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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祁歡 沛恩覺得他很眼熟,可一時間也想不起來曾在哪兒看過他? 「司小姐。」沈邦嘴角噙著一抹笑。「我們見過面的,你忘記了嗎?上個禮拜在君悅飯店啊,還有江雪梅,你認識的!」他今晚約了幾個朋友來這兒喝點酒,沒想到竟會再次遇見她。 腦中轟然一聲巨響,稍稍打醒了一點酒意。是了,難怪她覺得眼熟,那天不就是他們兩人的出現,不就是江雪梅的一聲「哥哥」,打碎了她的美夢嗎? 她感到一股酸液由胃部衝上。是造化弄人嗎?她不幸的一生裡,只不過擁有小小的兩次幸福罷了,偏偏卻被同一個人給破壞殆盡。為什麼?江雪梅跟她有什麼深仇大恨嗎?忽然問,她興起了一個玉石俱焚的念頭——既然她一逗麼痛苦,沒道理害她痛苦的人可以春風得意! 「喔,我記起來了。那天只有短短的一面之緣,還來不及請教你的姓名呢!」 「我叫沈邦。」沈邦看見美女顛倒眾生的笑容己然竊喜,沒想到還有親切的問候,簡直要高興得飛上天了。 「上次沒能好好地認識你,你……要請我喝一杯嗎?」沛恩拿著手上的酒杯在他面前晃了晃。 沈邦馬上坐下來,要酒保送上酒。 「沛恩?」秦巧不知道沛恩想幹麼,但直覺不對勁。 司沛恩轉頭,笑著跟秦巧說:「巧,沈先生人很好耶!我留下來跟他聊聊。」 「可是你喝醉了!」 「沒有的事,我酒量好得很,別為我擔心。」 秦巧莫可奈何,也只有守候在一旁,暗自為她著急。 司沛恩再次將手中的威士忌一飲而盡,眼中閃過報復的光芒。 如果上天要毀滅地,那麼,她也要拖著一干人陪她一起毀減! ☆ ☆ ☆ 「痛……頭好痛……」 司沛恩張開眼睛,看見秦巧生氣的臉孔。 「巧巧,怎麼啦?一大早就板著一張臉。」 「還敢說!昨天你跟那個叫做什麼沈邦的喝得不省人事,要不是我留在那兒,堅持要叫計程車送你回來,你都不知道會被帶到哪兒去呢!」說到後來,秦巧一把火也上來了。 司沛恩敲敲自己的腦袋。「真的嗎?我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沛恩,你別這麼折磨自己、別這麼讓我擔心了,好不好?」秦巧不捨地勸著她。 司沛恩低垂臻首,輕聲說道:「我也不想這樣……可是,我好痛苦。覺得只要稍微清醒一點,就會活不下去……我沒有生存下去的理由……」 「呸呸呸!你還這麼年輕,說那什麼喪氣話!」 「瀛泰走了,江承顯又是個大騙子……我的生活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秦巧知道她又鑽進死胡同了。當初江承顯不知費了多少勁。才將沛恩拉出痛苦的泥掉,沒想到一個不小心,反而把她推入更萬劫不復的深淵。 「就算你很痛苦,可你也不該又為自己製造困局啊!你別再次重蹈覆轍,又去、跟江雪梅糾纏不清。」秦巧已經從昨夜沛恩和沈邦的對話中聽出了端倪,曉得她打什麼主意——她以為再度搶走江雪梅的男朋友,就能達到報仇的目的! 可是事實上,她只會愈來愈痛苦罷了。 「我昨天只是一時衝動而已,其實我一點兒都不想再去認識別人了。」沛恩沮喪地垂下頭。 「那你就不該一直往錯誤的路走過去!沛恩,聽我一次好嗎?振作起來!」 司沛恩抬起頭,憔悴在她美麗的臉上顯現,好像一朵枯萎的玫瑰,惹人心疼。「也許……這一次,我走不過來了。」 秦巧心頭一震,趕緊擁住她。「別亂講!你好好地在這裡呀,不許你說這種話!這樣好了,我這幾天不做生意,我們開車去墾丁,去看陽光、去玩海水,好不好?」 沛恩感激地看著她。要是沒有她,自己會更慘吧! 雖然一點兒也不想去,可她不想讓秦巧傷心擔憂,所以勉強扯出了一個微笑。「好啊……」 ☆ ☆ ☆ 陽光與海水並沒有治癒受創的心,假期結束後,沛恩依舊持續的悲傷、持續的焦慮。 常常,她都是腦中一片空白。睡眠時問端看她喝醉了沒。 外在的娛樂活動都已經勾不起她的興趣,甚至連秦巧特意帶她去看海生館中的美麗珊瑚,她都會覺得焦躁與不安。 