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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煓梓    


  「是關於感情上的事嗎?」她小心翼翼的刺探,不希望聽到YES但又害怕聽到NO,心情極端複雜。

  「也算是。」他模稜兩可的摸摸下巴。「我想『杜蘭朵公主』確實有些感情上的困擾,你認為呢?」

  魏汗青問楚謹言,楚謹言則是驚訝到眼珠子快要凸出來,他在問她歌劇耶!

  「你也聽『杜蘭朵公主』?」老天,總算給她找到知音。

  「是啊!」他笑得燦爛。「千古和丹心他們都聽,我自然而然也被他們帶壞,跟著聽歌劇。」

  歌劇,不是平劇,雖然只相差一個字,腔調形式上卻有如天壤之別,他確定他沒有說錯?

  「你確定你說的是『杜蘭朵公主』,不是什麼『昭君出塞』之類的東西?」再確認一次,免得空歡喜一場。

  「那當然。」他點頭。「而且我知道這是你最喜歡的歌劇,你喜愛它的程度,簡直像對戀人一樣,終日聽不倦。」

  說這些話時,他的聲音濃醇低啞,尤其是提到「戀人」兩字,簡直已經到了銷魂的地步,害楚謹言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豎起來。

  「我……咳咳。」該死,她怎麼突然口渴?「我的確是很喜歡『杜蘭朵公主』。」

  「這麼說,你一定對裡面的內容很熟了?」他不只聲音誘惑,表情也很魅人。

  「我……咳咳。」混帳,怎麼一點改善都沒有?「我可以說是專家。」不是她吹牛,她幾乎整齣戲都會背了,說專家也不過分。

  「那太好了,我就知道我找對人。」

  由於魏汗青的笑容實在太燦爛,讓楚謹言不得不懷疑這其中有鬼,他不像是這麼熱心向學的人。

  「你知道我的心中一直存在著一個疑問,杜蘭朵為什麼這麼恨天下的男人?」不讓她有更多疑神疑鬼的機會,魏汗青抓住機會劈頭就切入正題。

  「她並下恨天下所有的男人,她只恨異族人。」楚謹言果然立刻上當,把整個注意力都放在她最喜歡的歌劇上。

  「原來如此。」他假裝瞭解的點頭。「但為什麼?為什麼她如此痛恨異族人?」

  「因為她的祖先曾被韃人擄去,慘遭侮辱和傷害……」

  「所以她就舉辦猜謎遊戲。」魏汗青引述歌劇的內容。「為了讓前來求婚的異族男人死心,她設下三道謎語,答得出來的人可以將她娶回家,答不出來的就得人頭落地、就地正法,這就是她報復的手法。」

  「沒錯,你對劇中的內容滿瞭解的嘛!」她有些驚訝。

  「哪裡,一點點而已。」他謙虛的回道。

  「既然你都知道了,幹嘛還來問我……」

  「可是你不覺得用這種方式解決掉那些前來求婚的男人很殘忍?也許那其中有真心愛她的男人也說不一定。」

  「那也沒辦法,不這麼做,怎麼知道誰是真正愛她的人……」

  「但是一定要用這個方式嗎?」他緊追不捨的問。「測試一個人真心與否,應該還有別的方法,不一定非要用死亡不可。」

  「話是沒錯。」她被他一連串的問話,逼得有些難以呼吸。「但是她又沒有勉強他們,是那些男人自己要去送死。」

  「或許那些男人只是情不自禁,她又何必如此殘忍?」魏汗青積極的反問。

  「沒有人勉強他們一定得玩這殘忍的遊戲,他們若不想玩的話,可以滾得越遠越好。杜蘭朵還巴不得他們不要去敲鑼,打擾她平靜的生活——」

  「就像你巴不得你的男朋友,不要留下領帶一樣,對吧?」

  魏汗青突如其來的這句話,頃刻打消了楚謹言所有強辯的念頭,只剩不可思議的癡呆。

  「你、你……」她已經驚愕到不會說話。

  「在你的心中,你把男人的私人物品都當成鑼。因此當有男人留下他的私人物品,你心中的那面鑼便會響,提醒你要立即反應,趕快把東西還回去。」難怪她會那麼喜愛「杜蘭朵公主」,因為她們在本質上都是相同的,一樣懼怕男人。

  「你……」她張大嘴,猛吞口水。「你怎麼知道我把領帶還回去的事?」

  「因為我看見了,甜心。」他咧嘴笑。「我看見你托快遞,把你男朋友不小心留下來的領帶寄回去,當然之前也看見你們舉杯對飲,我還一直納悶,你們喝的到底是白蘭地,還是香檳。」結果顯然是香檳,此刻他杯中的氣泡顏色,就和當天一模一樣,他蒙對了。

