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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董妮    


  「你的家人嘍!若你終身不娶,無親無戚,自然便宜本公子。」

  「我……我一定會成親的……」小朝氣得跑走。

  「想跟我鬥,三年後也許有可能。」他一直很努力培養對手呢!否則,偌大世界只有自己一個人玩,那多無趣。

  說到玩,他可愛的玩具不知哪兒去了?

  今天,銅頭佬與一干黑衣人的大戰方起,原本與他在一起的戴禍水便消失無蹤,都過了幾個時辰了,還不見她出現,她到底還要不要為他取樂解悶啊?

  「小丫頭。」嚴公子步出書房。「水兒……」尋過客房、花園、曲橋、練功坪……再一次證明自己的家真是大到令人生氣。

  他都走了快一個時辰了,還不見戴禍水身影。

  「杏兒。」恰巧一名丫鬟自廊邊走過,正是他派給戴禍水的貼身丫鬟,嚴公子忙招手喚道:「戴姑娘呢?」

  「公子。」杏兒福了一禮。「小姐在廚房吃宵夜。」

  「都四更了還在吃宵夜,五更過後還用不用得下早膳?」

  「公子放心好了。小姐一天最少吃八餐,有時吃上十餐、十一餐也是有的。」

  他除了佩服,已不知該說什麼。

  「你去做事吧!」他揮退丫鬟,準備上廚房找人去。

  嚴府裡有三座廚房,一座專門烹煮爺兒們、小姐的食物,一座職司管事的餐食,另一座則準備下人、長工的飯菜。

  用的材料統一由嚴府在各地經營的牧場、農莊運來,菜、肉保證新鮮。

  不過負責爺兒們、小姐食物的廚師常換,因為嚴公子貪鮮,一道菜出過三回以上,他就不吃了,廚師若不能自動自發跟上他的腳步,很快便會被替換。

  但也因此,這兒的廚師手藝比皇宮御廚還好。畢竟,王上都沒有嚴公子挑嘴。

  所以戴禍水一進嚴府就被那大廚的手藝給吸引了,一沈迷便不可自拔。

  她多想在這裡落地生根啊!但可惜……經過這一鬧二鬧,怕嚴公子是不願再留她了。

  她只能乘機多吃點好東西,以待日後回味。

  「水兒。」嚴公子一進廚房,就見她左手持著包子、右手拿湯匙,一口包子、一口粥,吃得不亦樂乎。

  戴禍水見到他,很是開心地對他招招手,要他一塊兒來享用。

  真的有那麼好吃嗎?那粥他見過三次了,記得味道普通。

  戴禍水舀來一匙粥,送進他嘴裡。

  「唔!」嚴公子差點嗆著。

  他拚命擺手。這種吃法,他消受不起,會噎死的。

  戴禍水把肩一聳,如此美味,他無福享受,就便宜她了,她本來還想跟他分享美味包子的。

  她繼續吃,用完包子,再拿肉末饅頭、釀肉卷、梅餅……

  嚴公子看著她一口接一口,吃得又多又快,怎麼還是一副嬌小的模樣,一點也不見長大。

  幸好她舉止斯文,吃相還不難看。

  不過……忍不住好奇,他大掌襲向她胸前,摸到一團凸起,雖然小巧,卻十足綿軟,感覺還不錯。

  禁不住,他換手又多摸了兩把。

  她一開始呆了一下,卻見他眼神清澈,只是單純的好奇。她這輩子也算見過大風大浪,不似一般閨閣女子,一接觸男人就大驚小怪,既然並非心存惡念,她也就沒這麼大的反應。

  「我以為你這麼瘦,胸前應該也是扁平的才對,原來也是有料的。只可惜小了點,真不知那麼多食物你都吃到哪兒去了,一點都不長肉。」

  「我吃飯是為了避免餓暈,又不是吃來長肉的。」她執起他的手寫著。

  「一、兩餐沒吃餓不暈的。」

  「我兩個時辰沒吃東西就暈了。」上回陪他玩落難遊戲可是豁命以拚,全是為了能多嘗幾回嚴府的好東西。

  以他的內力約莫可以三天不進粒米。「你是不是有病?」

  她把肩一聳,心裡覺得有病的是他才對,正常人哪會為了怕麻煩而不愛吃東西?

