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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齊萱    


  爾飛先把行李放好,再折回到她身邊說:「傻瓜,這一切都是真的,況且不論是真是夢,我都不會離開你。」

  「真的嗎?」她早在船上就把面紗頭巾都解掉了,如雲的秀髮,襯托著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正滿懷期待的仰視著他。

  突如其來的一陣悸動,使得爾飛決定提早宣佈此行的喜訊。「舒晨,父王已經答應,在一周後舉行的遜位大典中,將王位提早傳給艾菲索斯,同時取消我的王子頭銜,讓我變成一個和你一樣的平民,因為皇嫂已確定有孕。」

  知道他有心這麼做,和這件事真的變成事實,那種感受是完全無法相比的,舒晨圈住了他的頸項問:「真的嗎?這是真的嗎?你不會後悔?」

  「這本來就是我最大的心願,為什麼要後悔?況且現在有你,我更想盡快成為平民。」

  「為什麼?」舒晨癡癡地問道。

  「因為我不要你為了我而跟母親吃一樣的苦,因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所謂的王室生活。我並不是要否定我的生長背景,只是在那個我所熟悉的圈子中,我一直無法找到快樂。有些男人的夢想是手握強權、妻妾如雲,像我的父親和哥哥,他們相信擁有那些就可以從此快樂的生活下去。」

  他捧起她的臉,在夕陽斜射進來的紫紅色柔光中對她傾訴:「我從小就在王子的頭銜下長大,太清楚那樣的生活有多空洞寂寞了,而一味爭寵的結果,身旁的女人不是變得個性偏激、心胸狹窄,就是得像我母親那樣,帶著受傷的心和不完整的愛避開宮內的是是非非。」

  「你不忍心讓心愛的女人受同樣的苦?」

  爾飛微笑道:「以前,我只急著要擺脫掉這王子頭銜所帶來的束縛,但是現在我有了你……」他的十指緩緩插入她的發間,隨著夕陽的漸漸隱沒,洞內的光線迷離,他的眼神也變得迷迷濛濛起來。「我不忍心讓心愛的你受苦,我不要你與任何不論是不是我自願擁有的女人分享我,我要完完全全只屬於你一個人。」

  「爾飛,你是說……你……?」這是她期盼已久,卻一直不敢奢望的結果。

  「我愛你,舒晨,從開始跟蹤你,我就愛上你了,可別跟我說你一直都不知道,」爾飛由衷地表示,一雙綠眸充滿著足以令人心融化的柔情。「如果這幾個月來,我曾令你生氣,讓你受委屈,或者冷落、忽略了你,那都只是為了要爭取這一刻,爭取能毫無顧忌的跟你說一聲:我愛你,舒晨,我愛你,我要你嫁給我。」

  「爾飛?你剛剛說……說……?」

  「我要你嫁給我,下周取消王子的頭銜後,我們就結婚。」看她瞪大了眼睛,一副驚詫樣,爾飛不禁擔心起來。「你不願意嗎?還是你覺得自己還太年輕?不想這麼早就結婚?」

  舒晨踮起腳尖在他臉上到處啄吻著:「我願意,一千一百個願意,我只是太高興了,所以……」

  接下來的聲音全消失在緊密貼合的唇瓣之間。爾飛的雙臂縮緊,十指如同心急的旅者,開始在她的背上滑行,起先還肯慢慢的,漸漸的便變得急速且貪婪,然後他赫然發現——

  他解開她的黑袍,發現剛才她突然硬挺起來抵住他的胸脯,並非他的錯覺,而是在黑袍之內,她真的僅僅穿著一襲絲緞襯衣。「舒晨……」

  她清澈的眸子中沒有私毫的退卻之意,抖落掉她平時最痛恨的黑袍之後,她慢慢圈住了他,把爾飛拉向自己,用光滑的肌膚摩挲著他。「什麼都不要再說了,爾飛,今早出門前,我早已決定要把自己交給你,你是王子也罷,是平民也好,從頭到尾,我愛的就只是你,單純的你,爾飛。」她想撩開他身上的白袍,卻苦於不得其法。

  爾飛被她著急的模樣逗得情火難耐,他一邊動手脫掉白袍,一邊俯下頭去吻住她。噢!如此的甜蜜,如此的芬芳,挑開她的唇瓣輕佻慢捻,覺得這才是唯一的真實。舒晨的襯衣肩帶經他雙手十指往左右一推,立刻溜滑至腳旁,隨之而落的,則是他的白褲和她的……

  舒晨,我的小公主,他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呼喚她,也藉由與她光滑的肌膚摩挲的身子,源源不盡的傳達心意。當他的雙唇移到她的耳垂來輕嚙時,舒晨幾乎就要融化成一灘水。「舒晨,你確定嗎?我帶你到這裡來,並非為了要提早得到你,所以如果你……」

