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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董妮    


  但偏偏陷害到了他。

  若有幸逃出生天,他一定要找知府大人好好算算這筆帳。

  「喂——」肥豬吻上他的鼻,他的口氣比茅坑還臭,轉瞬間,嚴公子已經被薰得差點斷氣。

  他努力運行那一身用錢買來的內力,試圖掙脫桎梏,卻毫無效果。難怪大朝老說他的武功中看不中用,畢竟不是自個兒練出來的,使起來就是不順心。

  他脫身不得,眼看著惡賊偷襲的目標就要轉向他的嘴……

  救命,誰來救他啊?他只能在心底大喊。求救的視線不期然轉向牆角,戴禍水被重重鐵鏈綁成粽子一顆,一副就是自身難保的模樣。

  不過她服裝完整,半絲發未亂,情況還是比他好太多。

  她有沒有可能救他呢?他拚命地以眼神向她示意。

  但可惜,她手腳無法動彈,行動徹底受阻,唯一自由的嘴……唉,她是個啞子,連呼喊都無能為力。

  看來他只能想辦法自助。

  「滾……滾開……」有氣無力的聲音斷斷續續、不具半絲威脅性,倒有幾分愛嬌。但他絕對不是在撒嬌,實在是身上的人太重了,壓得他幾乎斷氣。

  「呼呼呼……美人你叫得我好銷魂……」肥豬人長得醜,聲音更難聽。

  嚴公子腦海裡的神經繃斷一根。

  「立刻放開我……否則……」未完的恐嚇被吞入一張充滿惡臭的嘴裡。

  嚴公子忍無可忍了。

  牆角的戴禍水隱約瞧見一串火花自他週身迸出。

  下一瞬——

  「大朝……」怒火衝斷理智,卻也衝來了一身蠻力。嚴公子一邊踹著身形最少比他大上三倍的「采草賊」、一邊放聲大叫。

  「你立刻給我出來,大朝!」他被壓得全身骨頭都要散了,這頭色豬到底有幾百斤重啊?

  「啊!你摸哪裡?滾——」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嚴公子「貞操」幾乎不保的時候,一道巨大的身影像顆炮彈般轟碎牆壁、直衝了進來。

  是大朝,嚴公子身邊那位高壯威武的女護衛。

  她一出現,立刻賞了「采草賊」一道指風,封住他的穴道。

  嚴公子終於可以鬆口氣了。

  大朝卻皺起眉頭。「公子,這與我們先前議定的條款不合。」她是護衛,專司解救嚴公子小命,至於「貞操」這等東西,不在她負責的範圍內。

  嚴公子慢慢爬離歹人的威脅,氣喘吁吁說:「我額外付費。」

  「多少?」

  「一百兩。」

  「公子的『貞操』只值一百兩?」

  「不,這一百兩不是要你救我,是要你將這渾球吊起來。吊一條蠢豬一百兩,很優渥的工作。」這就是談生意的訣竅了,張嘴能說文與武,是是非非由他論。

  雖然不太同意他的說法,但大朝畢竟不是口舌伶俐的人,尋不出破綻,她只得頷首。「這倒也是。」

  「那就麻煩你了。」嚴公子對她比個請的手勢。

  大朝抽出腰帶捆住惡人的腰,正準備將腰帶往橫樑拋去時……

  「慢!」嚴公子阻止她。「我要的不是這種吊法。」說著,他解開捆住色豬肥腰的腰帶,將那結緩緩往他胯下移去。

  腰帶最終在採花賊的下體纏上厚厚一圈。

  「給我吊上去。」嚴公子揮手下令。

  房內二女同時瞪凸了眼珠子,這堪稱天下第一酷刑了。

  ☆ ☆ ☆ ☆ ☆ ☆ ☆ ☆ ☆ ☆ ☆ ☆ ☆ ☆

  駭得京城裡人人自危的採花賊終於落入法網,居然是城裡有名的張善人之子。

  這張公子本來也是個眉清目秀的可愛男孩,十歲時給一場高燒燒壞了腦子,張善人怕他讓家裡人丟臉,便一直將他關在柴房裡,一關就是二十年。

  直到三個多月前,一日,張家廚娘燒飯時不小心翻倒熱油,引發大火,張家上下一時亂成一團,張公子也乘機逃了出來。

  本來他也只想四處瞧瞧,沒要作亂的。

  誰知人人欺他癡傻,又是罵、又是打的。

  偏他又二十年不曾出過家門,這一出去便忘了回家的路,給人揍得半死倒在路邊,幸虧一窩子乞丐瞧他可憐,將他拎回破廟,偶爾灌點米湯,總算也撿回了一條小命。

  不過他從小就被扭曲的心靈,卻變得更為偏激了。

  傷癒後,他第一回出廟門,又遭一對小夫妻羞辱,憤而摟了那小妻子姦淫,犯下了第一樁罪案。

  而開了先例,往後也沒有什麼是不能做的了。

  加上有一窩子乞丐基於同情暗伸援手,張公子開始對過去折磨他的人復仇。

  因此,這回的採花案中,有半數以上與張家扯上關係。至於另外一半,那就視張公子當天的心情而定了。

  過去情況未明前,人人只當張家運道不好。

  如今,真相大白。原來張公子是在報他被關二十年的仇。

  只是在遇到嚴公子與戴禍水之前,他下手的對象一直是女性,卻不知這回為何換了目標?

