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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寄秋    


  「就算不是你也會是別人,我能不習慣他的多情嗎?」她說話的語氣像是無奈的妻子,管不住丈夫的風流。

  說實在話,她這種手段用在敏感的女人身上或許管用,但是涉世未深的杜小眉向來怕事,因此她絕對不會深入去思考,只希望閒事別來靠近她。

  單純是她的優點之一,而且單蠢,情感神經粗得無法量,拐彎抹角的暗示她是聽不出。

  「風不多情啦!他很專情,而且很疼我,你一定不瞭解他。」他才不多情呢!

  整天管她管得死死的。

  不瞭解?!她的幸福表情讓一向不妒恨的耿秋桑起了怨懟之心。「天底下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他,他身體的每一部份我都知之甚詳。」

  「秋桑姊?」她好像不太對勁。

  「我們最喜歡在水床上做愛,他最愛舔撫我全身最敏感之處,挑逗我到無法自己……你曉得他有多壞嗎?老像頭野獸般抓著我的腰嘶吼衝刺……」

  回憶如潮水般湧來,像是一部老舊的紀錄片,她不斷重複地述說昔日的點點滴滴,宛如杜小眉不存在似的低聲呢語。

  擅使心機是不得已的選擇,她半是清醒半是夢囈,細說著從前和他的恩愛,忽喜忽憂的維持冷靜,平和地讓人感受不到一絲威脅。

  但是,她的「演出」並未受到喝彩,老套地跳不出舊有的窠臼,隨便挑一本市售的言情小說都比她說的還露骨。

  因此不捧場的客人打了個哈欠……

  「你覺得乏味枯燥?」

  杜小眉真性情的點了一下頭,隨即訕然的猛搖頭,「不是啦!我的意思是過去就讓它過去,人要向前看,緬懷以往只會徒增傷悲。」

  以她私生女的身份常常受人白眼,而且她又不太敢瞪回去,遭人欺凌是常有的事,她哪能一件件記掛在心,豈不是自尋煩惱。

  尤其是她小學那一段時期,看似天真的小孩子其實很殘忍,不懂得修飾言詞心直口快,往往不經意的一句話傷得人自信心大失,讓小小眉從此封閉了自我不敢輕易踏出第一步。

  不過她是個還算認命的人,既然無法改變既定的身份就只好接受,至少她生活富裕不愁缺衣短食,又有愛她的媽媽相伴左右,人生就別貪求了。

  知足常樂,惜福的人才有福氣,這是一位老師父送給她的話。

  「你一點都不在乎牧風在你之前有過的女人,包括我在內?」耿秋桑不相信的輕問!是女人就免不了有妒心。

  杜小眉不解地睜大清瞳,「為什麼要在意?人都有過去,總不能一筆抹去吧!」

  又不是小學生寫字,寫錯了用橡皮擦擦去,沒有過去的人還算是個人嗎?就算是機器人也會明白地記錄著出廠日期。

  「你真豁達……」她短促的一笑。

  她起身泡了一壺咖啡,為兩人各添一杯,然後取出白色的「奶精」舀了一小撮調味。

  「秋桑姊,風雖然很好卻只有一個,我不能還給你。」她才不豁達,還是有一點點貪心。

  一抹異光閃過她眼底。「如果我硬要『物歸原主』呢?你該不會和我拚命吧!」

  「我不知道,我從來沒想到那麼遠……喔!謝謝。」杜小眉接過咖啡啜了一口,覺得味道怪怪的,比以往苦。

  大概沒加方糖,勉強入口還可以,總不好拒絕人家的好意。

  「打小我就和牧風走得近,及長更成為知交好友,兩家的父母早已籌備我們的婚禮,你能介入嗎?」

  第十章

  「你要離開台灣?!」

  說不出是如釋重負或是感到意外,江牧風總覺得不太尋常,宛如風雨欲來的前夕特別平靜,令人察覺不到一絲異常的氣流。

  生性驕傲、自負的女人是不能忍受失敗的,由這些年她的表現看來,除非有重大事故發生,否則一個人的性情是不可能變化太大。

  枝頭野雞難為鳳凰,牆頭野花不成幽蘭,各有各的命數和生長環境,難以變化立場。

  風是無形的,所以捉摸不定。

  「你那是什麼表情,好家鬆了一大口氣,生怕我冥頑不化的纏死你是不?!」她有那麼可怕嗎?