  舒晨輕輕點住了他的唇說:「噓!不要說話,也不要再想了,讓我們依憑著感覺,我的王子,我願任你主宰一切。」

  爾飛的雙手立刻滑到她的圓臀下,將她抱起來,舒晨的雙腿緊纏住他的腰,兩人一起陷進那厚實溫暖的被褥之中。

  爾飛完全沒有料到情況會變成如此,但舒晨如一團小火球般,迅速燒盡他所有的理智和顧忌。他感覺得到她是生澀、單純的,所以那急欲奉獻的心意,才會分外令人悸動。他終於引領她衝破所有的防線,徹徹底底的征服了她,也被她所征服。

  舒晨的腦中、心底與體內,全部燃燒著熊熊的火焰,她把面頰緊貼在爾飛的肩膀上,覺得自己在情愛的領域中已了無遺憾。

  ***

  深夜時分,舒晨依然捨不得睡,透過天窗仰望星空,聽爾飛跟她解說星星的名字。「夜深了,舒晨,快睡吧!」爾飛環著她的肩膀說。

  「不,和你在一起,我捨不得睡,」舒晨蜷在他的臂彎裡說:「爾飛,我覺得自己好幸福,幸福到……幾乎要害怕的地步。」

  爾飛笑著捏捏她的鼻子說:「這是什麼論調?太悲觀了,有我在,以後你再也沒有什麼好害怕、好擔心的。」

  「嗯!」她乖乖的應道,忽然喊道:「爾飛,你看,是流星!趕快許願。」舒晨自己迅速許了個願,然後睜開眼睛來問:「許了嗎?你許願了嗎?」

  爾飛被她孩子氣的表情給逗笑開來。「許了,先說說你許了什麼願。」

  「願以後可以夜夜與你共賞滿天星辰,你呢?」

  「我的願望實在多了,」爾飛一本正經的說:「我希望自己可以在建築界中掙得一個小小的席位,賺足夠我們倆生活的費用,還有你的學費。」

  「建築界?」舒晨不解的問:「你懂建築?」

  爾飛聞言哈哈大笑道:「不然你以為這裡和加州那棟房子是誰的傑作?」瞧她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他笑得就更大聲了。「難道你以為我只會做『王子』這項工作嗎?太看不起人了,該罰!」

  「罰什麼?」舒晨撒嬌道:「你捨得罰我嗎?」

  「罰你今晚只『穿』我的『體溫』入睡。」

  舒晨漲紅了臉道:「剛才從浴室出來後,你早把人家的浴袍給拉掉了啊!」

  「你胸前還有樣東西。」爾飛提醒她說。

  舒晨聞言,立即把他的手拉蓋在項鏈墜子上說:「讓我戴著它嘛!若不是琅王千樓牽線,我也遇不到你了。」

  爾飛的手突然往旁邊滑去,緊接著身子也慢慢往下溜,滿意至極的聽舒晨那轉為細碎的呼吸。「那它成天貼靠的『地方』也得與我分享。」

  很快的,舒晨的嬌嗔便轉為令爾飛心醉神迷的喘息呻吟……

  ***

  舒晨和比雅翠絲一起透過電視,觀賞修帕裡偕同兩位王子,向全國人民發表在位的最後一次演說。她雖然聽不懂阿拉伯語,但早先,比雅翠絲已大略跟她說明了今日國王演說的內容,因為講稿正是比雅翠絲幫他擬的。大略是闡明他一貫的施政方針,希望全民支持他想促使以阿之間和平的理想,最後說他已經訂在明天,將王位傳給王儲艾菲索斯,至於小王子艾達墨斯,也有「重大」的安排。

  看著電視上英挺的爾飛,舒晨的心中充滿著兩天前和他獨處五天的快樂回憶,根本掩飾不住一臉的喜氣和陶醉。等過了好一會兒,發現比雅翠絲一直在看著她時,才很不好意思的說:「呃,嗯,翠姨,生了對雙胞胎,會不會分辨不出他們誰是誰啊?」

  比雅翠絲不想讓這女孩更加尷尬,便裝作沒看見她的羞澀表情說:「真愛可以幫你辨別出爾飛來。」

  「翠姨……。」她拖長了聲音抗議道。

  「好啦!不開你玩笑了,艾菲索斯和爾飛幾乎沒有任何不同,除了眼睛之外。」

  「眼睛?」

  「爾飛的眼睛和我一樣是翠綠色的,艾菲索斯的則較淺,不過若不仔細看,一般人大概也沒有辦法像我這做母親的人一樣,總能一眼就——」

  電視播報員突然拔高的聲音,驚動了兩個女人,她倆因為閒聊,而沒有注意看已經演說完畢,打算搭車離開的王室人員,等到轉過頭去一看,已是讓人魂飛魄散、無法置信的殘酷結果:在修帕裡步下演講台時,有人朝他們父子三人的方向投擲炸彈,剎那間場面一片混亂,根本無從得知死傷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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