這人身上。

  呵呵,終於讓她近他的身了。卓敏當然是故意的,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她簡直無所不用其極,別說對他的那絲畏懼沒能再被她放進眼裡,就連他陰寒的氣質和時而嚴厲的眼神,也不再能嚇阻她。

  這人的反應說也奇怪,並沒有如一般人的正常反應,伸手扶住她,或搶著說對不起,只是像一堵名副其實的牆般,筆直挺立地站著,面無表情。他已經許久沒露出令人膽寒的表情了,尤其是對卓敏,他根本嚴厲不起來。

  卓敏等不到意料中的擁抱,無趣地自動從他身上離開。「水泥人肯特!吃了本小姐的豆腐,不會說謝謝嗎?」她沒好氣的。

  「謝謝。」聽不出任何感情。他只是「不幸」剛好路過而已。

  這樣一來該沒事了吧?那可不!「有點誠意好不好?你這樣哪像道謝?像口蜜腹劍的小人,不及格,重來一次。」卓敏發號施令,他的沒反應、沒意見,真是令她氣結。

  「謝謝。」這次他努力放上了一點他以為的「誠意」。

  「這樣就算了?這算什麼?錄音帶倒放?你有點表情好不好?重來。」

  肯特倒也乖乖地照做了,只見他兩頰的肌肉收縮,薄薄的唇形成不自然的直線。「謝謝。」馬上又極具彈性地恢復面無表情的原狀。

  「拜託,你能不能誠懇一點?」卓敏真會被這堵「朽牆」氣死。「笑,懂不懂?要笑。」她氣急敗壞地好不容易用手在他臉上拉出笑的表情——他的肌肉和他的表情一樣,惹人厭的繃得死緊。

  「卓敏!」出聲抗議的不是肯特,是怕女兒小命不保的卓母,她像揪小雞一樣,一把將卓敏揪離肯特。「他可是南台灣黑道的頭號殺手,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頂尖殺手。這是卓母對他的惟一印象。

  「那有什麼了不起?我弟弟是南台灣第一大幫的幫主,妹夫是北台灣的黑道幫主,頭號殺手算什麼東西?」卓敏為了激起他的反應,無所不用其極——她不信她改造不了他。

  受到這樣的挑釁,肯特依然無動於衷,藍色的眼眸如湖水般平靜。

  「不要再說了,你這個不知死活的丫頭。」卓母直跳腳。雖然這個偉岸男子是她小叔萊恩派來的,他又曾當過卓蓮的保鑣,也幫助兒子卓翊處理不少事,理論上應該沒什麼危險,可是她就是怕,怕萬一他翻臉不認人,到時遭殃的可不只一個人而已。「對不起,『香煙』先生,卓敏年紀輕,不懂事,得罪的地方,請多多包涵。」卓母打躬又作揖。這樣的女兒不必多,養一個就足以嚇掛十條老命。

  「媽,你跟他道歉做什麼?被吃豆腐的是我耶。」卓敏倒還有不平之鳴。

  「你對人家百般非禮,又說些亂七八糟的話,還有什麼不平?不快過來賠罪。」卓母低斥。「非禮他是他的榮幸耶,不服氣他來非禮我呀。」卓敏十分理直氣壯。

  「哎呀,你這個不倫不類的女孩子……」卓母正想好好訓斥一下女兒,卻見肯特暗沉著臉向卓敏逼近。

  「你要做什麼?她是無心的,她……」

  卓母還來不及阻止,卓敏也還沒弄懂他的意圖,他的唇已經出其不意地覆在她紅艷的唇上。也許他早就想這麼做?肯特自己也不甚明白自己的動機。

  「別招惹我。」也許是這個。

  他充滿磁性的聲音在她的耳畔,他的唇覆在她的唇上,也只是形式的接觸而已,並沒有什麼令人蝕骨銷魂的舉動,但這樣的接觸竟也使有過幾次經驗的卓敏產生猶如初吻的悸動……她曾幻想過他的吻,只是沒想過是在這麼沒有準備的情況下,這麼的……與眾不同。

  也許他只是想嚇嚇她或訓戒她而已,她卻為那猶如電極的感覺沉醉了,一時間,她只能乏力地攀在他健碩的骨架上。

  他依然只是站著,並沒有扶她,一切一如最初,惟一不同的是他加快的心跳、呼吸。

  「原來你還沒忘記說話這項人類本能,那對我來說,是一大福音,至少可確定我未來的老公不是啞巴。」卓敏笑得愛嬌,他是她惟一的老公人選,她賴定他了。「對了。」她打出一個賓果的手勢。「你吻了我,就要有娶我的心理準備。」她那兩個妹妹都嫁掉了,她這個當姐姐的怎麼可以落於人後?

