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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佐俠    


  這小妮子很難搞定,為了他那條小命,他得拿出非凡的耐力和磨功。

  「老公?那可是你自己一廂情願,半點都不關我的事。」卓蓮連忙撇清,今天早上在這裡讓他看見已經夠失算了,如果她再一口承認,豈不賠了夫人又折兵?

  「很好。」天辰彷彿早就料到她有這招。「就算我不是你丈夫,只是普通朋友,你做做好事又怎樣?你常常見死不救的嗎?」他咳嗽連連,彷彿傷勢真的很嚴重。「反正我現在身受重傷,即使你要跑我也捉不回你,對你根本不具威脅性,你救救我又怎樣?」

  「是不會怎樣啦。」卓蓮有所躊躇,白天辰陰險多詐,難保這不會又是他的詭計;可是回頭一想,萬一是真的怎麼辦?她見死不救似乎又說不過去……也許他昨晚真是醉死了,才會讓她打得身受重傷,否則怎麼一副病奄奄、軟綿綿的樣子?

  就信他這一次吧,反正她也想去台北玩玩,有便車可以搭,似乎不賴。

  「那你在猶豫什麼呢?」他又連咳幾聲,咳得聲音都啞了。

  「算了,反正病老頭變成色狼的事跡史無前例,送你回台北又不會少塊肉。」卓蓮撇撇嘴,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

  「那我們走吧,麻煩你扶我一下。」天辰隱隱牽動嘴角,小心翼翼地掩飾心裡那股詭計即將得逞的興奮;他從來不曾為掩飾自己的心情傷腦筋過,可是面對這小妮子,他總是管不住自己的真心意。

  「你自己不會下床嗎?」她又不是他的菲傭。

  「如果我能下床,你猜我會一直待在床上嗎?」他擰住眉,這小傢伙真是沒半點愛心的。

  「噢!原來你是傷得不能下床,我還以為你尿床的老毛病發作了,怕人發現。」卓蓮那張嘲笑的臉,可惡得讓人有想捏斷她美麗的脖子的衝動。

  天辰真是被她的舌尖嘴利氣得說不出話來,若不是他現在有「計」在身,他早就跳起來,吻得她說不出話,愛得她不能下床了,哪會換他淪落到任她口頭凌虐的地步?他現在開始懷疑聽信卓敏的話,到底聰不聰明?以博取同情心為捷徑真的可以得到她的愛嗎?這傢伙看起來沒半點同情心。

  「你等會兒,我得整理一下我的行李。」說著,抓起衣服到浴室去。

  「你整理衣服做什麼?」望著她進浴室的背影,他的腦海中浮現了她婀娜的曲線,體內有慾火在燃燒。唉!聽信卓敏的話是錯的,他該先佔有她的身體再想辦法打動她的心才對。如今只好忍耐了,誰教他用錯策略。

  「下山啊。」她出來了,一改這兩天的樸素妝扮,搶眼的驚艷令人胸腔一窒。

  刻意洗白、頗具復古風味,卻又時麾風尚的緊身牛仔褲,鮮艷、活潑在腰間打個結,小肚臍若隱若現的尖領襯衫,走路時在風中擺盪的馬尾,十九歲的青春洋溢顯而易見。

  「我當然是順便下山嘍,噢,不,應該這麼說,既然我要下山,順便送你去住院也沒關係。」卓蓮找出化妝盒來,給自己上隔離霜。

  「在你的潛意識裡,還是以我為中心的。」從她的話中,他可以聽出幾分。看著卓蓮熟練地在臉上拍拍打打,他的心情宛若看著晨起的妻子,在為自己妝點亮麗,感覺十分奇妙,心裡也有效仿古人為愛妻畫眉的蠢動。

  「臭美,你這個自戀狂。」卓蓮扮個鬼臉。

  「說實話,你心裡有沒有承認我是你的男人?」這是他一直以來極欲知道的。

  「沒有。」卓蓮答得乾脆肯定。那是因為她從來沒有把他當「男人」看,在她的看法裡,男人是指專做苦力,一身蠻力,抱起人來快把人骨頭捏碎的野蠻人種,他怎麼看都不像。再說她如果缺「男人」,去人力仲介公司找就有了,何必找這個霸道鬼?那些人至少比他好差遣多了。

  「唉,我真失望,傷勢又加重了幾分,難道你就不能說幾句好聽的話,安慰安慰我這個病人嗎?」天辰無奈地說。不相信自己對這個小妮子毫無魅力。

  「好吧,我只能勉強承認,你有時頗為令我心動。」卓蓮努努嘴,好不情願。

  「勉強?有時?頗為?」天辰覺得他快休克了。「求你快送我去急診吧,遲了恐怕來不及。」

  「臨死之前,你如果把車鑰匙留下,我可以考慮找張草蓆把你捲起來,否則曝屍荒野自行負責。」卓蓮說歸說,整理好兩人的行李後,不念仇惡地把他扶下床。「看來我得重申昨天那句話:你好重。」