  魏汗青笑嘻嘻,楚謹言則是快要氣斃。

  他看見她和她的男朋友對飲,那不就等於——

  「你這個偷窺狂!」她開罵。「你下流、無恥!偷看我和我男朋友的隱私,我要去法院告你!」

  「好啊,甜心。」他才不怕。「不過在你上法院告我之前,先回答我這一句:他還是你的男朋友嗎?」

  魏汗青口中的「他」,顯然就是那個電子新貴;那個無緣的男人,楚謹言又是一陣啞口無言。

  「分手了吧,我猜。」他死沒良心的偷笑。「任何一個稍微有自尊的男人,都受不了這個打擊,他會有這樣的舉動,我一點都不覺得驚訝。」

  到底還是男人瞭解男人,不論她的前男友是故意留下領帶,還是不小心,都禁不起她如此的拒絕。

  魏汗青斷定她的男朋友早跟她說莎喲那啦,同時要她多保重,及早節哀順變,不要再想她的男朋友為什麼會跟她分手的事,他已經通知她原因了。

  「我……」楚謹言想不到話反駁,只會張大嘴巴抗議。「你無恥!你下流!偷窺我的私生活!」她一定要叫木工來把她家三面落地窗都打掉,換成密閉式的窗戶,讓他什麼都看不到。

  「或許。」他不否認。「但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逃避什麼?」

  「我哪有逃避?我只是不喜歡有人把東西留在我這裡而已。」既然已經被抓到她的確有做過那件事,她只得盡力掩飾她原來的目的。

  「你騙人。」鬼話連篇,他信都不信。「你會把領帶送回去,那是因為你心生恐懼,害怕承諾的緣故。」還亂七八糟編了一堆理由。

  「我才沒有。」她倔強的回嘴。「我什麼事都不怕,更不怕承諾。」

  這個小妮子,嘴巴還真硬。

  「那你敢不敢嘗試?」他進一步採取攻勢。

  「嘗試什麼?」她一頭霧水。

  「這個!」魏汗青毫不客氣的覆上她的嘴唇,楚謹言的腦袋瞬間一片空白。

  他在……吻她。

  這個該死的登徒子,居然不問她的意見就進攻她的嘴唇,她非把他踹成太監不可。

  ……不過,她怎麼開始覺得他的吻技其實不錯,扳開她唇齒的力道很恰當,在她腔間嬉游的舌尖也很靈活,激起她陣陣快感?

  ……不行!

  她試著掙脫。

  再這樣下去,她的榮譽就要不見了。虧她自認為杜蘭朵公主,怎麼可以栽在異族人的手裡?

  「別碰我,異族人,你這是褻瀆。」情急之下,她竟說出杜蘭朵公主的台詞,說完了以後自己都愣住。

  「我感覺到你活生生的存在。」水來土掩,兵來將擋。呵,不怕。剛好男主角卡拉夫的台詞他也非常熟悉。

  「你好大膽,異族人。我不是凡人的肉身,我是上天的女兒,自由而純潔。」要比誰對台詞比較熟悉就來比,她才不怕。「你揭去我冰冷的紗巾,但我的靈魂仍在天上。」不容得他冒進。

  「你的芳魂是在天上,但你的身體是在我旁邊。」他就是不怕死,怎樣?「我要火熱的雙手抓住你繡著金邊綴滿珍寶的衣裳。我那顫抖的嘴唇,要壓在你的唇上……」

  說著說著,他真的又把頭低下來,輾轉戲弄她的紅唇。

  「這是褻瀆!」她幾乎快要尖叫,這個登徒子比卡拉夫還大膽,雙手扣住她的肩膀不停地吻她。

  「我感覺到你的存在。」芳香而甘甜,可惜就是凶了點,不然一切都很完美。

  「這是褻瀆!褻瀆!」完美個頭,她根本不要他吻她。

  「你的冷漠是假裝的。」他說著和劇中男主角一樣自大的台詞。

  「任何男人都不能佔有我!」這是她的肺腑之言,她不要屬於任何男人。

  「你將是我的。」太晚了,他的目標早已鎖定她。

  「別碰我,異族人,你這是褻瀆神靈。」她的靈魂由她自己掌握,而她的靈魂寄托在天上,凡人所不能及的地方。

  「錯了,寶貝。」他搖頭。「你的吻,是我的天國。我的擁抱,將是你的全世界,這和褻瀆無關,也和杜蘭朵無關,你認了吧!」

  他說了一拖拉庫的台詞,唯獨上面這句是他自創。楚謹言實在很想大力甩他一巴掌,叫他滾到一旁去,別侮辱她心愛的卡拉夫。卻又在下一秒鐘發現,他正用著和卡拉夫一樣的熱情,將她帶往情慾的天際,翩翩翱翔。

  楚謹言從來沒有被人這樣吻過。她的交遊看似廣闊,舉止看似開放,但向來只是點到為止,不曾放縱男人逾越,更別說像這樣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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