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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滕真    


  「後來她又提到尼歐的畫,我就大概猜到了你變成賊的理由,尼歐家和你們家那麼親密,若尼歐的畫必須用偷的,那代表那些擁有尼歐畫作的人,一定是以非法的手段取得,而你們只能透過這種方武拿回來,你說我分析得對不對?」

  「難怪孫仲達老是想栽培妳。」他崇拜的拍拍手,她的分析好精準。

  「我的犯罪心理學可是最高分畢業的。」她得意的笑了。

  「聰明的女孩,給妳獎賞!」他攬住她的頭,賞她一個熱力四射的法式舌吻。

  兩人吻得昏天黑地,柯泛晴軟綿綿的靠在他的胸膛上,神情迷茫的笑問:「是你把我弄得熱呼呼的,還是發生什麼事了?我突然覺得好熱。」

  「妳不說我還不覺得,好像真的很熱。」他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跳起來四處摸著、嗅著。右邊的牆溫度高得嚇人,難不成著火了?

  柯泛晴也摸到了,兩人面面相覷。這下子慘了!

  ☆ ☆ ☆ ☆ ☆ ☆ ☆ ☆ ☆ ☆ ☆ ☆ ☆ ☆

  「就是不通!」沈可紹完全無法和外面的手下聯絡,在這裡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怎麼辦?

  「沒想到她的心腸這麼壞,燒死我們對她有什麼好處?」柯泛晴在門邊叫到嗓子都啞了。

  「我們不會死,肯尼他們一定可以把我們弄出去。」沈可紹不想這麼快就放棄,一直試著撥打手機。

  柯泛晴蹲在門邊觀察著整間房間。這是個不通風、不透氣的密室,萬一火勢變大煙竄進來時,他們要躲哪裡?她看了半天突然覺得屋頂好像在動,連忙拉拉他的手。

  「可紹,好像有東西快掉下來了。」

  他吃驚的抬頭看,果然有根樑柱發出「啵啵」聲震動著,他連忙拉著她閃到角落裡,不到三十秒,那根梁應聲落下,「砰」一聲,碎片亂飛,還揚起巨大的灰塵。

  沈可紹整個身子擋在她身前,就怕她有個閃失。

  「可紹,我沒事,你還好吧?」柯泛晴緊張不已,連忙摸著他的背。

  「妳想在這種情況下跟我進洞房嗎?」他好笑的扯下她的手。

  「你想哪去了!真的沒事嗎?」她的臉微紅,仍不太放心。

  「幸好我們躲對了角落,妳看,它們沒噴這麼遠。」他指了指身後的碎片,離他們有一小段距離,他是有被彈到,但不是什麼大傷。

  「幸好。」她稍稍安心。

  「晴晴,搞不好我們會連洞房都來不及了。」沈可紹瞧見淡薄的白煙由門縫下滲進來了。

  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她明白大勢已去,他們可能真的……

  「可紹,我們……」她的小手下意識的扯住他的衣角。

  「會死吧!」他卻坦然坐了下來,將她攬進懷裡。

  「你會怕嗎?」

  「目前不會,可能是因為還能呼吸吧!」他輕笑出聲。

  「我也是,好奇怪喔!一般人等死是這種情況嗎?」她兩手環住他的腰,望著那股愈來愈明顯的白煙,也許不必等它們充滿整個房間,他們就窒息而死了,算來也沒多少時間了。

  「晴晴,雖然很多事來不及做,我們的人生若在這一刻停止,算來滿遺憾的;但往好處想,能和妳同年同月同日死,在這件不幸的事件裡,也算是個小小幸福的結果了。」他是真的這麼認為,死時身邊有她,算是件很棒的事了。

  他一點也不後悔剛剛拒絕女伯爵的提議,見到這陣仗,他就明白女伯爵根本沒打算留晴晴活路。若他當時決定取巧換個方法救她,卻必須面對獨活的殘酷結局,他一定會悔恨一輩子的。

  「你還說你不浪漫,一般人這時候八成在哭天喊地,想該怎麼逃過一劫,才沒空說這些呢!」她歎口氣,生死由命,他說得一點也沒錯,死在一起算是個小幸福了。

  「那麼和我一起迎向生命的終點,妳滿意嗎?」他湊近些問道。

  「還可以接受啦!」她佯裝勉強的應道。

  兩個人抱在一起哈哈大笑。

  許久,她才略帶遺憾的說道:「爸媽還有伯父他們一定會很傷心。」

  「我們先走是很對不起他們,等我們死了,變成天使再好好守護他們吧!」他故作輕鬆隨口說道。

  「你是個賊欸∼∼你以為你能上天堂嗎?」柯泛晴卻實事求是的吐他槽。

  「晴晴,沒想到妳這麼嫌棄我,妳剛剛不是還說賊有另一層特別的意義嗎?」他一臉的受辱。

  「那你不也說賊就是賊,什麼理由都沒差?」她反駁道。

  「晴晴,我們臨死還能鬥嘴,到底正不正常呀?」沈可紹蹙眉瞪著她。這女人還是這麼正經八百,不會順從他一些嗎?

