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怡珺 > 荒唐霸主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21頁 怡珺 然而當他看著敖煌親密的與那男子交談、甚至接受了那男人的禮物,他的心在淌血。那是她的丈夫嗎?不,不會的,他走遍河西所有城市尋找她,從沒聽說過她成親的消息,那麼……那衣冠楚楚的男人是她的人幕之賓了? 他靠在牆上,閉眼掩住絕望。遲了,在他當初狠心對待她時,一切都遲了。 該死心離開嗎?她或許早忘了他,也或許正想忘了他,他的出現對她沒好處。 他撫額輕笑。尋尋覓覓了三年,他待在哈密的日子屈指可數,總在河西打轉,聽說敖家人在哪他就迫不及待地趕去,卻總是與她錯身而過,今日總算見到她,但是…… 只徒增傷感。 就這樣吧!來得無聲無息,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別再激起任何漣漪了。 ※ ※ ※ 夜涼如水,然而在敖府裡,卻是歌舞達旦,這是敖家女人排解孤寂的方式之一。 在場中隨著樂聲翩翩起舞的是玄素心,她曾是一名舞伎,而且正是用曼妙舞姿勾引了當時聲名狼借的敖娘,擄獲了他的心。 而海揚波則是呵欠連連,白天照顧她那調皮的兒子累壞她了。 「我先睡了。」她對敖煌舉杯,飲完玉杯內的酒,起身離開。 看膩了玄素心一整晚轉啊轉的,敖煌也覺得乏味,望了眼仍舊跳著胡旋舞的玄素心,她也起身離開。 絲履輕踏在冰冷石板上,一陣陣涼風吹動她的衣角,也吹進了她的心。人生苦短,於是她盡力享受人生,但是她又突然感覺自己淨是放浪形駭,除了有個貼心的寶貝兒子外,什麼都沒有…… 她輕輕一笑,不明白自己怎麼突然多愁善感起來。 前方突然出現一道人影,她停住腳步靜靜打量。應該是府裡人吧?沒人敢擅闖敖府的,但是…… 「終於找到你了。」 低沉的聲音穿透敖煌全身,那明明就是…… 她瞪眼看著那人朝自己走近,身子忍不住輕顫。那張臉……正是她想忘卻忘不掉的人。「楚頊?!你來做什麼?」 「我也不知道。」楚頊苦笑,他明明告訴自己死心離開的,但還是忍不住想看她一眼的慾望,而闖了進來。 敖煌冷冷的瞅著他,不發一語,她全身顫抖,因為害怕他;怕他會再度傷害她、怕他發現敖珞,怕自己還傻得愛上他…… 「敖煌……」他才朝她跨步,她立刻往後退。 「別靠近我,我再也不要與你有任何瓜葛,你聽懂了嗎?」敖煌瞪著雙眼,輕聲說著,「你現在離開,我就不張揚,然後我們從此不再相見。」 「不,請你再讓我……」他顧不得她的威脅,衝動的上前抱住她。 他的氣息依舊,這是糾纏她三年的惡夢,她沉迷片刻,然後驚醒,「來人啊!」她推開他,揚聲大吼。 楚頊望著她,緩緩抽出腰間的劍,「知道嗎?愈是這樣,我愈想帶你走。」他承認自己瘋狂了,是為她而瘋。 原本打算走人,從此不再想她,但他總走不出敦煌,最後發現自己停在敖府外,於是他摸進來了。 「是誰如此大膽,敢闖進敖府?」 劍聲隨著怒喝而至,楚頊反身擋開劍,與仇運打了照面。「兄弟。」 仇運微瞇眼,「你來做什麼?」他以為這輩子不會再見到楚頊了。 楚頊收劍,佈滿風霜的臉上微微嘲弄,「好笑,你和敖煌的問題一模一樣,難道我來尋找我的愛人不應該嗎?」 「拿他怎麼辦?」仇運問敖煌。 仇運和手下後來跟在敖焯身邊,這幾年倒也闖出不小的名號,這回因為有事才回到敦煌,未料竟遇見楚頊。突然與曾經發誓不再見面的人打照面,他的驚訝自然不在話下。 敖煌已經六神無主,哪還有心思想要如何處置他。 「如果你願意,我想接你回哈密城。」楚頊沙啞著嗓子,說出連他自己都不敢接受的要求。 他的話扯痛她的心。「你還想抓我回去,處死我嗎?」 敖隍扭曲了臉,「仇運,將他綁起來,我要把過去他加諸在我身上的痛楚一次還給他!」 仇運礙於她的命令,不得不舉劍,「你打得過我,有機會就逃吧!」他已經失去太多親人了,雖然已和楚頊斷了兄弟之情,但怎麼說都是二十年來的交情,他不願見楚頊的血。 