  嚴公子突然把她拉起來。「走,我請大夫給你瞧瞧,看你的身體是哪裡出了毛病?」

  她還沒吃飽呢!拍開他的手,她跑回灶前,捉了三個包子再跑回來。

  一個包子他都吃不完,她居然能連進三個,不得不佩服她。

  「你一餐最多能吃多少?」

  「三、五籠包子沒問題。」她與他步出廚房。

  「一籠五個,」他張口結舌。「嚴府的包子用料向來充足,個頭又大。就算是個大肚漢,三個也夠飽了,你真能一口氣吃三、五籠?」

  「差不多……」寫到一半,她眼角閃過一抹森寒,亮晃晃的,帶著惡劣的殺意從角落裡斜刺過來。

  那是一柄利劍,劍尖寸寸逼近,她瞧得一清二楚,卻毫無反應。

  嚴公子沒發現,他滿心還在包子上頭。

  忽爾,那利劍抖開了一朵劍花,噗地刺入嚴公子肩頭。

  他一直到刺痛在身上炸開,才恍然發現府裡闖進了刺客。

  「來人,捉刺客。」高聲大喊的同時,他忙不迭拉著戴禍水逃命。

  刺客現身了,白衣飄然,原來是藥王門的老三——清風劍客陸無雙。

  嚴公子帶傷揮出兩掌,內力尚可,招式也算俐落,可惜啊!舉手投足生疏青澀,顯見他並不是一名勤勞的武者。

  難怪大朝說他的功夫只構得上三流,遇見真正的高手只有等死一途。

  陸無雙長劍一挑,嚴公子臂上再添血痕。

  「唔!」嚴公子吃痛地悶哼。

  戴禍水聽他呻吟,水眸不由自主微斂,任由他拉著跑的小手泛起輕顫。

  攻擊無效,嚴公子只好拖著戴禍水再逃。

  陸無雙一個翻身擋在他身前。「你不是我的對手,把她交給我,我便饒你一命。」

  嚴公子把眉一挑。「這句話向來都是我在說的。」現下由別人口中聽到,真是刺耳。

  「情勢不一樣了。」陸無雙利劍遙指他眉心,打譜嚴公子一搖頭,便一劍送他歸陰。

  戴禍水瞇起清澈的眼,隨著陸無雙的劍逼近嚴公子額頭,她的心臟也縮得更緊。

  「交不交?」陸無雙手腕更往前一推,劍尖劃破嚴公子前額,鮮紅血珠進出。

  「有本事你儘管把人搶去,問我做什麼?」嚴公子卻是不服輸的人。

  陸無雙當然有把握搶走戴禍水,可嚴公子的本事白日裡已有人用生命做了最佳實證,他可不願搶了人,卻落個尾巴在背後,搔得人日夜難安。

  「我要你親手把人交給我,並承諾不得找我麻煩。」

  「若我不答應呢?」

  「你不是這麼蠢的人吧?」

  「到底誰蠢啊?」嚴公子哈哈大笑。

  隨著他的暢笑揚起,咻地,一枝利箭射在陸無雙腳邊。

  陸無雙大吃一驚,注意力分散。

  「放箭!」嚴公子大喊,同時拎著戴禍水逃之夭夭。

  「姓嚴的——」萬箭襲身,陸無雙也只能氣極大罵。「你這個卑鄙小人!」

  「我每年花多少銀兩養這些護衛武師啊?要還派不上用場,我也不必混了。你自個兒要闖進來找死,怨得了誰?」嚴公子只管拉著戴禍水逃命,同時辟哩啪啦亂罵氣死人。

  第八章

  大朝的傷好得快,也好得巧。

  她這廂才下床,那邊便聽聞陸無雙來犯,忙領了一府武師埋伏,只差那麼一點點便可將藥王門三當家射成刺蝟一隻,直接扛去「種」了。

  陸無雙一條小命之所以還留下來,是因為爭鬥中,他將戴禍水給罵得狗血淋頭,嚴公子聽得不爽,決定真的將他「種」進蓮池裡,直到他的狗嘴能長出象牙為止。

  不過象牙哪裡有這麼好長,所以陸無雙還是只能稱為死人一個。

  但他也不愧是條硬漢,被埋進蓮池第一天,他一聲求饒都沒出口。

  第二天,他罵人的聲音小了點,大概是累了。

  第三天,他開始試圖與經過的每一名嚴府下人談條件,或威脅或利誘,但可惜,一點效果也沒有。

  第四天……人身畢竟是肉做的,哪經得起這樣的折騰,於是他開始求爺爺、告奶奶也是人之常情。

  而其中,教陸無雙喊得最凶的正是「戴禍水」三字。

  他幾乎把她在藥王門裡用過的東西、吃過的食物、穿過的衣裳……凡是能與自己沾上一點邊的,全數了一過;無非是想激起戴禍水的憐憫,放他一馬。

  然而,陸無雙注定要失望了。

  從頭到尾,戴禍水只是睜著一雙困惑的水眸望著他,似乎……他們根本不相識。不,她看過很多武林誌異,知道不少江湖事,也曉得陸無雙這個人,但他們沒有相處過吧?起碼在她的記憶裡,陸無雙口中的恩怨糾葛是不存在的。

  「大朝,你說他們兩個到底誰錯認了對方?」戴禍水和陸無雙間詭異的氣氛令整座嚴府聳動,於是管家小朝被請來探聽虛實。

  「不知道。」有鑒於前回在安寧侯府吃虧,大朝傷癒後第一件事便是想辦法報這個大仇,她才沒空陪小朝瘋。

  「你不知道誰知道?」小朝說:「嚴府上下從主子到長工,人人皆知你不僅是公子的貼身護衛,更負責所有的情報流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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