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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織華 富岡漁港內,漁船與觀光船艇穿梭絡繹,原本人夜後才要啟動的漁船,此時從船塢中駛出,緩緩滑進汪洋。 阿修羅坐在船艙內,斷腕已止血裹了紗布,望向窗外這待了三十多年的島嶼,沒有緬懷,只有極端的厭惡。 若非衛羿帆,他不必如此倉促地逃跑;若非衛羿帆,他所有的心血不會毀於一旦;若非衛羿帆,他不會失去一隻手掌。 該死的衛羿帆!阿修羅痛恨自己狼狽得像只喪家之犬。 「阿修羅,你這只縮頭烏龜,有種就滾出來!」靳雨施朝著佈滿漁港的船隻激斥,三冠王駛到碼頭盡頭,她按下煞車甩尾停車,後座的衛羿帆被晃得胸腔一陣劇痛。 「快點,快加速!」一名手下倉皇地命令船家。 「不必!」阿修羅出聲阻止,怒氣、怨火燒得理智全失,他衝出船艙站到船頭處,對著靳雨施叫囂,「我就在這裡,你能拿我如何呢?哼,我殺了靳雲行,你卻連我一根寒毛也傷不了!」 靳雨施扔下機車,氣憤咬牙,但漁船已出港,她根本無可奈何。 衛羿帆拉住她的手,「跟我來!」 他巡繞附近停泊的船艇,選中一艘。「我是警察,現在徵用你的船。」他亮出證件,船主嚇得馬上交出鑰匙。 兩人躍入快艇,面對陌生的儀器按鈕,靳雨施顯得焦急不安,「怎辦?要不要把船主找回來開船?」 「何必?現成的高手在此!」衛羿帆自信一笑,隨即發動快艇,熟練地駕船,往阿修羅所在的漁船方向飛馳而去。 也許是疼痛的傷處已麻痺,能流的鮮血已淌盡,與她並肩而戰的此刻,除了快意的愉悅,他沒有任何的畏懼或痛楚。 阿修羅見他們居然膽大追擊,叫囂的話梗在喉嚨,連忙對著船艙內咆哮,「馬上加速!快點!」 混黑道十餘年,他從不曾怕過誰,但此刻,靳雨施的毅力與衛羿帆的沉穩,竟讓他膽戰心驚,兩人協手創造出銳不可當的氣勢,讓阿修羅有莫名的預感——不論他眼前佔了多大的優勢,也絕對贏不了這兩人。 「快繞過去,他要跑了!」靳雨施緊張地吶喊。 「他跑不掉的。」衛羿帆信誓旦旦地說。他快速調轉船頭,浪花在船尾激盪,漁船馳不過快艇,他大力回轉船舵,利用艇身,擋住漁船的去路。 獵物落網,他成功攔截。 靳雨施率先跨過搖晃的船板,跳上漁船,阿修羅節節後退,指揮手下先上前抵擋,數人團團將她包圍,但槍才拔出,她即以旋腿、狂風掃落葉之姿,將數把槍枝盡踢落海。 「未免太小看我,以為有槍就可以打倒我了嗎?」她睥睨這群高頭大馬的洋鬼子,知道他們原是班諾頓的手下,現已變節投靠阿修羅。 打手們面面相顱,其中一個比較膽大的揮手叫嚷,「不過是個女人,怕什麼?!我們一齊上!」 她雙眸一瞇,「一齊來最好,我現在肝火正旺,正缺人給我暖身練拳頭。」那個水槽將她困得窩囊斃了,不趁這個時候討回來,更待何時引 將近十個粗壯的男人,短短一瞬間,被她打得落花流水,她一個個將他們扔進大海,直到最後一個—— 「靳、靳雨施。」被困在船尾的阿修羅,露出諂媚的笑臉。 「閉嘴!你不配叫我的名字。」靳雨施憤恨地怒吼,「我找了你十多年,殺人兇手,你該死!」 「對,你說的對,我該死,我罪惡滔天、我不是人,我該死。」他頓時畏縮得像只小老鼠。 「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像你這種無恥之徒,連我哥哥的一根毛髮都不如!」她將十多年的怨恨吼出,一腳踹翻他。 他滾了數十圈,被她狠狠踩在腳底,她英姿綽約、威風凜凜,他驚懼自己彷彿又看見當年寧死下屈的靳雲行。 阿修羅倒抽一口氣,以為亡魂來找他素命,驚恐地大喊,「靳雲行,別殺我,我錯了,你原諒我,放過我啊!」他嚇得只差沒屁滾尿流了。 「你毀了一個青年美好的生命,還敢求他原諒,你下配!」居然還有膽提她哥哥的名字!靳雨施氣瘋了,腳起腳落又是一陣踢踹。 「我知道錯了!我不配,求求你,大人大量,饒過我吧!」阿修羅厚顏無恥地跪地求饒。 「饒過你?」