住在福華飯店望海的套房中,她常怕一個不注意,自己就會往下跳。 好累的生命呀! 秦巧無法說服沛恩再去看另一個心理醫生,因為只要一提到醫生,她炫然欲泣的表情就讓地也想跟著哭。 到最後,她只能限制沛恩在自家的吧檯喝酒,免得她到時喝醉了會扛不回來,或讓別的男人有機可乘。 今天就來了個陰魂不散的男人—一 沈邦。 「我不准你帶她走!」 秦巧壓住沈邦欲帶走沛恩的手。 沈邦挑挑眉。 「你自己問她。」 司沛恩抬頭笑笑。「他說要帶我去兜風,吹吹風我就會比較好睡,等一下就回來了。」 「等一下會回來才有鬼!」秦巧大聲咆哮。 「巧巧,別那麼大聲,我的頭很痛。」 司沛恩緊緊揪著頭。 沈邦作勢又要扶起她,還不忘對秦巧說:「秦小姐,你要相信我的人格。不然,你要不要一起跟來?」 可惡!明明知道現在是店裡最忙的時候,她怎麼可能離得開?這個賊男人!想了想後,她馬上當機立斷地下了個決定。 她笑靨如花地對沈邦說:「好呀好呀,你等我一下,我收收東西就走。」連走,她還不忘連給他一個媚眼。「等我唷!」 秦巧得意地看著沈邦愣住的表情,轉身後,她拿出手機,撥了一個沛恩知道後可能會砍死她的電話給——江承顯。 第八章 「怎麼還不走?」沈邦的俊臉顯現出不耐煩的神色,口氣也不是很好。 「你有點耐心不行呀!」秦巧故意磨磨贈贈的,就是要等江承顯趕來。終於,在她覺得快辦不下去時,眼角餘光掃到一個高大的身影。 她趕緊揮揮手。「你怎麼這麼久才來?我都快急死了!」 「怎麼回事?」江承顯的眼中,只有趴在吧檯上不省人事的司沛恩。 秦巧心中有怨,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將不滿全數發洩出來。「都嘛是你!要不是你的治療失敗,她需要每天爛醉如泥嗎?要不是你惹她這麼不開心,她會這樣笨笨的,快被別的男人給騙走嗎?」 最後一句話讓江承顯皺著眉看向眼前的男人。「你是誰?」 沈邦認出他是江雪梅的哥哥,一時慌了手腳。他可不希望因為一個司沛恩而毀了他苦心經營,打算讓老爸臉上添光的婚事。 好在江承顯並沒有認出他是誰,沈邦連忙說道:「我是看這位小姐喝醉了,所以想——」 「不用想了!」江承顯攬抱住司沛恩,宣示所有權。「她是我的女朋友,你還有疑問嗎?」 沈邦連忙擺擺手,退出戰局。「沒事沒事,我什麼都沒有想……」 天涯何處無芳草,司沛恩這朵野花雖香,但可能會害得他摘不成江雲梅這朵家花,江家可是他目前最適宜聯錮的對象,因此,有害的野花還是別碰的好。 江承顯的注意力全在懷中的小人兒身上,一些時日不見,她變得好憔悴。 他原本是想等個幾天,待她心情平靜下來後再來請求她原諒的,沒想到她竟又變回先前的狀態。 思及此,他的臉色不禁陰鬱了起來。 原本已經醉倒的司沛恩因為搬動的緣故而被擾醒,她半瞇著醉眼,想看清楚眼前的男人。 咦?她在作夢嗎? 喔,一定是惡夢! 「你走開!」她開口,掙扎地要從他的懷中離開。「我不想看到你這個大騙子!」 江承顯不理會她的嚷叫,穩穩池攬住她的腰。 「放開我!誰給你這種權力的?巧巧,幫我叫警察!」 江承顯無奈又心疼,卻仍牢牢地抱緊她,並對著秦巧說:「謝謝你通知我,我要把她帶回家。」 秦巧露出理解的微笑,她眼中的江承顯也憔悴了,英俊無比的臉上儘是對沛恩的憐愛。 「雖然沛恩一定會怨我,但是我相信你一定會議她好起來的。」 江承顯點點頭,是無言卻堅定的承諾。 沛恩不敢相信最好的朋友竟然就這樣拋棄她,眼睜睜地看著將她害得如此淒慘的罪魁禍首把她架出店門! 「我說放開我!你到底放不放?」委屈和憤怒同時爆發。 「不放!絕不放手!」江承顯的眼晴對上她的,眸中的堅定決心清楚可見。 一路上,他半拖著早已虛軟無力的司沛恩,坐進他的車裡。 知道掙扎也改變不了現狀,司沛恩痛苦地閉上眼睛。「我究竟犯了什麼大錯,老天要這樣無情地玩弄我,連讓我躲起來舔傷口的小小要求也不准?」 她好冷,冷得發顫,蒼白的唇直顫抖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