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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玉寒    


  序

  我一直以為一般市百上的羅曼史小說和瓊瑤小說類似,所以以前都沒有想看的慾望。但——從我七年前開始接觸後,才發覺它與瓊瑤式大相逕庭,較偏向於娛樂輕鬆性質。這一看就此著迷,成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調劑,也漸漸地,開始欣賞一些作者精采而動人的丈筆,甚至有些羨慕。

  在興趣使然下,我寫過一些短篇小說,但都只有在班上流傳,當時覺得有同學當讀者就已經很滿足了。升大學後,自己的時間相對也增加許多,我在偶然機會下,開始嘗試寫長篇小說,不過也只是自娛性質罷了。故事綱要存在心理良久,卻菁了好久才完成。老實說寫長篇小說真的很辛苦,自己也沒想到竟有此毅力完成它。

  看羅曼史時,我原就喜歡古代故事,因為較有幻想空間,因此這次的作品設定在吉代。而活潑的女、五角向來是我喜歡的類型,但若不學無術似乎就太簽了點,所以便賦予她一身無人能及的醫術,以及活潑之下細膩的心思,而這正是深深吸引男主角的個性特質。

  至於男主角,畢竟是第一次寫長篇小說,就先以自己較熟悉的內斂型著手、主角之間的血海深仇和感情糾葛都是在寫作時一點一滴凝聚而來,寫作的過程其實還滿愜意愉快的。

  故事中我最喜歡配角雲禎,他深愛女和角的心思讓我折服,如果有機會,我也想寫屬於他的故事。

  最後,感謝萬盛給我這個機會,讓我一圓作家夢。

  第一章

  深秋。

  涼風吹過樹梢,帶來些許寒意,原本蒼鬱的叢林已顯得枯黃,殘葉已在蕭瑟的秋風掃過下落了一地,放眼望去倍感蒼涼。人煙稀少的叢林,只聽得寒風颯颯,不聞絲毫鳥鳴,四週一片死寂,這就是東北九省深秋的景象。

  突然,在這原本應該杳無人煙的叢林裡,約略二十多名黑衣蒙面男子,正策馬奔過遠離官道的小徑,追趕前頭一名身負重傷、滿身是血的男子。男子手持長劍,左掌按住胸前不斷溢出的鮮血,咬著牙施展輕功沒入林中。

  「哪裡走!追!」為首的蒙面男子一聲令下,背後人馬應聲追了上去。

  不知過了多久,衛廷昭身上的血液與精力正一點一滴的消失,他努力提振精神,無視突然而來的暈眩。

  多可笑呵!想他堂堂一個赫赫有名的頂尖高手,江湖惡人聞名喪膽、避之惟恐不及的衛廷昭,竟會一時失策,慘遭他人暗算?令人寒心的是,兇手竟是……想到此,衛廷昭眼中閃過無可言喻的憤怒與不解。

  大丈夫死何足懼?只是,他死了,雪盈怎麼辦?水凝怎麼辦?扣寒怎麼辦?他們得以逃過此劫麼?司傲來得及通知他們麼?一切只能怪他視奸人為友,才會有今天這局面啊!

  衛廷昭心在淌血,胸口一悶,痛苦的跪倒在地喘氣,心中滿是親人的身影,填滿了牽掛。眼看後頭人馬窮追不捨,衛廷昭深知自己已無力回天,匆匆撕下衣擺的一角,咬破手指寫下數個血字,然後將之揉成一團,倉促塞入一棵千年老樹下的石縫中。但願蒼天有眼,這血書能夠落入扣寒手中。

  腦中昏眩再度傳來,意識逐漸模糊,一代高手終於體力不支,氣絕身亡。

  *  *  *

  刷、刷!舞劍的聲響不絕於耳。

  就在廷雲莊的後院,一名十八歲的少年,正與一個男孩持劍對峙。男孩目如寒星,絲毫不懼少年卓越的劍法,即使從未有勝算,也不曾喪氣過,他提劍再度出招,與少年來個硬碰硬。

  少年唇角泛起一絲微笑,劍招一轉,乾淨利落地破了男孩的招式,男孩手上的劍登時落了地,勝負分曉。

  見男孩微歎口氣,管劍情抱拳道:「少主修為越發精進了,假以時日,屬下定讓少主後來居上,是以少主無須洩氣。」

  男孩微挑起眉,奇道:「我何時洩氣了?此刻我只是內力及經驗不足,恐怕再過個一年半載,你就是我的手下拜將了,何來洩氣之說。」他接過僕役送來的手巾,擦擦額上的汗水。

  呃……不會這麼快吧?雖然少主的確領悟力及毅力驚人,也不可能這麼快打贏他吧?他可是名震江湖的「快劍」管劍情耶。

  但總不能當著少主的面實話實說,管劍情只能站在一旁乾笑,心中暗忖:若給少主五年,恐怕自己真不是他的對手了,只怕連莊主,總有一天也會甘拜下風;少主的確是天生練武的料。

