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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夏潔    


  她的結論讓他啞然,不曉得是該把她搖醒吼著告訴她這是事實,或是就讓她繼續認為她是在夢境之中。

  在虛幻之中也許是一種福氣吧!若他現在把她吼醒,以她比麻雀膽還小的膽子,恐怕會承受不住滿溢的驚嚇而昏死過去。

  兩人又陷入寂靜許久許久——

  「我聞到你嘴巴有香蕉的味道。」她突然開口,「你吃了我的香蕉蛋糕?」

  「我餓了。」

  她微微一笑,「好吃嗎?」

  「嗯。」

  「我也想吃吃。」

  他一愣,「呃……全被我吃完了。」

  「還有……」

  哪裡有?最後一個他明明吃進肚子裡去了。

  她的視線停在他的嘴角,一抹香蕉鮮奶油停在他的嘴角邊。

  兩個坐在單人床的身軀因為空間的關係所以幾乎是貼靠在一塊兒,一個大ㄑ、一個小的反ㄑ,她正好縮在他寬大的懷中,兩個人頭對頭、臉對臉,眼眉鼻口也全對在一塊兒,相隔的距離只有一公分。

  她吐出了香小舌,就像蛇吐出舌信來取物般,輕鬆地就將他嘴角的鮮奶油納入口中。

  她的動作讓他全身一僵。

  「真的不錯吃。」她露出滿足的笑靨。

  「你真的認為自己在夢裡。」他艱澀地開口,吐出的聲音沙啞而低沉。

  清醒的她絕對不會做出這樣誘惑人的舉止。

  「嗯。」她慵懶地應著聲。

  她睡眼朦朧、嘴角掛著溫柔笑意,慵懶得像只小貓的模樣此刻在他眼裡美麗極了。

  他微微向前傾,沒有讓自制力掌控他,嘴一張沒有預警地就含去她的小嘴。

  他一向就是個行動派而不是思考派,逾禮、不合時宜、愛或不愛、想或不想……都不是他要去思考的,他完全是憑著本能,就像野獸覓食的本能。

  現在,她萬垂青就是他的獵物。

  「唔……」她在他的嘴裡發出嚶嚀。

  她的聲音讓他加深力道,他含著她、咬著她、舔著她,舌頭在她的口裡汲取著甜蜜,輾轉著勾引她的舌也進到他的口中,然後就像「羊人虎口」般,他在他的嘴裡徹底地和她糾纏……

  她的味道就像他早些時候那匆匆的一舐,甜膩的蜂蜜味,單純的香甜,純質的芬芳,每一吻都讓他深陷。

  他的大手壓上她的腰,他攬住她、圈住她,將她的柔軟揉進他的強硬身軀裡,像是要證明他的猜測,他的唇轉移陣地,開始移往其它地方,準備攻城掠地。

  天殺的!就像他想的一樣,她簡直是頂極的美食!味道絕美!

  「嗯……」萬垂青發出舒服的回應,聲音是勾人的邀請。

  他的吻落在她的每一處都帶來舒服的刺激,細細的、濕濕的、麻麻的,只有在夢裡才會有這樣舒服的感覺,只有在夢裡他才會這樣溫柔的吻她……

  「你的頭髮變短了,滿臉的鬍子也都沒了……」她回應著他,柔軟的唇辦在他乾淨的臉頰上摩擦著,一種刺刺的觸感帶著他的味道兒迷惑著她。「真好。我才想著你剪了頭髮、剃去鬍子之後會是什麼模樣,現在就讓我夢見你的模樣。」

  「好看嗎?」他吐著氣,全身散發著熱,原本在她胸前的他揚起頭,一道黑眸緊攫著她。

  「好看極了。」她毫不隱瞞內心的喜歡,「我從來沒有看過你的嘴,你的嘴很好看。」

  她的話像是咒語,將他帶進更深的眷戀裡。

  「唔……」她的衣服被他褪去,他厚實火熱的大手在她光滑的肌膚上游移,他移動著身體貼近她,她也移動著身體迎向他,她的柔軟貼在他肌理分明的強壯體魄上,就像水與火,清涼與炙熱、柔順與強勢,密密包容、混為一體。

  他沒有開口問她,她也沒有拒絕他,兩人的情慾隨著心、順著情勢自然地發展

  當他進入她的體內,感受到阻礙——

  「嗯……」她糾起眉,感受著疼痛。

  「你是……」他也糾起眉,訝異於她的反應和事實不符。

  她是這麼服從、她是這麼配合,他以為她有過經驗,怎麼——

  「很痛。」她強顏歡笑,「我以為在夢裡是感覺不到疼痛的。」

  「你愛我嗎?」他為他自己突然脫口而出的問題震驚。

  他沒有愛,所以也從來不會去探詢他的對象愛不愛他,為什麼此時此刻她的心意卻突然該死的重要?