  肯特那千年難得一見表情的臉,竟然有了一絲錯愕,而那對藍眸,竟閃過些許柔柔的什麼……

  卓敏把這一切看在眼中,惟一遺憾的是,這些變化一閃而過,使她來不及問問他是否無條件贊成她的提議,現在錯失了難得的機會,只好再等待了。

  「你這色狼,想對我女兒怎樣?」卓母找來一根古老的扁擔當頭給他一記棒喝,充分發揮母雞護小雞的本能。「還不趕快放開她。」

  扁擔被肯特不費吹灰之力地伸手接住了。

  「媽,一大早就演起丈母娘打女婿來啦?這樣不好哦。」卓敏從肯特的肩膀探出頭來,一臉俏皮,沒有任何負面情緒。

  「你這丫頭,又在講什麼瘋話?」卓母分不出該生氣還是該慶幸——這個女兒老是讓她哭笑不得。

  「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我們剛剛已經一吻訂婚約了。」卓敏打著勝利的手勢。

  「你……」才不過轉眼的工夫,卓母變成了怒髮衝冠的火雞,抄起扁擔,就往卓敏的頭頂揮下。「你分明是想氣死我,幾分鐘前我才叮嚀過,你……」

  扁擔再次被肯特接住了,他的表情在那一瞬間有發怒的陰沉,眼神有想殺人的銳利光芒,只是千分之一秒的時間而已,就足以令人寒毛直豎、膽戰心寒。

  「別生氣,我會說服媽媽的。」卓敏煞有其事地撫著他厚實的胸口,似乎掌握了洞察他情緒的依據,捉到了改造他的訣竅。

  肯特的怒氣明顯地降了下來,若有似無地看了她一眼,逕自離去。

  那眼中有什麼,卓敏大概是知道的,即使並不如她所測,她也會想辦法使它如她所願,誰教他是她一心想賴上的人?

  「未來的老公,今天要小心車禍哦。」她在他身後叮嚀,卦象顯示,他今天出入不平安,有個小小的危機在等他,不過沒關係,他一定會化險為夷——她未來的老公怎麼可能太差——即使有什麼不測,她也已經幫他買保險了。

  肯特聽若未聞,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

  「卓敏!」是老母雞發威的聲音。

  「媽……」卓敏偎向母親。「別生氣嘛,女大不中留啊,你要有心理準備,而且,你也不是第一次嫁女兒,不用太緊張。」裝傻也是她的一手絕活。

  「誰允許你嫁他的?」老虎發威的前兆。「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當話?那個『阿凸仔』有什麼好?說人才沒人才,說文才也沒文才,更不用說錢財,沒有這些外在條件至少也要長得討喜一點,或嘴巴甜一點,他咧,永遠都是那一張殭屍臉,見人不會叫,說話不會笑,活像個陰沉的羅剎,一點也不討人喜歡。」卓母的聲音像猛烈驟雨,辟里啪啦。

  「好啊、好啊,媽,你形容得真好。」卓敏出人意料地拍手叫好。「你的形容真是入木三分,佩服、佩服。」

  「死孩子!又給我打馬虎眼。」卓母打一下她的後腦勺。「你最好把剛才的行為解釋清楚。」

  「剛才?噢,你說接吻的事呀,滋味很好呀,要解釋什麼?」卓敏一徑裝傻,看到母親光火的目光,終於乖乖地作答。「是你自己不要的呀,我發揮環保精神撿來用有什麼不對?」還真有點被誤會的委屈況味。

  「你……」卓母覺得自己快氣炸了。「卓敏,我現在嚴重警告你,不許再靠近那個『香煙』,否則就給我搬出去,你這種女兒,我不打算要了。」這是最後通牒,最後這個尚未出嫁的女兒,無論如何她也要找個書香門第。

  「他哪裡不好?」卓敏氣定神閒的,對母親的恫嚇不以為然。

  「他什麼都不好。」卓母叉起腰來。「他是黑道的殺手,打打殺殺、滿手血腥;他還是個來路不明的『阿凸仔』,在外國的作為不知道怎樣,搞不好是個國際通緝犯;他還是個莫名其妙的傢伙,反正,他的一切都莫名其妙。」卓母對他一開始觀感還不錯,但,當肯特對她們的熱情招待無動於衷時,什麼好觀感都沒了。「總而言之,我不要他這個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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