她一把拎起他,冷眼睨向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隻四處躲竄的蟑螂,「你怎麼不饒過死在你槍下的無辜生命?你怎麼不饒過班諾頓?啊?你在殺害我哥哥的時候,怎麼不大人大量呢?」 她掄起拳頭,將他扁得像豬頭,阿修羅口吐白沫,險險沒昏過去,當她正打得不能罷休時,一隻手匆地攫住她的手腕。 「夠了。」衛羿帆阻止她再打下去。 「哪裡夠了?!」靳雨施忿忿不平地大吼,「一點也不夠!」就算殺了他,也不足以償還一條前途無限光明的生命啊! 「靳雲行絕不會希望你變成另一個殺人兇手。」他堅定地抓緊她,「他教你習武,不是要你用來殺人。」 「他殺了我哥哥,羿帆,他殺了我哥哥啊!」靳雨施悲從中來,不禁哽咽了嗓立曰。 「我曉得,但報復不是最好的方法。」衛羿帆眼色溫柔,知道她不是那麼殘忍的人。 「羿帆……」凝望著他,她不禁掉下眼淚,終究沒有堅強到可以面對這一切,但不能手刀兇手,她心中有愧。 「我瞭解你,相信靳雲行在天之靈,也會瞭解的。」他輕聲地安慰,勝過了一切。 靳雨施哭倒在衛羿帆懷中,匍匐在地上的阿修羅狡猾地揚唇,他手伸向背後,冷不防掏出藏匿的黑槍。 衛羿帆黑瞳一縮,推開懷中的靳雨施,同一時刻,PPK槍口指向阿修羅。 槍聲乍響,下一瞬間,阿修羅頭部中彈,跌入海中,鮮血渲染整個海面,衛羿帆也同樣倒地,子彈僅擦過他的手臂。 事情告一段落,鬆了口氣的同時,他全身疲憊上湧,失血後的昏眩終難招架。 「羿帆!」靳雨施害怕地叫喚,幾乎停住呼吸。 「我沒事。」他握住她的手,柔聲安撫。 「你當然沒事,只是快休克。」一個聲音涼涼地在兩人身後響起,不知何時,大批海警已重重包圍附近海域。 「凱撒。」衛羿帆淺笑以對,早知道他會找來。 「嘖嘖嘖,你是嫌血太多啊。」凱撒撕開他的襯衫檢視傷口。真不知該誇他勇猛,還是罵他愚蠢。 「麻煩你,去叫救護車吧。」衛羿帆咧出笑臉。 「叫救護車幹麼?你不是有愛的力量,金剛護體、百毒不侵嗎?」凱撒戲譫地哼笑,不趁這個機會調侃,怎麼對得起他這一個月的勞役生涯呢? 「你的意思是說,你不想要那具新引擎嘍?」衛羿帆淘氣地眨眨眼,心領好友沒說出口的關懷。 「老套了!拜託你換個新詞,行嗎?」凱撒撇撇嘴,口裡罵著,手邊卻沒閒下來,幫他做了初步的止血包紮後,連忙走向船頭,召喚醫護人員。 「羿帆,你怎麼可以騙我!」靳雨施又氣又急。什麼班諾頓的血,她真笨,他明明受傷了。 「我不想拖累你。」握住她潔美纖指,衛羿帆淡淡地說。 「為什麼?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為她受傷、阻止她做傻事、幫她報仇,她感動得難以言喻,「你替我做了太多,你讓我感覺虧欠啊。」虧欠他的情、虧欠他的愛,他總對她無微不至,而她卻毫無付出。 他淺淺微笑,「你並不欠我什麼,我只是做我該做的。」 靳雨施的淚珠點點滴落他臉龐,他伸手撩開她散亂逸發,真摯而深情地凝望住她。 「當年在鬼屋裡,我無能地犯病氣喘,你一個人打架受了傷,是靳雲行救了我們。」衛羿帆緩緩吐露從未向誰訴說的初衷,「對我而言,他就像是我的標竿,得知他的死,我的悲痛並不下於你。」 「我從不知道……」她情緒激動。原來,不是只有她依然念念不忘。 「雨施,讓靳雲行永遠活在我們的心中吧,不要再傷心難過了。」他呢喃著失去意識前最後的一句話,沉重的眼皮再也無法抵擋疲倦。 她聲聲呼喚著他的名字。他是如此地明瞭她啊,她的心情、她的悲痛,他全都懂,就連受重傷也不忘安慰她。 此時此刻,靳雨施深刻地感受到,這個男人是用他的生命在愛著她。 ☆ ☆ ☆ ☆ ☆ ☆ ☆ ☆ ☆ ☆ ☆ ☆ ☆ ☆ 靳家武館的廚房冒出陣陣不尋常的濃煙,羅娜娜手持湯匙,在一鍋濃稠、黑褐難分的液體中攪拌,臉色越漸難看。 「大姊頭,這顏色好像……好像不太對耶。」她斗膽發言。 「哪裡不對?」靳雨施睨了鍋內一眼,再瞄瞄手上的書,然後給她一個「沒問題」的眼神,「那是中藥的顏色,中藥熬一熬不都變成黑色嗎?很正常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