  「爹到哪兒去了?一大早不見人影。」

  「莊主去了寧王府。」

  「寧王府?」衛扣寒抬眉,用眼神詢問管劍情。

  「是啊,莊主說寧王爺是他的拜把兄弟,久未相見,正巧寧王妃即將臨盆,所以莊主理所當然前往探望一番。」

  衛扣寒只是點點頭,不再言語。

  唉,如果少主能再多一點表情多好啊。管劍情最怕衛扣寒這種不言不語的樣子,怪嚇人的。這位少主啊,比莊主還難以捉摸呢。

  「少主!少主,」司傲一臉慌張地直奔後院,頃刻已立在衛扣寒面前喘氣。

  「什麼事?瞧你都老大不小了,還如此莽撞。」管劍情忍不住斥道。

  「莊……莊主他在樹林裡遭襲受傷,要屬下通知少主盡快離開廷雲莊!」

  「怎麼回事?」爹受了傷?衛扣寒面色一變,急急詢問。司傲臉色泛白,哽咽道:「莊主剛離開『寧王府』,便在官道旁的小徑遭襲。」

  「對方人數多少?」管劍情插口,面有急色。

  「大約……二十多人。」

  「二十多人?爹一個人應付二十多人?你不留著幫忙,回來做什麼?!」衛扣寒怒斥完,急忙往「寧王府」的方向奔去。

  「少主!」管劍情跟了上去,心頭如熱鍋上的螞蟻。衛廷昭對自己恩重如山,他怎能忘卻?即使司傲的臉色已告知他,恐怕來不及了。

  「少主,夫人及小姐……」司傲也追了上去。

  衛扣寒倏地停住腳步,面容儘是陰霾。

  「司傲,你到相國寺保護娘和水凝的安全。」娘身邊只有四、五名護衛,雖都是高手,但怎敵得過數十人有計劃的攻擊?

  「那少主……」司傲有些遲疑,少主只有劍情陪著,安全嗎?

  「廢話少說,劍情陪著我就夠了。」衛扣寒不再多言,與管劍情雙雙沒入林間小路,司傲也不再細想,轉身前往相國寺。

  一路搜尋下來,衛扣寒仍尋不到父親的蹤跡,他心亂如麻,逼自己不能害怕退縮,他是天下數一數二的高手衛延昭的孩兒,怎能怯懦?

  「少主!」功力較深的管劍情已察覺前方數丈有不少人馬,輕聲喚道,以眼神示意方向,兩人輕手輕腳往前方踏去,藏身在一顆巨石後。

  馬蹄聲在前方停了下來,一陣狂笑打破林中原有的清靜。「呵呵!衛廷昭,武功高絕如你還不是死在我手上!二來人啊!給我搜身,碧月劍法的秘笈一定要得到手!」

  一名黑衣人應聲下馬,往岩石旁邊走去。

  搜身?衛扣寒連忙往石縫中看去,睜大了雙眼,見其父早已氣絕身亡,不禁悲憤交集,一心只想飛身而出手刃仇人,管劍情連忙拉住他,順手點了他穴道,不理會衛扣寒怒不可抑的雙眸。敵眾我寡,不能讓少主白白送死。

  「啟稟主人,沒有。」黑衣人搜不出所以然來,躬身回稟。帶頭者眼中閃過一絲肅殺之氣。另一頭此時又奔來三十多騎,為首的人下馬,高聲道:「主人,廷雲莊已被我們全毀,但找不到碧月劍法秘岌,而且屍首中沒有衛廷昭之子,至於……」

  「夠了!」那首領眼中閃過一絲陰狠,道:「衛扣寒沒死,那管劍情必然也活著,全力追殺他二人,哼!」他突地冷冷一笑,續道:「想跟我祈天問鬥?再活個十年吧!」他策馬而去,眾手下也分散追殺他二人去了。

  祈天問?管劍情感到心驚。是了,憑莊主的武功,區區數十人尚不至於使他無法脫逃,而祈天問是莊主的拜把兄弟,莊主又怎會提防?必是中了暗算。

  外頭沒了聲息,管劍情才解開衛扣寒的穴道,衛扣寒一獲自由,立即躍身至衛延昭屍首前。

  「爹……」呆了片刻,恍然若失地跪了下來,衛扣寒伏在父親屍首上痛哭失聲,身後的管劍情別開雙眸,紅了眼眶。不知過了多久,衛扣寒緩緩抬起頭,背著管劍情,聲調中充滿血腥——

  「祈天問是誰?」

  「寧王爺。」管劍情回道。

  衛扣寒站起身,管劍情連忙擋住他。「少主,君子報仇,三年不晚,如今我們人數稀少,寧王府高手又眾多,少主應該做的是鍛煉自己,習成上乘武學並擴展勢力,並非以卵擊石。」

  衛扣寒眼中儘是冷冽,迸射出仇恨的火焰。

  管劍情靜靜等他決定,神情是一片赤膽忠誠。此時一人一影由遠方走來,竟是司傲。衛扣寒身子一震,倏地止步。司傲雙臂抱著的人是衛扣寒的娘親紀雪盈,身旁那小小的人兒正是他年僅三歲大的親妹衛水凝。母親靜靜的躺著,這代表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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