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齊萱 > 我的心只隨你動 >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1頁 齊萱 「小高,」一坐上吧檯前的高腳椅,駱司奇便吩咐酒保道:「給程先生一杯『所向無敵』,余先生一杯蘇打水,我要一杯『威士忌,蜂蜜』。」 分別坐於他兩旁的程勳和余啟鵬同時出聲,但程勳卻又隨即收口,於是只聽得啟鵬抗議說:「有沒有搞錯啊?駱司奇,從什麼時候開始,你這『一隅酒吧』不賣酒給朋友喝的?若是三人都喝蘇打水也就罷了,哪有我一個人喝水,你們兩個卻喝起用我放在這裡的陳年威士己忌調的酒來的道理?小高,別聽你老闆的胡言亂語,給我來一杯『新世界』好了。」 「老闆?」小高不敢妄下決定,躊躇的眼光立刻往司奇掃過來。「算了,調給他喝吧,」應聲的是坐在司奇左手邊的程勳。「大不了我開車送他回去,再挨阿姨和碩人一頓罵就是,小高,那蘇打水倒給我好了。」 聽程勳搬出母親與妻子的名號來,啟鵬馬上搖頭苦笑,並伸出了手槍下酒保已經往程勳方向推去的水杯說:「好。我喝蘇打水,這下總可以了吧?早知道就叫司機過來接我。」 「碩人是提議過由她開車下山來接啊,或者你要學程勳今晚留下來也成,我馬上叫他們再開一間套房。」司奇爽脆的提議。 而啟鵬果然如他所料的,間言即表示反對。「都快十一點了,還讓她從陽明山開車過來?別開玩笑了,還有小龍感冒剛好,我更沒有外宿的道理,萬一他又突然發起高燒來。家中只有老弱婦孺,怎麼得了?」 司奇忍住笑說:「是噢,你那『風雲城堡』是位於山巔,家中除了母親與嬌妻幼子以外,其餘管家也都不管用,啟鵬,捨不得一天不看兒子就明說嘛,自家兄弟前,還搬演什麼英雄戲碼。」 「去你的,」啟鵬失笑的輕推他一把。「光會嘲弄我,前兩天猛往山上跑,心疼乾兒子哭鬧的人又是誰啊?」 「不是程勳嗎?」司奇裝傻的說。 「難怪孝安跟你訂婚半年了,還不敢嫁,」程勳氣沉神定的調侃道:「要不是親眼目睹,我也不敢相信咱們的『黑夜霧影』會如此寵溺孩子,我想孝安一定是不肯面對必須與自己孩子爭寵的將來,所以才遲遲不談婚嫁的。」 「瞎扯,」司奇一談起未婚妻,照例笑彎了眼說:「自己是罪魁禍首不講,還強詞奪理的賴到小龍身上,程勳,要個四個月大的娃兒當你的替身,你羞不羞啊?」 「唉,小龍有這麼多人寵,我看碩人和我往後可有苦頭吃了。」 「余啟鵬,你少在那裡『言若有憾,心責喜之』了。」程勳戳穿他後,再問司奇道:「還有你啊,結不結得了婚,關我什麼事呢?」 「你自己問孝安啊,是她說幫你競選立委,要比我們任何『瑣事』都更重要的。」 程勳聽了心中一陣悸動,平常無礙的口才頓時竟遲鈍起來。「這……孝安她實在是……」 「實在是說中了我們所有人的想法,」啟鵬接續道:「來,乾了這杯,預祝八十五天以後,咱們的程瘋子高票當選。」 「以便進入全國最高階層的『瘋人院』?」程勳與他們碰了杯子,卻不忘自嘲道。 「那就要看是在你進入之前或之後了。是不是?啟鵬?」司奇一派篤定的說。 「沒錯。」 程勳面對兩位情逾手足的好友的反應,不禁笑開來。「就衝著你們這兩位超級助選員的自信豪氣。我說什麼也得打贏這第一場戰。」 「雖然是第一場選戰,可是我們二十多年來的夢想具現,兄弟,該你上場了,可別讓我們失望。」啟鵬語重心長的說。 「孝安曾說商場詭譎、黑道艱險,你們一個已在其中翻騰近十年,一個甚至差點為此送上寶貴的生命,相形之下,我走入政界這條路,似乎要輕鬆許多。」 「是嗎?你好像漏說了一句,孝安還說了政壇煎熬。而且我二十出頭時初入黑道,六年前早己全面退出,去年的『重作馮婦』,不過是有所為而為,現在的我和啟鵬,可都只是清清白白的生意人,不像你……」司奇望向程勳的眼光,突然變得複雜起來。「政治這一途,是條不折不扣的不歸路。」 「『火海』,才更是無邊哪。」