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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千水 壽伯正想辯駁,大廳門口卻傳來清脆的嗓音—— 「才不一樣。」 白亦焯和壽伯同時看過去,苗還月緩緩的走進來。 「她叫梁小紅,我叫還月;她下毒害人,可是我是大夫,職責是救人,拿我跟她比,你真的太過分了!」 從來沒有人敢當著白亦焯的面罵他,苗還月算是第一個,可就算是罵人,她的語氣還是聽不出絲毫兇惡,柔柔軟軟的,一點氣勢也沒有。 「誰讓你進來的?」白亦焯一看見她就沒好臉色。 「如果你不想讓人進來,那你應該把門關上才對,那樣我就不會進來了。」她走到他面前,抬起頭仰看著他。 「我是這裡的主人,關不關門還需要你來規定嗎?」白亦焯聽了更不悅。 苗還月微偏頭看著他,「我發現你真的很容易生氣。」她的眉頭蹙了一下。「有沒有人告訴你,常生氣的人老得快,而且對身體不好,容易血氣上升?」 「沒有。」等等,這跟他們剛剛在談的話題有什麼關係? 「你應該注意一下,不要常常生氣,這樣對身體比較好。」苗還月非常善良地給予建議。 白亦焯這下終於明白為什麼昨天陳家那個廢物會被她氣得半死了。 這女人講話根本不看場合的,也不看別人臉色好不好,明明是好意的話,偏偏選在別人生氣的時候說,還用那種善良的哀悼口氣,有哪個人聽了不會更火冒三丈? 「壽伯,你確定你是要她替我解毒,而不是要她把我氣得提早升天?」白亦焯沒好氣的問道。 壽伯聽得差點笑出來,不過他注意到白亦焯的第一句話。 「五莊主,你同意讓還月姑娘替你解毒了?」 「沒有!」撂下這兩個字,白亦焯轉頭就走。 壽伯還想追上去勸說,苗還月卻拉住他。 「算了。」 「不行算了,無論如何,我都要五莊主接受治療。」壽伯很堅持。 「我知道,可是你再勸他也是沒有用的。」如果她聽說的沒有錯,白亦焯個性固執,根本不聽別人的勸。 「但是……」壽伯望著主子離去的方向。 「你讓我試試吧,說不定他會改變主意。」苗還月一臉笑容的說。 「你?」壽伯極度懷疑。 五莊主連他這個老人家的面子都不給了,又怎麼可能會被他最討厭的女人給說動呢? 「我一定會醫好他的,所以壽伯,你放心吧。」苗家女孩要做的事,是絕對不會輕易更改,也不怕挫折,一定會達成目標。 「這……」他還是很遲疑。 「就這樣說定哦。」她柔柔的笑著,「這幾天就麻煩壽伯幫我照顧小電。」 「沒問題,但是五莊主那邊……」 「就交給我吧。」苗還月朝他眨了眨眼,然後朝白亦焯離開的方向走去,步伐堅定,沒有半分遲疑。 壽伯突然發現,她嬌弱歸嬌弱,可是她對認定事物的堅持,還真不輸給任何一位莊主呢。 為了主子好,他決定盡力幫助她,好讓她幫五莊主解毒。 ◎☆№§£ 心 £‰§‰£ 棲 ‰£¢£‰ 亭 £‰§№☆◎ 苗還月真的有什麼好辦法可以說服白亦焯嗎? 其實根本沒有。 事實上,她壓根沒想過要去說服白亦焯,畢竟跟一個腦袋像驢子一樣頑固的男人講什麼道理呢?還不如拿根棍子打昏他比較快,所以,苗還月決定用老方法——跟著他。 幸好百日紅不是那種一旦毒性發作,中毒者就立即死亡的劇烈毒藥,所以就算得等到毒性發作才救他,也還來得及,只是她有些好奇,為什麼白亦焯會被下這種毒呢? 「唉,都是五莊主太善良了,才會惹上這種麻煩。」會這麼同情白亦焯的,當然就是金繡莊的老管家壽伯了。 苗還月微挑一眉,「善良?」這兩個字完全跟白亦焯連不起來。 「在一次出城辦事的路上,五莊主救了受傷的梁小紅,想不到梁小紅從此纏上他,硬逼著五莊主娶她,五莊主堅決不肯,梁小紅就跟他打賭,在不找唐門人解毒的前提下,五莊主若能解開她下的毒,那她就永遠不再纏著他。」 「白亦焯答應了?」真是很笨。 「五莊主做事一向討厭麻煩,為了擺脫梁小紅這個煩人的女人,他就答應了,沒想到梁小紅卻對他下了百日紅。」百日紅是唐門的毒藥,除了唐門的人之外,外人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解。 