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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齊萱    


     ***

  本來想問他是什麼傳聞,但轉念一想,也許根本沒什麼傳聞,他這樣說,不過是為了要引發她的好奇,看看她還關不關心有關於他的一切而已,哼!她偏不上當。

  「我對中東諸國之間的恩怨,以及他們國內的種種爭權奪利的醜事向來無興趣,昨晚所說的一切,全都是曾為貴國設計過水利工程的書銘跟我提的,我也就只知道那些而已。」

  「啊!水利工程,」爾飛突然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說:「娜法蒂婷水壩,你還記得那鐘乳石洞內的房屋嗎?自從你離開之後,我就再沒有讓任何人進去過。」

  那幽靜的河、童話般的幻境、五日的纏綿……結果!舒晨斷然的說:「我全都忘了,年少時的往事,哪一樣不是衝動魯莽下的產物,誰有閒功夫去記那些事。」

  「你在撒謊,舒晨。」他冷靜的說。

  「我沒有。」

  「有,如果你不是怕你那雙眼睛會出賣你,為什麼不敢摘下墨鏡和我講話?」

  「對不起,這裡是美國,不是你的薩拉丁,我更不是你的子民,無須對你頂禮膜拜。」

  「舒晨,」爾飛好像已準備讓她發洩個夠的樣子。「上車吧!車上備有早餐,我想你一定是餓了,火氣才會這麼大。」

  該死的!為什麼他對自己的習慣仍記得一清二楚呢?舒晨瞥一眼房前那輛加長型的勞斯萊斯,面無表情的說:「對不起,我既不是貴國的王妃,也不是什麼公主,坐不起那麼豪華的車子,而且——」

  「而且我已經要送她出門了,請你不必費神;」身著睡袍的保羅,不曉得從哪裡冒出來的說,一手環住舒晨的腰,一手朝爾飛揮舞,權充招呼,再在她額上印下一吻。「早啊!親愛的,怎麼起來也不叫我一聲?」

  瞥見爾飛迅速轉為冷冽的眼神,舒晨的心中不禁掠過一陣快意,原來以眼還眼的報復,竟是這麼痛快的一件事。為了讓他也嘗嘗自己這多年來深受的嫉妒之苦,舒晨便索性轉身勾下保羅的頭,在他嘴上啄吻一下道:「早,我看你睡得熟,捨不得嘛!」

  「走吧?」保羅甩一甩手中的鑰匙說。

  「嗯!」一直到車走遠以後,舒晨才放鬆身子,大大歎了口氣。「謝了,保羅,是喬依教你出來幫我解危的吧?」

  「你真瞭解她,為了叫醒我,她差點沒拿你的平底鍋敲我的頭,好不容易才弄醒我,幸好趕上了,」保羅摸一摸說道:「可是舒晨,你確定我沒有幫了倒忙嗎?」

  ***

  「我們真的需要好好的談一談,一起用晚餐,好嗎?」

  今天舒晨不上晚班,正打算打開車門,早點回家去休息補個眠時,左手突然被捉住,害她嚇了一大跳。

  「爾飛!」

  「是我,」他說:「我已經等了你一整天了,看來你早上那名男友並不在,跟我去吃頓晚餐,好嗎?」

  「沒有用的,爾飛,我不想和你約會,我們現在的身份比以前還要懸殊,我也不想上報,做什麼國王的花邊新聞,所以可不可以請你高抬貴手,放過我?」

  「好,你不想約會,」他避重就輕的說:「那就不去浪漫的餐廳,不點燭光,不跳舞,不說甜言蜜語。舒晨,飯是一定得吃的,我很想念此地韓國餐廳裡的傳統小菜,就算是陪朋友吃一頓飯,如果你堅持,我們甚至可以各付各的,這樣好不好?」

  舒晨想了一下,本來想搖頭的,心中卻明白他說的也有理,而且他若是有心找她一談,那遲不如早,越快與他做個了斷越好。

  「距離這裡二十分鐘車程,有家不錯的韓國餐廳,店面不怎麼起眼,菜卻是一流的,你跟著我來吧!談完之後我就回家,同不同意?」

  「同意,但有一個條件,你搭我的車,」他做個手勢,請舒晨先聽他講完。「我自己開賓士來,沒有司機,沒有隨從,沒有保鏢,你不必緊張,最重要的是,我看你帶著兩個黑眼圈,一副隨時都會睡著或暈倒的樣子,我不希望眼睜睜看著你在高速公路上撞車。」