  「有差嗎?反正都要死了。」她邊說邊咳,有些痛苦的捂著嘴。

  「說得也是。」煙愈來愈大了,連他呼吸都覺得不順了,她應該很難受吧!他攬著她躺在地上,煙會往上飄,他們盡量貼在地板上。

  「可紹,我很高興那天有響應你。」她趴在地上目光柔和的望著他,小手悄悄爬上他的頰畔珍愛的撫著。

  他只是望著她笑,並沒有答話。沒能真正保護她,是他今生最大的遺憾,卻不能對她說,她不會同意的。

  「我很高興在生命走到盡頭時,我們的關係仍是情人,我真的很滿足了。」她完全貼在他身上,柔笑的將頭靠在他的肩頭。

  「我愛妳,晴晴!」他專注的凝望著她,希望永遠記住她的容顏。

  「我也……」

  轟然巨響蓋過她微弱的音量,兩人都沒聽到她最後幾個字,因為屋脊承受不住熾烈燃燒,整個垮了下來!

  沈可紹在屋頂塌下前翻身將她護在身下,就算要死,也要讓她當個漂亮的女鬼,他一個人醜就好了!

  整問屋子霎時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第十章

  「肯尼先生,你們快點出來,太危險了!」

  消防隊員焦急呼喚他們離開現場,火勢愈來愈猛烈,他們再不出來太危險了,但救人心切的肯尼和湯姆卻往更裡頭鑽。

  在消防隊還沒到之前,他們就忙著撲滅火勢,好不容易排除了倉庫外的障礙,裡面卻燒得一場糊塗,而且火勢比外面還旺。

  當他們發現其中一間的屋頂已經塌陷,心中的恐懼逐漸擴大。他們該不會來遲了吧?

  肯尼不死心的不斷將瓦礫推開,突然大量的水由破裂的牆角流出,他們立刻找來大斧,將牆角挖鑿出一個人可以出入的洞鑽了進去,就見沈可紹和柯泛晴兩人躺在濕地上。

  肯尼連忙探向他們的呼吸,雖然極淺,但他們還活著!他當場喜極而泣,連忙找人將他們抬了出去。

  奇跡似的救出兩人,參與救火的人都很興奮,救護人員立刻接手,為他們戴上氧氣罩,以最快的速度把他們送上救護車,趕往醫院急救。

  ☆

  沈可紹的傷勢極為嚴重,整個背部幾乎全是三度灼傷,急救了數個小時又送進加護病房,未來幾天是關鍵時期。

  而缺氧又嗆傷也受到些許灼傷的柯泛晴,則轉進普通病房,同樣昏迷中,但她只是太過虛弱,醒過來就沒事了。

  沈康生守在加護病房外心急如焚,只能祈求上蒼保佑他們能好起來。

  過了一天一夜,柯泛晴醒了,在瞭解沈可紹的情況有多危急後,她沒有激烈的反應,只虛弱的開口道:「帶我到他的身邊。」

  沈康生瞧見她眼裡的堅決,只能順從她的心意帶她進到加護病房,讓她陪伴昏迷中的沈可紹,縱使大家都明白這樣違反規定,卻沒人反對,就讓她一直守在他的身邊,因為他們相信,她是他醒來最重要的力量來源。

  她守了兩天,就連柯爸、柯媽都來了,他還是沒清醒。

  柯泛晴累了就睡,醒來唯一做的事,就是在他耳邊訴說他們先前在密室裡說過的每一句話,她一定要把他喚回來。

  「妳好吵……」虛弱的嗓音傳進她的耳裡。

  「可紹!」她倏地抬頭,瞧見他張開了眼,雖然很快又閉上了,但他真的醒了。

  她驚喜的連聲呼喚護士,「快來,他醒了、醒了!」

  守在病房外的人聽說他清醒了,爆出巨大的歡呼聲,各個又抱又親又叫的。

  柯泛晴的小手撫著他的臉龐,淚流滿面而不自知,感動的不停親他。「你讓我等了好久。」

  「抱歉,有事耽擱了。」他想笑卻沒辦法,臉上的表情古怪又逗趣。

  「你慘了,嚇壞一票人,看他們到時怎麼整你。」她又哭又笑的,他真的醒了。

  「誰理他們?重點是,晴晴,妳那句話沒說完耶!」他雖然虛弱,神志卻很清楚。

  「哪一句?這幾天我說了好多話。」她只想將他拉回來,什麼話都說了。

  「屋頂塌下來時那一句。」他好想抱住她,可惜他完全無法動彈。那天他好想聽完,卻被打斷,害他好火。

  「我愛你,可紹,我發誓全世界你再也找不到比我更愛你的人了。」她撫著他的臉龐,完整的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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