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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七月漫    


  「好戲?就這幾隻三腳貓會有啥好戲看?」他指著桌上、地上的一堆人,神情之間十分不屑。

  「反正你只是來湊熱鬧的。」

  「只說我,你就不是?」

  「當然,我可是有正事待辦。」

  「既有正事,那你還跟著冷寒月幹嘛?」

  「順路呀!反正一樣是要到北方。」

  「哼!好個順路,想要沿途白吃白喝才是真的吧?」

  「那是你!不知道是誰臉皮厚,連續幾年死賴在冷月宮大吃大喝又不付錢,趕也趕不走;我若是冷寒月,早先將你解決了,哪還會多費糧食白養你這只米蟲?真是瞎子照鏡,不知臉丑!」

  「林雲白!你是嫌這一路下來太閒了嗎?」宇文鬼瞇緊了眼。

  「來呀!怎樣?反正我知道你手早癢了。」

  第1章(2)

  兩人隱含的怒氣一觸即發,忽然,一旁靜觀的冷寒月出聲了——

  「你們太無聊了嗎?」

  「當然很無聊!」兩人齊聲回答。

  冷寒月瞥了他們一眼,不打算再理會,回頭見那小老兒還未將那少年救醒,心中頗感疑惑,便向棚子裡行去。

  「宮主……」那小老兒急得大汗小汗直滴。「這小子有點古怪。」

  冷寒月低頭仔細看著那少年。見他臉上髒污,但唇色卻水嫩紅艷,顯然並不礙事。

  「迷藥解了?」冷寒月問。

  「解了,但他卻還不醒,真是急煞我了,也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

  「該不會是你不小心將人毒死了吧?」

  宇文鬼和林雲白不知何時也來到旁邊觀看。

  「宇文少爺,我用藥十分有分寸的。」小老兒顯得微微不快,因宇文鬼的那句話損到了他的尊嚴。

  「所以我說是不小心的嘛!」宇文鬼仍是笑瞇瞇的。

  林雲白來到宇文鬼身後,原本要數落宇文鬼幾句,卻在看清林芙兒的面容時,不敢置信又震驚,臉色變得十分怪異,想吐出什麼話,吞了吞口水又把話吞回去。他心中暗忖:她怎麼會在這裡?一股不祥的預感漸漸升起……

  「我看這小子面容雖髒,但仍見幾分清秀。」宇文鬼低下頭凝目看著昏迷中的少年。「對了,萬維老兒,你怎麼知道他不是歐令生的人?」

  萬維聞言,將眼神移向冷寒月,見冷寒月也同樣看著他,他立即說:

  「這少年一開始就知道我這桂花茶裡有鬼,連沾也未沾上一滴,若他是歐令生的人,早就出口警告這幫人了。」

  「他早就知道你在茶裡放藥?不會吧!」宇文鬼挑起眉,語氣中充滿了不信。

  「若他知道,還會被你迷倒?萬維老兒,你這話說得十分矛盾喔。」

  「宇文少爺,這其中是有原因的。」

  「嗯?」

  「他雖知道我茶裡有鬼,但卻以為我是在茶水裡放藥,殊不知我下的藥是在香料中,任何人一聞,不超過一盞茶時間便會昏迷,即使武功極高之人也頂多多撐一下而已。」

  萬維說到這裡,忽然想到剛才這小子在茶棚裡的人全倒下時還對著他嘻笑……不會吧!這樣一個年紀不過十四、五歲的小男孩武功會有多高?思及此,他不由得微皺起眉頭。

  「這麼說來,他也不怎麼聰明嘛!」宇文鬼口裡雖這麼說,但也不禁多看了這看似髒兮兮的少年兩眼。

  走在宇文鬼身後的林雲白則在看清少年的面貌之後,忽然變成了閉嘴蛤蜊。此時聽聞宇文鬼口中說出有損……「他」英明的話時,他忍不住暗暗緊咬著牙,心中卻愉快地幸災樂禍。這次宇文可踢到鐵板啦!芙兒這種人是即使你在無意中惹到她,她也會記仇於心的小、小、小女子,就是跟小人相近的意思啦!

  林雲白深信,此時林芙兒必是已經清醒,只是,不知道她為何要裝昏?

  事實上,林雲白只猜對了一半,林芙兒是早已清醒沒錯,但是她可沒有裝昏。在意識到著了萬維的道時,她便開始閉氣運功排毒,所以幾乎在她倒下沒半刻鐘,她便已神智清醒;但礙於行功未畢,身體還不能動彈罷了。而萬維的解藥在她行功之時根本沒有任何效用。

  「奇怪,不可能還不醒來呀!」萬維仍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麼差錯。

  「會不會是一口氣塞住了?」宇文鬼見冷寒月檢查那少年後亦無所獲,也不禁好奇。

  冷寒月細把了林芙兒的脈,只覺得她全身的脈流有異,似十分紛亂,卻又井然有序,心中一凜,毫不遲疑地便將林芙兒趴著的身子扶起,手掌迅捷地抵住她背後大穴,將真氣輸入她體內,欲將她有異的脈流導正。

  「冷寒月!慢——唉!糟了!」完了!

