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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祁歡 『撞車?你不是今天才拿到駕照嗎?誰讓你開車的?』江承顯眉頭不由得深鎖。聽雪梅的語氣,情況似乎挺糟的。 「哥,你別問那麼多嘛,先過來再說!」江雪梅急得六神無主,只希望能趕緊有個靠山。 『你在哪裡?』 「環河快速道路的起點處。」 『我馬上到。』江雪梅結束通話後,才敢抬頭看向眼前的狀況,只見那女人呼天搶地,而一臉凝重的小王正撥打著電話。 好可怕! 江雪梅再度把臉埋向方向盤。不敢再看。 急忙趕來的江承顯將車停下,直直走向小王。「現在情況怎樣?報警了嗎?有沒有叫救護車?」 看見江承顯,小王彷彿見到了救星,因為現下的他,也是六神無主。「少爺,你怎麼會來?真是太好了……我好怕,小姐她……老爺說……我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 「我問你報警了嗎?」江承顯打斷他因慌亂而說個沒完沒了、語無倫次的諸。 「老爺說還不要驚動警方,等他來了再說。」 「這麼說也就是還沒叫救護車嘍?!」江承澶不可置信地提高音量質問。 「是……」慌忙中,他唯一想到的就是趕緊將此事呈報給老爺知道。 「荒唐!人命等得了嗎?現在先給我叫救護車!立刻!」 江承顯這一怒吼,小王才如夢初醒地撥電話叫救護車。 「有沒有看過對方的狀況?」江承顯皺眉問著掛掉電話的小王。 「有,但那個駕駛被壓得太扁了,我不敢移動他。」 「我先去看看他的狀況。」 江承顯走向駕駛座,看到已然被擠壓得不成形的駕駛者,他的眉頭鎖得更緊了。他將手放至他的鼻下,己然觸不到鼻息,再輕觸其頸動脈,連頸動脈也沒跳動,看來……是最糟的情況! 看著只有駕駛座被蹂躪得不成形,而副駕駛座卻依然完好,江承顯不由得歎息。如果駕駛沒有急轉彎,此時被撞擊得變形的將是副駕駛座,看得出駕駛者的保護意圖非常強烈。 然而……教獨活者情何以堪呢? 他不由自主地將眼光投向跪坐在地的女子。車燈探照下,女子的臉蛋淒絕慘白,失焦驚恐的雙瞳中,流露出令人心碎的悲傷情緒。 她像是陷入黑洞中的白影,正急速地下墜,讓他的心一陣緊揪。他有股莫名的衝動,想將她緊緊地抱人懷裡,以防她墜入無止盡的深淵中。 在他還來不及思索下一步前,雙腳己不受控制地走至她的跟前,攙扶起她。 柔若無骨嬌無力,是他的第一個感覺。她虛弱得如風中殘燭,楚楚可憐,使人心生疼惜。 好溫暖的感覺,司沛恩已經冷得不能再冷,一送樣溫暖的傳遞,彷彿在荒海中攀到了浮木,使她眷戀得不想離去。 可不可以再傳遞一下溫度呢?別這樣快抽離…… 「求你,救救他……」 「放心,他沒事的,救護車就快到了。」江承顱不由自主地撒了謊,他實在不忍心再刺激她。 沒有月亮的黑夜裡,天空飄起陰冷的細雨。 突然間,紅黃色的刺眼光束直射而來。 當救護車的鳴笛聲傳來,江承顯一連將女子攙起,一連示意搬運傷者的醫護人員不動聲色,就讓她在送駕駛者往醫院的最後一段人生路程時,還能懷抱些美夢吧。 目送離去的救護車,江承顯心中泛著惻側的淒楚。 在警方還不及到達時,父親江豪飛已先一步趕到。 「老爺,是小王的疏失,拗不過小姐,才會釀成大禍——」小王一見江豪飛,便急著上前說明,江豪飛大手一揮,示意他別再說下去。 「小王,老爺平素待你如何?」江豪飛快速打量週遭情況後,心裡大致有個譜。他略一沈吟,對小王說道。 「老爺待小王恩重如山!」小王連忙回答。 「很好。你應該知道,我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實在禁不起一丁點的閃失或差池,也丟不起這個臉……」江豪飛一雙如鷹的眼,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小王。「你的家人我一定會厚待,就看你……幫不幫我這個忙了?」 小王的臉色不由得一凜。他當然懂老爺的意思——要他頂罪!江雪梅是老爺的掌上明珠,而他只不過是個司機,天差地別的身份,怎麼能相比? 