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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張綾 也許是驚嚇過度,遭霍鷹豪奪取了處子之身的趙落月,當場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從疲憊中緩緩睜開眼睛,眼角還殘留了幾滴淚水,令她憶起了霍鷹豪是如何強奪她的身子,霎時,不覺悲從中來,淚水順著臉頰再度氾濫成州火。 她蜷曲在被子裡,低低抽泣。從前那個潔身自愛的趙落月,如今已是殘花敗柳,她還有什麼顏面見人? 這讓她想起屹立在寒風中的白梅,就算再怎麼堅強,仍抵不過一個碰觸,最終還是墜入煩擾的紅塵裡,想要再回到枝椏上,終究是不可能的了。 瞥見窗欞外的天色,方知夜已深。環視四周,壁上掛著他的大刀和長劍?案上留有他的書冊和筆墨,她躺在他的床上,蓋著他的被子,獨不見他的蹤影。 仇報了,想必此刻他正開懷大笑,抑或暢快痛飲,往後必定不會再來騷擾她了……他了了心願,她卻賠了清白,也賠上她的下半輩子。 這樣也好,不管爹爹當年做了什麼,她總算還了這分債,至少不再欠他什麼;然而,對於未來,她卻感到茫然若失,彷彿世上再也沒有什麼能讓她牽掛的了。她好想就這樣死去,她相信只有死,所有的傷痛都將化為灰燼。 下腹隱隱傳來他侵奪後的疼痛。 她合上眼,睡意一波波襲來,只覺得全身提不起一點力氣,她好想安靜,而紊亂的思緒卻盤旋不去,佔領整個腦子。她真的不想去面對殘酷的現實,只想躲在被子裡,逃避一切。 好累,真的好累,就這樣睡吧! 最好永遠不要再醒來…… 夜涼如水。 尤其冷風寨位於高處,夜半時分,山頂上更是涼風陣陣。 在大石上呆坐了大半夜的霍鷹豪,此刻一點睡意也無,從傍晚至現在,心情從一開始的興奮到後來急速轉為莫名的惱恨,這其中的轉變,錯綜複雜到連他自己都難以相信。 他微擰著雙眉,此刻的心情並沒有因為報復了趙守連而高興,反而是一路低落,甚至有些責怪自己。 他是著了什麼魔?竟強佔她的身子! 混帳! 他從不欺負女人的! 因為娘親的關係,他總認為女人是弱小的,是該受男人保護的,因此長年以來,不管殺人打劫,他絕對不殺手無寸鐵的弱女子。尤其是對於熟識的女人更特別呵護,就像慧娘,他就將她安置在一個特別受保護的地方。 然而,自從未能如願報仇,他的心便被仇恨給蒙蔽了,轉而將滿腹的怨憤發洩在她身上,百般折磨她,一日也沒停過,甚至強佔了她的身子,以洩心頭之恨, 明知那對女人是一種極大的傷害,為何他還狠得下心去做? 報復的方式有很多種,他大可一刀殺了她,為何要選擇這種最低級的手法去傷害她? 霍鷹豪,你是個孬種! 閉上眼,他吸了一口氣,無來由的痛襲上他胸口。 該死!事情似乎並不如預期的順利,紛擾的思緒雜亂而至,攪得他都煩死了! 你這個小雜種,還敢偷懶!那個賤女人死了,沒人教你了是不是?看我今天怎麼教訓你! 腦海裡忽然竄出當年遭趙家人辱罵的話語。 那難以入耳的辱罵聲,他一句也沒忘,那一鞭鞭揮在他皮肉上的疼痛,就像火一般燒著,當時他咬著牙硬是承受下來,但又如何?娘去世不到一個月,他便像隻狗一樣,在一陣棒棍之下被趕出趙家。 這些痛誰比得過他! 思及此,他的心情頓時好多了些。 如今他只是奪了趙落月的清白,那又如何?他根本無需自責,那只是趙家人必須付出的代價。 趙落月…… 別怪他心狠,怪只怪她生錯人家,投錯胎! 誰教她是趙守連那個淫魔的女兒,一切恨不得他! 「如何?要不要緊?」 「這位姑娘憂邑成疾並且染上了輕微的風寒,以致於身子太過虛弱,所以才會昏厥了去,依我觀來,只要稍加休息,身子注意保暖,再抓幾帖藥讓她服下,應無大礙。」公孫祈道完,便提筆在紙上落下幾個藥名。 「公孫先生,辛苦你了。」 霍鷹豪斂眉看著躺在床上的趙落月,心裡多少為自己一時衝動,對她產生一些愧疚。 「自己人還客套什麼。」看了下霍鷹豪擔憂的神色,公孫祈似乎明瞭,進而說道:「公孫祈與寨主相識多年,寨王英勇豪邁,從來不曾有過懼怕或擔憂之神色,如今卻為了眼前這位姑娘面露擔憂之色,想必這位姑娘與寨主有著重要的關係。」 