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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織華    


  她視線落在他修長白淨的手指,他手臂肌肉強健有力,每個動作都顯得優雅,他的輪廓深刻、眼神正派、鼻樑挺直,他的唇辦看起來很柔軟,她不禁怔仲,他曾說過,他豈口歡她……

  倏地,他的五官在她瞳眸中急速放大,靳雨施摒住呼吸,心跳忽然亂了序。

  衛羿帆轉過臉低下頭瞪她,「你一點也不認真,壞學生,我真該拿木尺扁你幾下。」他凶她,但眼睛在笑,唇角微勾,傭懶而性感。

  「誰說我不認真!」她慌亂地辯解,俏生生的臉蛋紅得像蒸熟的蝦,「就去皮嘛,這個簡單,我會了。」

  「還去皮咧!」他揚眉,「我都準備起鍋炒飯了。」

  靳雨施一愣,只見已經燙熟的蘿蔔丁、玉米粒跟火腿絲一塊裝在她面前的碗公里,爐火開著,雞蛋打妥,剩飯躺在鍋底,他懶洋洋地把玩著鍋鏟笑顱她。

  「喔,噢!我、我剛剛……」她尷尬地急忙找藉口。夢遊?恍神?視覺障礙?

  「你剛剛在看我,為什麼?我很好看嗎?」衛羿帆問,眼底盈滿笑意,看起來很故意、很可惡,「你看著我在想什麼?你一直盯著我的嘴唇,為什麼?我嘴唇上長出一朵花了嗎?」

  鍋鏟擱在流理台上,他輕撫薄唇,佯裝很懷疑的樣子,她驀地臉更紅,連耳根子都紅了,想起他曾說過喜歡她,不禁有些困惑了,那真是玩笑話嗎?

  衛羿帆斂容深沉地凝望著她,火在燒,鍋子爆出細碎的劈咱聲,但沒人想理。她臉紅的模樣很可愛,晶亮的雙眼像夜空閃爍的星星,他的心悸動盪漾,感覺有些情不自禁,很想觸碰她,很想撫摸她健康紅潤的肌膚。

  他輕柔挑起她的髮辮,嗓音憐惜,「你的頭髮……比之前還短了些。」

  靳雨施目光閃動,喉嚨滾燙,感覺他指梢捲繞著她的髮絲,像是牴觸到她最柔軟的那端,他的視線專注深合,像子夜籠罩她所有的知覺,某種旖旎情愫在發酵,週遭的一切都顯黯淡,只剩他了。

  她覺得呼吸困難,不禁微啟紅唇,沙啞的低語,「因為被流彈削去一截……」她未竟的語音消失在他口中。

  他托住她的下巴,輕輕地印下深情的吻,她睜大的眼有驚駭、有訝異、有緊張,他凝視著她,彷彿要看她被吻時的反應,深邃的眼眸有著炙熱的溫柔。

  靳雨施眼中一片迷濛,她感覺恍惚、胸腔熱燙,心底軟塌成一片,她緩緩闔上眼,睫毛輕顫,但並沒有推開他。

  衛羿帆輾轉反覆地吻著她甜蜜的唇,他勾住她舌尖深深纏綿,舌腹徹底掠奪她所有氣息,他越吻越狂野,大掌捨棄她的下巴,緊扣上她的後腦,她被動地承受他的吻,卻虛軟得不想拒絕。

  一陣天旋地轉、頭昏腦脹,彷彿有幾百個在爐上燒的水壺在腦中沸騰,不知是他的體溫,還是夏日的炎熱,更或者是密閉空間中的高溫,她覺得全身血液急促地竄動,宛如就要蒸發了一般。

  匆地,前廳傳來門開的聲響,靳世豪喊道:「小雨,你們在家嗎?那是什麼味道啊?」

  衛羿帆鬆開她的唇,深深凝望著,她眼中還殘留著曖昧的情愫,神情困惑,他依然挨著她柔軟的身子,她也沒有放開手,怕他會跌倒,相互低低的喘息,他堅實的肌肉發燙,她則心跳紊亂。

  沒人作聲,靳世豪疑惑地嗅了嗅,大聲地嚷了起來,「小雨,你在煮東西嗎?有燒焦味ㄟ!」沉穩的腳步聲從前廳一直往廚房而來。

  回過神的靳雨施瞠眼,心驚抽氣,爐火還在燒,鍋中的白飯已經焦成鍋巴,傳出陣陣焦味。

  「完了、完了……」她覆額低嚷。老爸要來了,她感到心驚膽眺,不知自己在慌什麼。

  衛羿帆關火,低頭匆地在她唇上啄吻了下,使她一怔。他撥開她頰邊的落髮,輕聲笑語,「別緊張,有我在。」

  他長手一撈,拿枴杖當裝飾品,拐出廚房,靳雨施聽到他在外頭跟老爸解釋,並一本正經地編說謊言,老爸被他唬得一愣一愣,她不禁掩嘴悶笑。

  緊繃的心鬆懈了,她撫上唇瓣,想起他的吻,心跳不自覺的飛快。他吻了她,這是多奇妙的感覺;他吻了她,而她競沒有踹他、踢他或一拳揍飛他:他吻了她,她該問為什麼嗎?他說喜歡她……

  靳雨施想起他飛車追她時,氣急敗壞地吼:我關心你,我緊張你,你不懂嗎?他吼得那麼凶,表情這麼嚴肅,呵,他是真的喜歡她!