  籐生樹死纏到死,樹生籐死死也纏,耿秋桑自問沒那份閒情逸致,為對面山頭放烽火。

  他如入自家客廳地來去自如,黑眸蒙上一層透視鏡。「打算幾時離開?我去送你。」

  「怎麼,擔心我只是說說而已呀!急著要把我丟上飛機。」送禍。

  想笑,她的眼角卻有些濕意,他的急迫挺傷人的。

  「畢竟朋友一場,我不想傷你太深,離開也好。」省得留下來看他和小眉卿卿我我更加傷感。

  「你心裡一定在慶幸,少了我的攪和日子會太平些,反正我並非不可取代。」

  在工作、在床上、在愛情,她都是可有可無的遞補品,聊勝於無。

  江牧風斂凝雙眉,「別看輕自己,我一向認為你是百分之百的極品,你的出色無人可取代。」

  於內於外,她都是光芒四射的聚光水晶,否則以他挑剔的眼光不會要她當人生第一個性啟蒙者,她是少見的紫晶玫瑰。

  優雅、高貴,帶一絲神秘,不具備人的七情六慾,她太冷靜了。

  即使放錯了感情也不吵不鬧,淡然得像一杯水,劇烈震動之後仍是一杯水,透明無顏色。

  「包括杜小眉?」她尖銳的看向他,目光是淬了毒的鋒芒。

  「她不完美,但是我為她心動,你該知道我是個情緒化的人,一向憑感覺做事,『是她』的脈衝一下子衝進我的軀殼。」他發出低沉的笑聲,「我被自己打倒了。」

  能不愛就不算完整的人,他忠於自己的感覺,奮力抓住眼前的一道流光並妥為收藏,幸運必須自己爭取。

  他的飛揚神采是她心頭的痛。「你違反了自已的原則。我不行嗎?」

  一瞬間的脆弱讓她顯得人性化,有了生命。

  但,不再吸引他。

  「別讓我為難,秋桑,我們不是今天才認識。」皺起黑眉,他表情冷淡地像她說了句傻話。

  是呀!她多傻。她暗笑自己的癡傻。「要喝一杯嗎?當是為我餞行,我討厭送別。」

  「我很想如你所願,不過待會我得去接眉,她怕酒味。」肩一聳,他笑得十分陶然。

  心之所繫,惟愛而已。

  耿秋桑拿酒杯的手頓了一下,「你真寵她,不怕她爬到你頭上撒野?」

  搖著一杯微散麝香味的蜜思嘉葡萄酒,粉紅的色調搖曳生姿,她兩指輕夾散發動人的風情,以引誘者的姿態朝他走去,眼露性的邀請坐上他大腿。

  勾引是女人的天賦,由兩人無數次的交歡中,她不難挑撥他最敏感的性感帶,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若他青髭新冒的下顎,一滴葡萄酒滴落胸前,清涼地滑入乳溝。

  愛情如果能夠背叛,就由她開始。

  「秋桑,別讓我瞧不起你。」江牧風一手箝制住往下撫去的柔荑,他的眼倏地冷沉。

  她像醉了的女人咯咯大笑,無賴地往他的唇吻去,完全不顧形象地在他唇上落下無數的吻,企圖引起他狂肆的熱情。

  酒液溢出嘴角,讓她看來性感而迷人,自動滑落的罩衫酥胸微露,相信沒有一個男人能躲得開如此的誘惑。

  那是極致的美,一種不流於俗氣的胴體美,骨肉勻稱不見一絲瑕疵,她還故意撩高下擺展露美腿,他一向抗拒不了。

  「要我吧!牧風,你不是最愛吻我的?我的人全是你的。」她要為他所擁有。

  她的呼吸中微帶酒味,叫人不飲也醉。

  「別作踐自己,你讓自已淪為不堪的女人。」他顧念著多年交情拉開她——

  躍而起地抹去她留下的口紅印。

  不可否認她的肉體令人沉迷,他會有欲動純粹是生理反應,無關他要不要,理智清明的他知道不可一錯再錯,否則後果會不可收拾。

  不愛她就不能給她希望,並非他有所謂的貞操觀念,另一個女人更能引發他潛在的欲求。

  「我還能保有什麼呢?就當是離別禮物吧!要我,最後一次。」她已經拋卻自尊,拉下身段的求他。

  他的眼中有猶豫,最後毅然決然地推開她。「愛你自己吧!不要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牧風,你太殘忍了,連最後的回憶都不肯留給我。」難道她注定要失敗?!

  「建設前有必要的破壞,殘忍反而是一種仁慈。」幫助她解脫。

  她憤怒地將酒杯擲向酒櫃玻璃門。「去你的仁慈,我為你付出的還不夠多嗎?你怎能無視我的深情。」

  「冷靜點,你有些歇斯底里。」他眼神很冷,剛硬地不生憐惜。

  他的憐愛與疼惜已讓另一人佔據,再無多惰分給她,殘忍往往是新生的開始。

  「我為什麼要冷靜,是我先愛上你的,所以你狠得下心傷害我,你負了我,你負了我呀!」她大吼的扯著頭髮。

  「秋桑,你去照照鏡子,看你還認不認識自己。」他毫不留情地推她到鏡子前面,讓她看清自己憤世的醜陋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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