不愧是公孫祈,一眼便看到霍鷹豪心裡頭去了。 「她是我的仇家。」他們之間的確是有關係,只不過是仇人的關係。 「這……」公孫祈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不過他隨即說道:「寨主,過去的是是非非皆以過去,何不拋開仇恨把握現在,如此才能即時抓住身邊的一切。」 霍鷹豪不語,挑眉望了公孫祈一眼。 想當初公孫祈遭奸人陷害,弄得家破人亡,卻無復仇之心,只想留在冷風寨為他效力。 莫非,他要他摒棄過去的仇恨? 也許公孫祈說得是,就算報了仇,他娘親也無法活過來,就像昨日,他毀了她的清白,卻是一點快意也無,那又有何意義呢? 「公孫先生是要我放棄報仇之事?」 公孫祈撫著鬍鬚,微微一笑。「別讓怨恨蒙蔽了你的心,仔細想想,你應該就會明白。」 「這……」 「寨主自己思量,公孫祈先行告退。」朝霍鷹豪微一頷首,公孫祈拿著藥單便走出房外。 霍鷹豪雙手背於後,走回床邊,望著床上臉色蒼白、沉沉睡去的趙落月許久。對於她,或許曾有過一絲愧疚,然而以他高傲的性子,加上那滿懷的仇恨,自然而然便覺得自己沒有錯。錯只錯在她投錯胎,生錯人家,這一切是趙守連一手造成,始作俑者是趙守連! 霍鷹豪再度看了她一眼。 如果今日她是名男子也就罷了,要復仇,他頂多找對方比試一番,兩人拚個你死我活,便能分出個高低,然而,偏偏她是名女子,不會武功的女子…… 而他竟一時大意擄她上冷風寨! 該死的一時大意…… 第五章 「在走轉過程中,不斷地變化各種掌法,就稱『手隨步開』,在循環往返、週而復始的走轉換掌中,避開對手的鋒芒,一旦發現對手的破綻,就疾如閃電,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便能克敵制勝。」 霍鷹豪在寨前的廣場上講解了幾套拳法之後,又親身示範了幾次。 「每一掌發出,都要做到起如風、落如箭,明白麼?」他一邊巡視,一邊講解每套掌法的精闢之處,有動作不確實的,他便在一旁隨即指正。 操練了一個上午,見手下們都大致瞭解後,他才讓他們各自練習,接著便邁開大步走回後院。 不知為何,他心中直掛念她的病是否好些了? 自從那日他奪去了她的身子後,霍鷹豪便讓她住進自己的房裡,他則在房內多擺了一張小床。想不到她醒來之後,卻是成日將自己關在房裡,幾乎未曾踏出過房門一步。 「咳,咳……」 遠遠就聽見趙落月不停的咳嗽聲,霍鷹豪心頭一緊,愧疚之心令他加快了腳步,忙迎上前去。 她坐在窗台前,唇色蒼白,眼神呆滯地望著窗外的景色;她看起來,又消瘦了許多,教人不由得又心疼了幾分。 一進門,就瞧見擺在桌上那碗分毫未動的藥汁,他擰著一雙劍眉問道:「為何不喝?」 她沒有回答,只是看著窗外又輕咳了幾聲。 見她不相理睬的模樣,他忍著怒意,說道: 「我知道你恨我,但也不必和自己過不去,最起碼把身子養好,才有力氣找我報仇啊!」 報仇? 她將線線緩緩移向他。從被擄來之後,她像只小雞一樣,總是任他予取予求,她又有什麼能力報仇? 「把藥喝了!」他看著她道。 她沒有回應,將目光收回,再度呆望著窗外。 「之前我是魯莽了些,但為了你自己身子著想,還是快把藥喝了。」在冷風寨裡,他從沒如此低聲下氣的說過話,她再不喝的話,他真是要生氣了。 她的心已死,只剩下一副軀殼而已,還喝那些東西做什麼? 「你現在的態度是在懲罰我麼?」瞧她那副死氣沉沉的樣子,他盡量克制自己,勉強不讓自己的怒氣表現於外。 她不想開口,更不想與他說話。 「你說話啊!」 他實在無法忍受她的漠視,進而朝桌上奮力一擊,將怒氣發洩其上。 「你如果恨我,儘管罵我,儘管打我啊!」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身上打來。 她被拉了起來,一個不穩,跌入他懷中。 「看著我!」捧住她的臉,他低喝:「如果你恨我的話,就把身子養好,瞧你這副弱不禁風的樣子,看了就令人討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