  有種喜悅漫上胸口,她不自覺地傻傻微笑,甜滋滋的感受在她心底盪開來。

  ☆ ☆ ☆ ☆ ☆ ☆ ☆ ☆ ☆ ☆ ☆ ☆ ☆ ☆

  一星期後,靳母進香完畢返家,照例帶著大包小包的各地名產,但令人意外的是,她還順便帶回一個男人。

  「李岱智!」靳雨施被熊熊出現的人嚇一跳,第一眼就認出他來。

  李岱智故做瀟灑地撥弄頭髮,「大姊頭,好久不見呵,你變漂亮了喲!」

  他濃濃的發膠味惹得她打噴嚏,額頭降下三條黑線,「是啊、是啊,你還變帥了呢。」蟋蟀的蟀。

  「呵呵呵,是嗎?我變帥了?那你有沒有對我一見鍾情啊?呵呵呵……」他笑個不停,自覺很幽默,「跟你開玩笑的啦!很好笑吧?」

  「點也不好笑!靳雨施黑線越降越多,李岱智卻笑得很得意、很白癡,讓她很想一掌住他吹成半屏山的髮型給巴下去。

  「你不是搬到高雄了嗎?來台北幹麼?」她覺得莫名其妙,最近是怎樣,朋友大團聚,開同學會喔?

  靳母笑嘻嘻地解釋,「我在進香團遇到李媽媽,她還記得我ㄟ,她很熱情喔,帶著我在高雄到處去,所以啊,我就招待岱智來台北玩呀。」她話中有話地又補充說:「岱智現在是公務人員,在市政府做事,還沒結婚,也沒有女朋友喲!」這才是重點。

  靳雨施聞言忍不住眼角抽搐,「這關我什麼事?」老媽又在替她相親了,真煩ㄟ!

  她準備閃人,靳母卻快嘴喊住她。

  「當然關你的事!」靳母不懷好意地嘿笑,「你要帶岱智在台北逛逛啊。」

  「逛個屁!」她哼,當她整天吃飽沒事幹啊!「我現在被通緝犯盯上,隨時會有被攻擊的危險,哪裡都不能去。」

  喝!靳母瞪她,唬爛功力進步了厚?「那好,岱智住我們家,你教他功夫鍛煉身體。」

  靳雨施瞥向李岱智,見他正獻上禮物巴結她父親。哼!瘦皮猴一隻,有啥好練啊?!被她一操,搞不好連骨頭都散了。

  「我很忙沒空,現成就有一個國際刑警,叫他教!」她祭上衛羿帆。

  剛洗完澡,拐步出浴室的衛羿帆被莫名其妙的點名。

  看見靳母,他禮貌地開口,「伯母,您回來啦!」拭著濕發,他笑容和煦道。

  「你的傷有沒有好一點啊?」看見帥哥,靳母眼睛都笑瞇了,「我那女兒笨死了,你這幾天吃的一定都不夠營養,靳媽媽去做晚飯給你吃喔?」

  他微笑回應,靳母連忙轉身進廚房。

  靳雨施不甘心地哼了聲。什麼叫她笨死了,這是她家耶!她幹麼要伺候他咧?!

  靳家無故冒出一個陌生成年男子,李岱智腦中警鈴大作,「你你你……」他衝過來指著衛羿帆,充滿敵意地問:「你是誰?」

  被問得唐突,他眉一挑,認出李岱智,帶著淡淡笑意覷向靳雨施。

  她知道他在笑什麼,他肯定是笑,人人都給她作媒,她嫁不出去對吧?!

  「笑笑笑,小心待會下巴掉下來。」她冷聲咒罵。

  「你捨得我下巴掉下來嗎?」他抿抿唇,暗示那將她誘惑得意亂情迷的吻。

  「我有什麼好捨不得的!」她窘得別過臉,罵得更用力。

  「生氣啦?」他搭上她的肩膀,扳過她,露出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還是害羞不好意思呢?」

  「羞你個頭!」她瞪他,臉蛋已經不爭氣地紅起來,「喂,手不要亂放啦!」她嚷叫著,卻沒有挪開他的大掌。

  他笑凝她,擱下枴杖,單臂環住她的腰,惹得她抽氣,瞪圓了一雙眼。

  「你說的對,這才是正確位置。」他要賴皮地眨眨眼,「不可以推開我,我有傷在身喲!」呵呵,這就是拿枴杖當裝飾的妙用。

  靳雨施氣結。不能推他總能打他吧!她啪啪啪地打紅他沒受傷的那隻手,他故意擠眉弄眼地哀叫出聲,她瞠他,他則盈滿笑意地凝望她,那樣的深邃使她怔忡。

  剛沐浴過後的衛羿帆,清爽得宛如夏日乍後的涼風吹過,炙熱中透出舒適的溫度,她很氣他卻下想推離他。從那日他吻過她後,兩人之問始終瀰漫著一股曖昧,而他總愛說一些話害她尷尬,但她即使羞惱、困擾,卻也不曾真正生他的氣。

  「又看我。」衛羿帆微笑低語,「我真這麼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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