啟鵬在另一邊低聲重複了司奇和自己的妻子都曾經有過的感覺,或許由她來說,是最貼切的吧,因為在過世之前,岳父馬進興曾於宦海浮沉了近四十年,而在擔任最後兩屆立法委員期間,他身旁的秘書,便是程勳,所以投身政壇得付出什麼代價,碩人自然要比一般人有著更深的體會與認識。 啟鵬自己又何嘗不知,當年他的父親甚至還是官商勾結陰影下的犧牲者。 「嘿,」看到身邊兩位好友的臉色都不斷的陰沉下去,程勳趕緊打趣道:「說好是要實現夢想的,怎麼你們兩個卻露出一副活像要送我去殉道的模樣?我又不是要去當烈士,更何況,」他鏡片後的雙眸展現出啟鵬與司奇熟悉的精光,折增生輝,挺直鼻樑下的雙唇,也微微拉出一抹笑容,豪氣盡現。「立委,不過是我們的第一步而已,對不對?」 換句話說,這次的選舉,乃至於當選,都不是程勳,或是他們三個人最終的目標。 「對!」司奇朝酒保使個眼色,他馬上機靈的再送上三杯和剛才一樣的飲料,同時出聲祝福程勳。 「程先生,別的事我小高也許幫不上忙,但往後你競選總部成立,碰上召開茶會招待記者或選民什麼的場合,只要有需要人調酒,我一定向老闆請假,到你那裡去義務幫忙。」 「謝謝你。小高。」 「喂,我有說准假了嗎?竟然在我面前『利相授受』起來,小高,一隅沒你坐鎮,你叫我怎麼營業?」 「老闆,有你代班啊,」小高知道司奇是在開自己玩笑,便大膽應道:「我們『王朝企業』上上下下,誰不知道一旦老闆客串酒保,一隅向來都是大爆滿的。 「而且慕名而來的,還全都是女客。」啟鵬幫腔接著說。 司奇仰頭大笑,程勳則微笑著說:「小高,你再亂出主意,小心你們未來的老闆娘找你麻煩。」 「雷小姐?她才不會吃醋。」 「真的?喂,」程勳乘機挖苦司奇說:「不會吧?兄弟,婚還沒結,魅力就先消失了。」 「程先生,那是因為雷小姐知道我們老闆眼中只有她一個人,根本不必吃醋,就像余太太一樣,你沒看前兩年老喜歡到我們這裡來的余先生,如今有妻有子萬事足,害我都賺不到他的小費了。」 小高的一番話,逗樂了啟鵬和司奇,但也令程勳搖頭笑歎。「司奇,我現在終於知道你高薪禮聘小高長駐一隅的理由了,連拍馬屁都能拍得若有似無,又恰到好處,我看調酒對他來說,根本只是大材小用,借給我當競選期間的公關如何?」 「我說的全是實話,程先生怎麼可以冤枉我?」小高跟著笑道:「而且我們老間不是已經把飯店的公關主任借給程先生用了?那樣的重責大任,我這個小卒哪裡擔當得起?」 「我投降,我投降,」程勳卸下他平日總是較為嚴肅的面貌,難得輕鬆的大笑說:「幸好小高無意從政,不然光是口才,我就比不過他。」 「你才知道,一隅能夠成為我這家飯店的招牌之一,小高可是頭號功臣呢。」 「老闆過獎了,不過程先生千萬別忘了我剛才的提議,需要調酒的時候,儘管吩咐,老闆絕對不會反對,是不是?老闆?」 司奇瞄了他一眼,無可奈何的說:「話都給你說光了,還有我反對的餘地嗎?反正酒由啟鵬負責,我只是出借個人,有什麼問題?」 「那太好了,程先生,我們就這麼說定。」小高說完,便忙著為另外的客人調酒去了。 程勳收起笑意,轉頭望向司奇和啟鵬,雙唇蠕動著,好像要說些什麼,卻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已經被啟鵬打斷。 「有些字眼,在『風影海』之間,早已不存在,程勳,是兄弟的話,就別讓它們出口。」 「對,比如說:『失敗』、『放棄』、『逃避』,」司奇側頭看著他,「或者正在你心中打轉的那個『謝』字,更是他媽的連想都不應該想。」 「已經和前任警官訂婚,怎麼說髒話的習慣還是改不掉?」 「總比你那說謝的混蛋念頭來得好。」 「可是不說那個宇,要怎麼回應你們迄今所為我做的種種?」 「啟鵬,」司奇扭頭問他,「你有幫程勳做什麼嗎?」 「沒有,調風雲證券的投資信託部門董事長鍾志升,和猛將曾淳宜過來規書管理競選期間的經費調度,與你讓王朝企業中的公關、設計、廣告菁英盡出,都只為了我們的風影海計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