  「公子,你知道那姓張的為何將戴姑娘捆起來,反倒對你下手嗎?」在報告完長長一落結案的詳情後,小朝忍不住開口提問。

  「我又不是豬,怎麼知道蠢東西的腦袋裡都裝些什麼廢物。你想知道幹麼不自己去問?」嚴公子沒好氣地送過去一記白眼,邊揉著後腦勺的腫包。

  那日姓張的在他身上留下的噁心氣味,早在百花膏的芳香薰陶下,半絲不剩。

  倒是戴禍水好心拖著他一起逃命,撞得他滿頭的腫包至今未治,一碰就疼。

  「但張公子已經死了啊!」他想不死都很難吧!且不論張公子的龐大體型,換成一個平常人,下體再堅強也不可能承受得起一個人的重量,那簡直比入宮當太監的閹刑還淒慘。張公子被人用那種方式吊在樑上,三個時辰後待官差趕到、解人下來,屍體都僵得像枝棍了。

  可也沒人敢追究張公子的死,畢竟動手的人是嚴公子,他還有個封號叫「布衣侯」。

  當然,也沒人知道張公子捨戴禍水而就嚴公子的原因,除了在場逼供的嚴公子和大朝外。

  嚴公子是不會說的,而大朝嘛……有足夠的錢,她可能會說,但也只是可能。

  「你可以去挖屍、鞭屍、碎屍,使盡一切手段從死人嘴裡問出答案。不過若要問我……」剩下的話以一陣邪笑作結。

  好無聊的玩笑,小朝皺了皺眉。「我去問戴姑娘。」

  「她不曉得。我在用刑的時候,她被綁得像顆粽子丟在另一頭,所以……她應該是聽不見答案的。」嚴公子深刻建議他更改騷擾目標。「不過事發時,大朝就站在我身邊,幫我將人吊上橫樑。所以你有什麼問題不妨去問她。」

  小朝回給他的是一串冰冷苦笑。

  「與其去問大朝,我不如去鞭屍。雖然同樣得不到答案,但起碼屍體不會揍得我滿頭包。」而大朝鐵定會打得他三天下不了床。

  「那你慢走,不送。」嚴公子趕人。

  好沒良心的王子。

  「公子,你休養了三天,也該開始工作了吧?酒鋪的李老、茶鋪子的柳長、藥莊的王管事,還有……」

  「不必有了。」嚴公子揮手打斷他的話。「叫他們再等三天。」

  「他們已經等了三天,等不下去了。」

  「等不下去就把李老調去邊城放牛、柳長出海去尋找好茶、王管事先將玉玲瓏這味靈藥找出來再說。」

  「公子,你在要人嗎?」

  「你終於發現啦?」嚴公子皮笑肉不笑地。「出去。」

  小朝一向自喻為俊傑,所以他很識時務。

  「是,公子。」再怎麼無奈,他還是垂頭喪氣走了出去。

  小朝前腳離開書房,大朝後腳跟著進去;事先沒警告,人到嚴公子跟前了,當然也不會做報告。

  正沈思中的嚴公子被她嚇了一跳。

  「我以為你最少會出去混個十天半個月才會回來。」他這護衛什麼都好,武功棒、模樣佳、能文又能武,真是打著燈籠也挑不出更好的了,偏偏性子太差,還老愛違逆他。

  偶爾嚴公子會想,世上怎會有大朝這樣的姑娘?

  她愛財如命、視酒勝爹娘,獨獨將他這主子瞧得比塊燒餅還扁。

  她對他毫不尊敬、更不畏懼。雖然領他工資、保護他的性命,卻從不主動出手救他,總要等他被整得半死,開口求救,她才會伸出援手。

  記得第一回見到她的時候,她還是別人家的護衛,也是這副死德行,教嚴公子看得哈哈大笑。

  可一將她請回家,他立刻體會到親身參與「演出」的苦楚,那絕非旁觀者可以瞭解。

  想想自己真犯賤,花了比一般護衛高十倍的價錢,卻請了個只肯保護他小命,不願守衛他體膚安全的傢伙。

  打大朝入嚴府起,他不知被暗算過多少回,刀傷、劍傷、毒傷樣樣挨過,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還活著。

  但是——

  她若同一般護衛般,像只老母雞對他跟前跟後……那可無聊斃了。所以說,他的愛玩造就了他日後的一切苦難,純粹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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