  在震驚的叫聲響起的同時,林雲白的身子迅速閃入冷寒月和林芙兒之間,卻仍來不及阻止冷寒月的動作。最後,但見林雲白愕然地只手懸在半空,一張比女人還漂亮的臉此時變成了苦瓜臉。

  「喂!你瘋了呀?冷寒月在救人,你那麼緊張做什麼?」宇文鬼毫不留情地伸出大掌將他僵直的身子拉開,不以為然地看著林雲白的一張苦臉。

  林雲白此時可沒空和宇文鬼拌嘴,一雙無奈震驚未平的晶眸仍睜得大大地瞪著冷寒月和林芙兒兩人。

  「我可沒瘋,是冷寒月做了錯誤的判斷……瞧!」

  他手指向冷寒月和林芙兒兩人。

  宇文鬼和萬維兩人疑惑地順著他的手指看向冷寒月。

  只見冷寒月的額上竟大冒冷汗,沒一會兒,就見他的汗水順著額角下巴滑落,濕了前襟,身軀也顫抖得厲害。

  宇文鬼和萬維兩人不敢置信地齊張開口。很顯然的,冷寒月正極力幫少年療毒,但是,這種輕微的迷毒,也不必他如此賣力吧?而他掌抵著的少年情形則更嚴重,那張髒污的小臉上是蒼白異常,似乎正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這是怎麼回事?」

  對於宇文鬼的問題,林雲白此時也只有苦笑歎氣的份了。

  宇文鬼皺眉,伸出手欲助冷寒月一臂之力,卻被林雲白伸手擋住。

  「沒有用的,你現在幫了冷寒月,反而會害死芙……嗯,這名少年。」

  「這少年到底有什麼古怪呀?」冷寒月竟擺不平他。

  忽然,林芙兒哇地一聲,噴吐出一口鮮血。

  此時冷寒月也收回手掌,在喘息之餘緩緩睜開一雙極冷的眼眸盯著林芙兒。

  「逆天神功。」

  「冷寒月,你在叨念些什麼?」宇文鬼皺起眉頭,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冷寒月瞥了他一眼,然後輕輕歎口氣。

  「他練的是逆天神功。」

  「逆天神功!?」

  宇文鬼和萬維兩人聞言,不由得驚呼出聲,只有林雲白仍是苦笑,同時搶在林芙兒將要倒地之時快速將她扶住。

  林芙兒虛弱地在林雲白胸前抬起臉,見到是林雲白,不由得眼眶泛紅,激動地緊抓住他的衣襟。

  「我……嗚哇!」她又噴吐一口鮮血,全噴在林雲白雪白的衣衫上,像極點點櫻紅,也像盛開的紅梅。

  「不要說了,快調息。」林雲白難得一臉慎重地安撫著她,看樣子也快哭出來了。

  林芙兒咬著牙、抿著嘴,忍住萬分的痛苦,立時席地守元運功。她自知其中的嚴重性,若不馬上將身上亂竄的脈流重新歸一,那麼她可能連僅剩的一點點微薄功力也保不住了。

  「老天!這小子竟練逆天神功!?有沒有搞錯呀?」

  「他是瘋子還是傻子呀!……」宇文鬼一連叫了數聲,仍是不敢置信地瞪著正席地運功的少年。

  「而且,若我判斷沒錯,他巳經練到了第九層。……」

  冷寒月仍是一貫的冰冷口氣,若有所思地盯著少年,和正往他們走來的林雲白。

  「第……第九層!?……」

  宇文鬼更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看來他還真不簡單。……」呆愣半晌,他喃喃地說,又多看了少年好幾眼。

  「你認識他?……」

  冷寒月問走過來的林雲白,難得見他一副沮喪模樣。

  林雲白勉強扯了扯嘴角。

  「她是……」我妹子。不過他沒這麼說。「算是一個近親……」

  很明顯的含糊答案。

  林芙兒不喜歡讓人家知道她和林家莊園的關係,這大概是源於她常年有家歸不得的奇怪心態吧?

  冷寒月沒有繼續追問,此時他的心中也萬分沉重。逆天神功,顧名思義,就是反逆天道運行,和常人相反,將全身經脈反過來練。

  這種武功失傳已久,大部分的江湖人都聽過它的大名,但卻少有人去尋它來練,沒想到今日竟在一名少年的身上見識到這武功的厲害之處和它的「難練易失」。

  所謂的難練易失,是指它練時極為困難,但卻極容易失去所有功力。

  想想,經絡血脈逆著練,得承受多大的痛苦?而且練時極容易走火入魔,導致全身癱瘓,必須要有練同功之人在一旁協助才行;而且,如果它遇到其他正道真氣輸入,就如冰遇火,一燒即溶,很快地,所有苦練的功力會馬上化為烏有,就如同這少年現在的情形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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