「梁小紅是唐門的人嗎?」 「不是,聽說她是偷來的。」 「所以你才問我是不是唐門的人,為的就是不希望白亦焯輸掉這場賭約?」苗還月完全明白了。 「是啊。」壽伯點點頭。「對了,你不是唐門的人,怎麼會解百日紅的毒呢?」 「有人教過我。」苗還月笑笑地回道,「他……可以算是唐門中人吧,其實百日紅是他研發出的毒藥裡,毒性最輕微的一種。」 「研發出百日紅的人……」壽伯雙眼驀地瞪大,是那個被武林中人尊為中原兩大神話之一的…… 「壽伯,我們不要再提他了。」自離開唐門後,他便不再透露身份,行蹤成謎,她會遇上他,也是一種因緣巧合。 壽伯也聽過關於那人的傳說,遂點點頭,繼續說回自家主子的事。 「經過梁小紅的事之後,五莊主發誓絕對不再多管閒事,結果沒想到,他還是出手幫了你。」 其實會被白亦焯救了,苗還月自己也很意外。 不過,她相信義母教養出來的孩子,絕對不會變壞的,但老實說,他那顆驢子腦袋實在應該換一換。 對白亦焯來說,有個跟屁蟲跟在後面整整兩天,甩都甩不掉,去到哪裡還會被問為什麼帶個女人到處走?真的是……他娘的! 白亦焯真的不想理她,所以兩天已經是他的極限。 「別再跟著我了!」 第二天晚上回到金繡莊,白亦焯忍不住朝她怒吼。 苗還月睜著一雙無辜的眼,「我只是剛好跟你走同樣的路而已。」 「你不准跟我走同樣的路。」他下命令。 「哦。」她點點頭,表示聽見了。 白亦焯轉身就走,苗還月的反應則是繼續跟。 「你又在做什麼?」才走沒五步,他又回頭瞪著她。 「走路啊。」這還用問嗎? 「幹嘛跟在我後面?」 「碰巧而己。」她笑得一臉純真。 「你……」白亦焯指著她,「我說不准再跟著我,你是聽不懂嗎?」唉,又吼出來了。 「我當然聽得懂。」苗還月溫溫柔柔地回應,一點也不受他的怒氣影響。 「那你還跟?」 「不然,你乾脆帶我一起出門,這樣我就不必跟著你了。」 跟人很辛苦的呢,得時時注意他,多怕會跟丟啊! 「我才不要帶你一起出門。」 「為什麼?」她又不會惹麻煩。 「女人,就是麻煩。」 「嗯,也對。」苗還月點點頭,一副深表贊同樣,開口補充一句:「男人,都很彆扭。」 白亦焯差點瞪凸了眼。 「你說什麼?」這女人居然敢當著他的面罵他彆扭引 「男人,都很彆扭。」她很配合地再說一次。 他差點被她氣得吐血,這女人…… 「你還好嗎?」她關心地問道。 他的臉怎麼一陣青、一陣白啊?這樣不太正常吧! 白亦焯死瞪著她。好?好個頭啦!他差點又吼出來。 「我想,你大概正在生氣,心裡直冒火。」她猜測道,「可是我不懂,你究竟在生什麼氣?」 「你還敢問?」他發誓,真的非常不想理這女人,但結果還是吼著問出口。 「為什麼不敢問?」她更疑惑了。「我是真的不知道,書上說『不恥下問』才可以懂得更多事,所以我當然要問啊。」 「那書上有沒有告訴你,我現在很想掐死你?」白亦焯咬牙切齒的擠出問句。 「沒有。」苗還月搖頭,一臉嚴正地告訴他,「殺人是不好的行為,欺負比自己弱小的人是很丟臉的事——」 「閉嘴!」他大吼。 苗還月嚇了一跳,雙肩瑟縮了一下,無辜的眼神直望著他,完全不明白他為什麼大吼。 見她這模樣,白亦焯只覺心抽了一下,直覺想安慰她……咦,他幹嘛安慰她? 「不准再跟著我。」他惡聲惡氣的開口,話撂完就走人。 砰地一聲,書房門被用力關上。 望著關閉的門,苗還月歎了口氣。 「脾氣真壞,這樣對身體不好的。」對著門板念完,她拿出隨身攜帶的書本,坐在欄杆上翻開書頁看著。 不跟就不跟,反正他現在在書房,哪兒也不去,她當然也就不必跟了。 ◎☆№§£ 心 £‰§‰£ 棲 ‰£¢£‰ 亭 £‰§№☆◎ 白亦焯氣得埋首看帳,免得他真的忍不住,錯手掐死那個可惡的女人。 兩個時辰過後,他破紀錄地看完三本帳本。按照以往的速度,一本帳本至少要花一個時辰到一個半時辰,現在居然這麼快就看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