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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張綾    


  序

  談到張綾的小說,第一個有意見的大概就屬自家妹子了。

  「言情小說耶,當然談情說愛的戲分要多一些,瞧你寫的小說一點也不激情,誰會喜歡呢?」妹子看著手中的小說,不以為然地大肆批評。

  張綾聞言,當場一臉愕然,霎時額上多了好幾條直線。

  「這……呃……我知道啦,不過要我寫那些大過情色的東西,恐怕我的功夫還稍嫌不足咧。」

  「還有呢,故事的衝突性也不夠,平淡無波的愛情根本就無法引起共嗚。」

  不會吧!真的有這麼糟嗎?明知妹子有話直說的個性,不過,張綾還是難過地不發一語。

  妹子一番話,多少也激發了我,我雖沒多做解釋,然而回頭看著手上的故事,雖然已寫到第三章,卻是越看越不順,於是這個故事便被我一修再修,最後只落得重寫的下場。

  重新著手佈局後,我總是小心翼翼,深怕又重回以往的模式,於是便將自己全心投入整個故事裡,就像個演員般,一會兒當男主角,一會兄又扮女主角,主要是想把故事裡每個人的心境都能描寫得淋漓盡致,如此一來,總是把自己弄得筋疲力盡才肯收工休息。

  就因為加此,故事到了末了,也搞得自己精神紛亂(本想說錯亂,不過好像太嚴重了),夜裡常常惡夢連連,身體是躺在床上睡覺沒錯,腦筋卻還一直在活動,不是夢見男主角用著森冷的口氣跟我抱怨,就是夢見女主角無助的眼神,有時還胡亂夢一場,醒來時只覺得自己很累,但根本想不起夢境裡的事,這時想想,看來我離精神錯亂亦不遠了!

  對了,這個故事,我用了許多詩句,有些是引用前人名句,有的卻是自個兒突發奇想。尤其是古代稿,我總是在不知不覺中加了一些,大概是因為我特別喜愛詩詞的原故吧。

  還記得讀高中時,班上有位同學得知我非常喜愛詩詞,便和我談妥以自己創作的詩詞來交換心得,當時我一聽當然非常樂意,不料,連著幾日下來,每天硬要擠出一闋詞成一首詩,總讓我絞盡腦汁。最後在我的哀求下,才結束了這件事。

  雖然少了同學的激勵,但是張綾喜歡詩詞的程度仍然不減,或許是這種熱愛,或多或少也對寫作有些幫助。

  在出了幾本書後,總是希望自己能更進步,尤其在茫茫書海中,能博得讀者青睞,更是我寫作的原動力。所以不管是鼓勵或是批評,我也一概虛心接受,因為我覺得惟有批評才會有進步。

  倘若大家能給我一點批評成指教,那張綾真是感激不盡。

  最後,期待你們的指教嘍!

  第一章

  寒冬方過,殘雪稍退,遲來的春意緊接著悄悄而來。

  除去了大街上的積雪,回暖的氣候使得長安城裡的人影明顯的又多了起來。

  相對於大街上的繁華景象,這城裡的趙大戶,自然就悲淒許多。

  這幾天,趙府的大宅門上忽然懸吊了兩盞白紙燈籠,斗大的喪字,令路過的人莫不停下腳步,彼此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真是令人意外!」行經趙府門口的兩名婦人東張西望了好一會兒,其中一名穿著黃衫的婦人,忍不住好奇地問:「這趙老爺子好好的,怎麼突然間死了?」

  「我也不清楚。」另一名較胖的綠衣婦人也一臉納悶地道:「昨兒個聽街坊都在談論這件事,我才特地過來瞧瞧的。」

  「說到趙府的事,問我就最清楚了!」

  聞聲,兩名婦人同時回頭望了一眼。

  跟在後頭,挑著扁擔的小販停下了腳步,自動奉上聽來的最新消息。「聽說這趙老爺是被毒死的。」

  「被毒死的?」綠衫婦人睜大了眼睛,問:「趙老爺子可是咱們城裡的大富商,光是府裡的護衛就多的嚇人,誰膽子這麼大,竟敢下此毒手?」

  「唉!就是銀子太多了,才惹出事情來嘛!」小販像是熟知內情似的,回答起來倒挺順口的。

  「銀子太多?」兩名婦人同時一臉問號。

  小販將身子湊上前去,低聲說道:「我偷偷告訴你們,你們可不許告訴別人。」

  兩婦人點點頭。黃衫婦人竊聲低道:「放心,我保證不告訴別人,你快說!」

  於是小販把昨兒個在大街上聽來的那番話原封不動講一遍:

  「趙老爺膝下無子,聽說趙家那幾房妻妾為了爭奪趙家龐大的家產,個個使出渾身解數,就想從老爺子那兒多爭些銀子,因此幾個女人每天鬧得雞犬不寧。就在兩天前,趙老爺被吵得受不了了,一氣之下,直說要把全部財產給惟一未嫁的女兒趙落月,熟料,話說出口,不到半天光景,當日下午趙老爺就中毒身亡!」

  「真是要命!」綠衣婦人臉一驚,搖頭歎道:「是誰這麼狠心?竟然下此毒手!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我以前就說過嘛,這些大富人家,銀子堆得像山那麼高,哪天給錢砸死都不知道。看吧,這下還真讓我給說中了!」黃衫婦人語帶嘲諷。

  綠衣婦人接著又問:「這下可好,趙老爺子一死,那位落月小姐不就一個子兒都拿不到了?」

  「就是啊,這趙老爺一死,落月小姐就無法順利接收家產,於是幾位夫人便開始你爭我奪搶著分財產,而落月小姐的娘又早逝,她一個十七歲的姑娘家夾在幾位老謀深算的女人堆中,聽說是倍受欺負啊!」小販邊道,邊替趙落月叫屈。

  「唉,真是可憐!」黃衫婦人擔心地道:「我曾聽趙府的下人們說,這落月小姐麗質天生,而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對待下人更是和善有禮,只可惜這麼一位小姑娘生在這大戶人家,看來可要自求多福了。」

  「可不是嗎!」小販接著道:「就因為這樣,這上門求親的人倒不少。」

  「這我也聽說了,好像都是一些王孫公子。幾位夫人都急著要把她嫁出去,無奈落月小姐無一中意,全都給回絕了。」綠衣婦人道。

  「沒了親娘,還真是可憐!」黃衫婦人搖著頭惋惜。

  「咱們先別談這事!」小販心急地道:「有關趙老爺的死因,聽說還有另一種說法。」

  「還有什麼說法?」兩名婦人急忙靠過來,好奇地想知道一切。

  「有人說這是趙老爺平日做惡多端,如今自食惡果!」小販說起話來有些忿忿不平。「想他年過半百,娶了好幾房妻妾不說,連府裡的婢女都難逃他手;聽說當年有一名女僕因姿色過人,遭趙老爺侵犯,事後卻被人誤以為是勾引老爺,最後還慘遭服毒處死的命運,如今趙老爺中毒身亡,因此有人說,這是他的報應!」

  兩名婦人睜大了雙眼,搗住嘴輕呼:「真有這檔子事?」

  「錯不了!」小販肯定地道。「這消息可是我從趙府裡的老管家那兒聽來的。」

  「唉,這年頭天下事無奇不有,連個死人都給人說成這樣。」綠衣婦人不太置信地說。

  「我倒寧可信其有。」黃衫婦人反駁說。「總之,咱們心存善念,害人之心不可有就行了!」

  「說得也是。」

  話題結束,幾個人再度看了趙家森冷的大門一眼,便各自朝著大街快步離去。

  然而,這幾個人的談話結束,並不代表有關趙家的流言就此停了;反之,趙家的災難也不會因趙老爺死了就能平息……

  因為,更大一波的狂潮將席捲而來。

  北風呼嘯而過,吹動了整個山頭。

  山巔之上立著一名冷峻如寒冰般的男子,他無懼冷冽的寒風,瞇著一雙如寒潭般的黑眸,望著遙遠的天際……

  他不語,唇抿成一線,垂在身子兩側的手不自覺緊握成拳,冷眼中佈滿殺氣,給人一種不可侵犯的嚴肅神情。

  十六年了!

  急切的決心,在忍過十六個寒暑之後,哪怕是千軍萬馬,就算是越過重重山嶺,再也無法阻擋了!

  他,霍鷹豪,冷風寨寨主。

  易言之,是個據山為王的士匪頭子。

  「土匪」二字,光是一般百姓聽來就教人膽戰心驚;若在北方一帶提及冷風孤鷹——霍鷹豪,那更是教人聞風喪膽。

  他,行事凶狠且作風大膽,連官府都懼怕他三分,然而,為何官府會放任他如此不法的行徑?很多不知內情的百姓都無法瞭解,但只有一事是大家都明瞭的,那就是——

  他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只要他想做,這世上就沒有他辦不到的事情,只要是他想除去之人,任何人都休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此刻,他的嘴角微微一勾,一抹陰涼的笑意略過冷峻的臉龐。

  寒冷的北風,凍不了他全身奔竄的熱血,一股想衝鋒廝殺的慾望不斷地在他體內活躍。

  他望著翩延的山脈,眼中閃過一絲犀利的銀光。

  十六年了!

  等著吧,該是索命的時候了!

  一眼望去,園裡新冒出的幾枝新芽,吐露出春天到來的訊息,再隨著視線移動,前方一個角落裡,幾朵堅忍不移的白梅,卻依舊佔著枝頭吐露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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