  「這只是我一半的重量而已,你有的是機會知道我全部的重量。」他壞壞一笑。「你看什麼時候好呢?」

  「你相不相信我可以在三秒鐘內拿出一把剪刀來?」她也笑,好甜。

  天辰聽得毛骨悚然。「你別那麼惡毒好不好?還沒傳宗接代就想殺夫了。」

  「想傳宗接代去找歡場那些女人,別動我的腦筋。」卓蓮窮凶極惡地翻出一件衣服來,粗粗魯魯地替他穿上。

  「可是你是我神明見證的老婆耶。」天辰雖然唉叫連連,卻不忘提出這件事。

  「神明見證算什麼?我那裡有幾十張結婚證書咧。」卓蓮沒什麼大不了地說。憑她的本事,隨便就可找人偽造證書一卡車。

  「你說什麼?」天辰豈只驚駭。「你……」結婚證書這一個宇,使他失去精確判斷力。

  「怎樣?」卓蓮好一得意,早知道幾張結婚證書能使他驚惶若此,她早就祭出來了。

  「很好。」天辰的臉色暗淡了下來,瞳仁轉暗,病奄奄的神態也不復存在。「現在我想知道有多少人吻過你。」說著,他粗暴地揪過她的馬尾,以極殘忍的方式蹂躪她柔軟的唇。

  他的手勁好大,像要把她的頭揉進自己的手掌中,他的吻好蠻橫激烈,她被推擠在牆壁上,覺得好痛苦,好像快死了。

  不!她不要死,她想推開令她痛苦的他,卻又怕死地緊緊攀附著他。

  「如何?」他濃濁的喘息在她的耳際,他的牙齒啃噬著她細緻的耳垂,然後一股麻麻的痛覺,從顴骨一直蔓延到她的領口,隨即她覺得胸前也有同樣的感覺,她發現她的身體發熱,卻也覺得全身在顫抖。

  「你像只可憐的小綿羊。」他把她丟到床上,以餓虎撲羊的方式撲上她。歡場女子有歡場女子的喜好,這烈性子的女巫,必然欣賞激烈的方式。

  卓蓮的理智在木板床的震動與背部傳來的疼痛中猛烈醒轉,她發現她的襯衫失去蹤影,她的牛仔褲被褪到膝蓋下,胸前全是斑斑吻痕……

  「該死!白天辰!你這個該死的……」卓蓮氣得罵不出話來,而她也沒有再罵下去的機會,因為白天辰又吻住她。

  「做愛的時候不要罵人。」他的動作突然放柔了下來,因為她胸前尚未綻放的蓓蕾,憑他的閱人無數,他知道它所代表的意義。「你喜歡溫柔緩慢還是猛暴激烈。」

  卓蓮只是惡狠狠地瞪他,暗忖:他要是再不停止,她保證讓他後悔。

  「你的眼神讓我萬分害怕,但,我並不打算停止,我也不相信你會要我停止。」他親吻她的敏感地帶,在她身上灑下千萬魔咒,輕易地把不解人事的她帶領入神奇的感官世界中。而她口中溢出來的呻吟,印證了他的預料。

  正當情況進入高潮階段,白天辰那收訊良好的手提電話,萬分掃興地以平常幾十倍的分貝響起,把白天辰恨得詛咒連連,卻驚醒了卓蓮。

  「什麼事?」他一手握著電話,一手緊箍著極欲逃脫的卓蓮,口氣不帶絲毫感情。

  「金蛇遇害了。」電話那頭的語調與他一樣慢條斯理。

  除了白氏董事這個身份外,他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響噹噹名號——「龍環幫」老大是也,如今黑白兩道人人望之怯步的兩大幫派之一。

  現今黑道兩分,中部以上是由「龍環幫」稱霸,中部以下由「鶴羽幫」獨佔鱉頭。

  「龍環幫」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只不過是個亦正亦邪,專門教訓宵小的「稍大」幫派而已,當初也只是幾個血氣方剛的小伙子,聯合起來打抱不平,其中會經歷那麼多生死攸關、浴血苦戰的事跡,造成今天的局面實在是始料未及。

  而「鶴羽幫」竄起於五年前,據說是由一個野心勃勃、妄想雄霸四方的小伙子主事,短短幾年的時間,併吞了南部各大派,勢力有如大火燎原,熊熊驚人。

  只可惜他鞭長莫及,否則這樣的小伙子,天辰倒想會會他。

  「誰做的好事?」他問,以痛失下屬的人來說,他冷靜得令人心驚。

  金蛇是他共闖江湖的夥伴之一,做事沉穩、動作利落、機智過人,是不可多得的參謀兼司令官——有許多事是他一手策劃、部署的。如今失去他等於失去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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