  她很想跟他說,就算撞死也比跟他同處在一車內要來得好。但她真的是累了,而且現在的她,有不只該為自己保重身子的理由,的確不能冒撞車之險。

  一路無言,進入餐廳,點上兩客烤牛肉後,韓國那特製的小菜便一小碟一小碟的端上來,幾乎佈滿了整張桌子,少說也有十來樣。

  「你幹嘛一副草木皆兵的樣子?」爾飛問道。

  「還不是因為有你在。」舒晨衝口而出說。

  爾飛露出迷人的笑容說:「是嗎?我們不過是一對普通的朋友,這餐廳又毫無情調可言,你有什麼好擔心的?」

  「如果還做得成朋友,當年又何必……」老天,她又多愁善感了,舒晨連忙叫自己不要再往下想,否則今晚鐵定會全盤皆輸。「對了,你這一次怎麼能如此輕易外出?而且身邊都沒有侍衛隨從?」

  說啊,想解釋的話,現在是最好的機會,爾飛有滿腔的話想跟她說,但是——

  「算了,你們王室,想做什麼會沒有辦法呢?更何況是深受人民愛戴的國王,我想保鏢人員一定都在附近吧,除了保障你的安全外,也幫你擋掉記者們的刺探。對了,怎麼好像你這次到美國來,傳播媒體都渾然未覺的樣子?」舒晨越想越奇怪。

  「如果有新聞記者過來包圍我們,你會先擔心我的安全呢?或是自己的曝光問題?」他又再次閃躲了她的問題。

  「都不是,我最擔心的是見報之後,可能會傷到我很親的一個人。」

  那霎時放軟的口氣、一臉的溫存、雙眸的柔情以及掩飾不住的憐惜,看得爾飛心頭大震,令他立刻自問:我是不是太自信了?

  不問還好,越想心不禁越亂。打從回來找舒晨開始,他便深信雖然會有阻礙,但是憑藉過去的深情,憑她沒有在這四年多裡結婚的事實,憑他鍥而不捨的追求,就算她是鐵打的心腸,也會有被他打動的一天。

  他知道那日在亞爾汗木拉宮中的一幕曾傷透了舒晨,但那時的他又何嘗比她的好受一分一毫呢?如今環境雖好不容易允許他回來找她了,但他憑什麼認定她還會癡癡地等待他的垂青呢?

  然而若要叫他就此罷手,那更加是毫無可能的事。四年多來,他受盡相思的煎熬,患得患失,在絕望、希望、失望及盼望的種種情緒中飽受折磨,舒晨的身影無一日不在他心頭流連。如今得償重逢的宿願,才剛剛開始努力,便又要他打退堂鼓,這樣的懲罰,會陷他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啊!

  「你很親的人?比過去的我對你而言還要來得親嗎?」他唯一能確定的是,那人絕不會是今早送她出門的保羅,那個保羅已有論及婚嫁的女友,爾飛早已調查清楚。

  舒晨才入口的泡菜差點就梗在喉中,連忙灌一大口水,才倖免於劇咳不已,她有沒有聽錯?他是在吃醋嗎?如果是,那表示他仍然很在乎自己嗎?甚至還愛著她?

  「舒晨,我們有過一段特殊難忘的歲月,難道那些對你而言,都已經不具任何意義了?」

  難忘的歲月?的確,相戀有多深,相傷就有多苦。「也有教人難堪的時候,不是嗎?爾飛,若要論迷人,我承認沒有人可以比你更有魅力,過去你在我眼中,甚至連跋扈都是可愛的,但現在我不這樣覺得了,你可不可以先告訴我,你為什麼要來找我?」

  「舒晨,」他難得的鎖緊眉頭說:「我不能騙你說如果一切從頭來過,那我當日就絕對不會謊稱自己是艾菲索斯,因為我有不得不那樣做的理由。不過你別以為我就不想那樣做。事實上我想,我當然想,但是過去已成事實,我不能拿塊橡皮擦來擦一擦,就當做它根本沒有發生過,我唯一能做的是努力現在,創造未來。」

  「你想、你認為、你能夠做什麼,又不能夠做什麼,」舒晨苦笑道:「你說要努力現在,要創造未來。換句話說,你仍然想要我,但是只在對你方便的現在,只在不妨礙你利益的此刻,你才會想要我。根本不想與我分享『你』的生活,你只是想要再度介入『我』的生活而已。」

  「原來我在你眼中,竟是這麼自私的一個人。」可憐他今日在她心目中會變成這樣的人,正因為當年必須為無私而付出所有的自我啊!這一切真是太諷刺了。「他和我一定完全不一樣吧?」

  「他?」舒晨不解的反問。

  「你最親的那個人。」

  他居然還念念不忘,如果被他發現……不!絕對不行!「是的,她很甜蜜、溫柔、善良、可愛……她的好處是說不完的。」

  「你還沒有回答我最早的問題,他對你而言,比過去的我還要來得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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