但……這畢竟是他的一生啊! 可是,他知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這社會比的不是公平正義,而是權力。形勢比人強,就算他有千百個不願意,也不能不答應。跟在老爺身邊有一段日子了,他知道身為議員的老爺有多麼的神通廣大,倘若他此時不答應,事後只怕老爺會將他搞得更慘;相反地,倘若他現在答應了,老爺說不定還會感念他的恩情,進而好好地照顧補償他的家人一番…… 一切都是命,他還能做什麼選擇? 「我幫,老爺。」沈重地一聲應允,隱藏著萬般無奈與不甘,卻又能如何? 江豪飛拍拍小王的肩,滿意地點頭道:「好孩子,我就知道沒看錯人。」 「雪梅,你還不趕快下車?」江豪飛將臉轉向駕駛座上的江雪梅,對著她大叫道。 看著父親跟小王面色凝重的交談與父親對雪梅的嚷嚷,江承顯已能猜著個七八分。 一時之間,他的情緒充滿了憤慨,急急衝了過來。「爸!你想做什麼?」 「你來了半天,最重要事的不先處理,還敢問我想幹什麼?」 江豪飛一點兒羞愧也沒,理所當然的口吻,令江承顛為之氣結。 「爸,人命關天,你認為什麼才重要?不是只有你的寶貝女兒才是人,別人一樣是有血有肉、一樣是人生父母養的!」他從小最恨的就是父親仗著自己的權勢囂張跋扈、自以為是。 「難不成你要你妹妹被關進牢裡你才甘心?別忘了,她是你唯一的親妹妹!」江豪飛一雙如鷹般的銳眼,正一點也不留情地盯著他瞧。 看向雪梅緊張扭動的雙手,江承顯一時之間竟也語塞。殺人償命,本是天經地義的事,但……那人若是自己的妹妹呢? 這是人生的兩難選擇,他陷入掙扎,痛苦又無奈。 「警方就快來了,你們快準備一下。承顧,你看不下去就先離開吧,我不需要你在這裡礙我的事!」 江承顯欲言又止地看著小王,很想跟他說些話,但卻什麼都說不出口。阻止嗎?安慰嗎?感謝嗎?道別嗎?他發現,自己竟無法開口。 似乎看穿他的意圖,小王車強地扯動嘴角,微笑道:「少爺,我身強體健,不會有問題的……」 唉!江承顯仰天長歎。面對教人無奈的兩難抉擇,江承顯只能痛苦地握緊雙拳,什麼也無法做…… 第二章 司沛恩始終沒辦法從惡夢中醒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一夕之間,她克變得一無所有? 白書似乎從那可怕的一夜之後,便不曾再在她的生命降臨過。她視線所及之處,儘是無盡的漫漫長夜,她注定只能在黑暗裡泅泳,ilii, ̄夢也注定不會再有醒來的一大久…… 秦巧接濡通知趕來醫院時,正巧撞見最令人鼻酸的一幕——司沛恩無視自己身上的傷,只是一逕地跪地叩頭祈禱,一心期待奇跡的發生。其實,瀛泰早已斷了氣,只是沛恩不肯接受這個事實。 聽說受了重大刺激的人,會有逃避、不肯面對現實的傾向,這是一個很大的危機,因為生病的人自己並不希望好起來。 秦巧是沛恩最好的朋友,沛恩曾經感性地對她說,除了瀛泰之外,她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她向來是個豪氣千雲的女人,衝著沛恩曾經這樣說過,她對她自此掏心掏肺,而今,朋友逢此劇變,她當然有義務照顧她。 秦巧焦慮地看著司沛恩,在她因不斷叩頭而撞破頭皮,被醫生強行施打鎮定劑後,她便陷入一種失神狀態,不吃、不喝、不笑也不說話。醫生說她身體一切功能正常,而這樣形同行屍走肉的模樣,可能是醫學上所謂的精神官能症,這症狀除非靠她自體戰勝心靈創傷,才有可能恢復,否則注射再多的藥物、接受再多的治療也是無用的。 沛恩沒有任何親人,唯一最親、跟她一塊兒在孤兒院長大的,就是她的未婚夫——王瀛泰。而今他也不在了,她不知道沛恩還能依靠誰。傷心地看著幾乎形同植物人的她,秦巧不由得眼淚汪汪。「可憐的沛恩,你怎麼這樣命苦?老天真的很不公平,為什麼非得這樣折磨你呢?」 秦巧至今仍不敢相信王瀛泰已死的事實。她才剛參加他們的訂婚宴,做了他們的伴娘,怎麼一夕之間,就突然風雲變色了?連她這個局外人都無法接受了,更何況是身為當事者的沛恩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