楚頊聞言淡淡一笑,非但未動手,反而拋下劍,束手就擒。他是可以走,但是他不想離開總算見到的愛人。 或許讓人無法置信,但這三年裡,除了愧疚之外,他對敖煌的愛竟也一點一滴的加深,就是這份愛意支持著他在絕望的日子裡不發瘋發狂。 「別為難我。」仇運無奈地瞪著他,氣他給自己找麻煩。 「還不抓人!」敖煌瞪著他們兩人,發怒了。 仇運只得將楚頊縛住。 「將他送至牢房,我再想想要如何對付他。」冷冷的說完,敖煌轉身離開。 ※ ※ ※ 敖煌鼓足了勇氣才敢踏進牢房,楚頊給她的傷至今依舊深深刻在她心頭,她隨時都會想起他,然後為之顫抖。 這一回,她要將他從腦海中剔除,再也不受他的迫害。 她沉著臉輕步走到他面前,他被綁在牆上,雖然折騰了一夜,雙眼卻依舊炯炯有神。 「終於等到你了。」楚頊的嘴角微抬,飢渴地用雙眼一解相思。 「當年你既然要我死,又何必如此辛苦尋人?」她封閉廠所有情感,冷冷打量他。他不一樣了,原本的意氣風發轉成風霜沉凝,這三年裡他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不待在自己的城裡快活呢? 「那時,我得知仇運帶你走的『遺體』後,便猜到事情不對勁,想要追人,卻為沙暴所阻,然後就失去了你的蹤影。我派人來過敦煌,敖家人卻早就遷離避難,而後我乾脆自己尋找你,三年裡跑遍了河西,總與你失之交臂,今天總算見到你了。」簡單幾句話道盡他三年來的孤寂懊悔。 如果事情重新來過,他絕對會為了守護她而不惜毀了自己的規矩,他會盡所有辦法護著她! 敖煌為他的話閃神。她明白他雖然絕情寡義,但絕不說謊。他當真為了她而改變嗎?但再想到他從前對她的一點一滴,她又怎麼嚥得下這口氣?、 她不奢求連本帶利全討回來,她只要討回公道,畢竟是他賜給了她珞兒,憑著這一點,她無法殺他。 「三年裡我們多次搬遷,至今才決定回到敦煌的。我也不想再見到你,你明白嗎?」她伸手取過一把回族人使用的彎刀,思忖著是否真該動手。 「也就是說,你想殺了我以解心頭之恨?」楚頊溫柔的看著她,他的笑容沒有一絲怒意,只有淡淡的悲傷。「自然了,我當初待你又何止卑劣兩字足以形容。」 「別以為這樣可以減輕你的過錯,你視我為玩物,只想霸佔我的身子,甚至不在乎我的死活!」敖煌愈說愈氣憤,她舉著手中的刀,卻始終無法下手。 楚頊淡淡搖頭,明白她至今仍不瞭解他當時為何會如此狠心,但他自己都無法面對當時的作法,還有什麼可以向她辯解的? 「無話可說?你對我做的一切只想搖頭帶過?」怒火飛揚,她當真舉刀刺向他的腰間。 她聽見他的悶哼,才喚回些許理智,她望著就在眼前的臉,如果他求饒,她會心軟的。 楚頊望著她,明白她就算恨透廠他,卻仍不忍心下毒手,垂眼望著她氣喘吁吁的紅唇,他禁不住低頭吻了她的唇。 「你做什麼!」敖煌捂著唇,臉上又羞又怒。 「失禮了,但三年來我只渴望著你,午夜夢迴之際更是思念你,如今你就活生生在我眼前,我怎麼忍得住?」 他無賴一笑,甚至忘神的想伸臂環住她顫抖的身子,後米才想起自己的手被銬住廠。 「難道你不痛嗎?」敖煌望著鋒利的刀還刺在他腰側,他卻只想著吻她?這男人死性不改! 「痛,想要你而發痛。」他因為流血而虛弱,說話愈來愈無力。 這話似曾相識。她痛苦的閉眼逃避一直以來都糾纏著她的多情聲音。 她掩面狂泣,甚至不知道自己怎麼離外牢房回到房間的。 ※ ※ ※ 仇運帶著一身是血的楚頊進入敖煌的房間,也喚回她恍惚的神智。 「為什麼把他帶來?」敖煌望著已經昏過去的楚項,忍不住內心的煎熬,撇開臉不看他虛弱的模樣。 「他需要醫治。」仇運說得理直氣壯。 「那把他帶到其他地方啊廠她不明白仇運在打什麼主意。「更何況我就是要殺丁他洩恨的,你救他做什麼?」 「如果你想讓兩位夫人知道楚頊的存在,那我馬上移走他。」仇運扯掉楚頊身上破爛的衣服,替他醫治傷口。 他壓根不相信敖煌當真會眼睜睜看楚頊死去,他甚至敢斷言她仍愛著楚頊,否則剛才她怎麼會傷心成那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