  即使他會痛苦至死,如果她現在吐出的答案是否定的,那他還是極為願意馬上停止、終止這一切,只要還沒有結束,任何事情都有挽回的餘地。

  這之中代表的意義為何?他不想浪費時間去探索,他只曉得自己不想傷害她,完全不相心。

  「嗯?」她邊皺著眉邊挑著眉,不懂他為什麼會在此時此刻問出這個問題。

  「愛?不愛?」

  他一副慷慨就義的痛苦模樣讓她微笑,她竟然懂得他臉上的意思,若她說不愛他,他恐怕會馬上翻身下床,躲到廁所裡去自我了斷吧?

  愛?不愛?

  她從沒想過他對她的意義。

  她一向就不認為幸福會降臨在她這個沒人要的孤兒身上,世上的絕美也不可能發生在她身上。

  但是此刻,她覺得自己好幸福、人生好美麗啊!

  愛?不愛?

  她捨不得不愛他啊!

  「愛。」

  「換我什麼?」

  「問我愛不愛你。」

  「不用。」她搖搖頭,「愛可以是單方面的,我愛你不代表你要愛我,你情我願的是『愛情』,我不配擁有它。」

  他皺起眉,因為她的話、因為她那深埋在心底深處對自己是孤兒的自卑,那該死的自卑!

  「我說過,你站著的地方就是焦點,一個焦點沒有不配擁有的東西。」他凶狠的命令,「問我。」

  她扁扁嘴,就像是在背台詞般生硬的開口,「你愛我嗎?」

  「我愛你。」沒有考慮,不是安慰、更不是同情,他無比的確定、肯定、認定自己滿溢的火熱全是為了她,沒錯!他愛她!百分之百、全心全意、毫無虛假。

  她咬著下唇,因為看懂他眼底的無聲話語,熱浪襲上她的眼眶,不敢相信她真的有這種好運!

  他俯身吻上她,心有所屬之後,身體的本能開始回應,堅硬因為柔軟的包覆而忍不住蠢蠢欲動。

  「這是夢吧!」她感受著他,一切更實得讓她無法確定。

  是夢吧?木然怎麼解釋他的突然出現?

  他真的是「貓的渥夫沃」,所以他變回人了,出現在她床上就很正常,但不可能。

  「這一定得是夢。」她喃喃自語。

  不然……她是這麼的主動、配合,像個浪女一樣……天啊!若不是夢,她怎麼面對他啊?

  「這一定得是夢。」她喃念著。

  不然……她和隻貓在做愛?這、這叫做什麼?亂倫?不倫?還是……天啊!若不是夢,她會崩潰。

  可是這樣的幸福、這樣的美好,若是夢,她捨不得啊!

  「渥夫沃。」

  「嗯?」

  「別離開我。」

  「好。」

  「還有。」她想到她之前的「英雄救美」的念頭,「明天幫我到店裡趕兩隻蒼蠅。」

  「蒼蠅?」

  「對,蒼蠅。」

  他又皺起眉來,「明天的事明天再說,你他媽的能不能認真的感覺我?」

  「遵命。」她笑出聲,從身體深處蔓延出來的熱意讓她不自覺的緊縮,痛苦地扭動著身體。

  「該死!」他感覺到另一波更緊的包覆,她的扭動讓他承受不住……

  是夢?非夢?

  誰要殺風景地去追究?

  ☆ ☆ ☆ ☆ ☆ ☆ ☆ ☆ ☆ ☆ ☆ ☆ ☆ ☆

  是夢?非夢?

  萬垂青睜開眼睛,白色的天花板首先映入眼中,她眨著眼,全身的筋骨像是被拆過一遍般酸痛,她彷彿還能聞到屬於渥夫沃的味道兒,但是……

  是夢吧?

  她彈跳地坐起身,環視著空蕩蕩的房子。

  沒有渥夫沃,所以是夢。

  她皺起居,天!

  「我竟然作了春夢?」她不敢置信。

  那個夢境這麼真切,她的皮膚還能感覺到屬於渥夫沃的炙熱溫度……

  「喵。」貓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探頭,在床底下看到了巨大的渥夫沃——那只「貓的渥夫沃」。

  「嗨。」顯然它也剛醒過來。

  「喵!」它的叫聲在空氣中凝結,它蹬跳起身,突然像發了狂的又跳又叫、又抓又轉。

  「渥夫沃?」她挑起眉,不瞭解是什麼讓它突然抓狂。

  媽的!它又變回貓了?!它竟然又變回貓了?!

  「你怎麼了?」她爬向床邊,想要下床抱起它、安撫它。

  她的手才探出,它像被雷擊到般豎直了貓尾巴。

  它夾著尾巴直往大門衝撞。

  「哎呀,等等啊!你要回去了嗎?你別急啊,我幫你開門……」她三步並作兩步,替不停衝撞著大門的巨貓打開大門。

  這算什麼?!讓他認清楚自己離不開萬垂青了,就又把它變回貓?!讓它嘗過甜頭之後要它退回貓身裡看得到、吃不著?!不如一刀砍死它算了!

  臨浮雲,它要去找臨浮雲。

  一本死亡之書讓她翻了兩個月,早該能從裡頭找出讓它變回人的方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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