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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千水    


  其實只要用對方法,百日紅的毒並不難解,偏偏白亦焯不肯合作,等毒性擴散後再來解,情況變得有點麻煩了。

  不過雖然麻煩,卻還是難不倒苗還月。

  在壽伯的協助下,她脫掉白亦焯的上衣,只見他的右臂已經轉為紫紅,並蔓延到其他地方,她立刻在幾個穴道扎入銀針,毒性才沒有繼續擴散。

  「壽伯,壓著他的身體,別讓他亂動。」

  「好。」壽伯立刻照做。

  苗還月從藥袋裡再取出銀針,銳利的匕首,然後將銀針扎入他手臂上的穴道,接著以匕首劃開皮膚放血。

  從傷口處流出來的血呈紫黑色,壽伯看得目瞪口呆。

  苗還月抽起銀針換個位置再下針,直到他流出來的血轉成鮮紅色,她立刻在傷口上抹上金創藥,汩汩不絕的血立刻止住。

  「這是……」壽伯一臉好奇。

  「冰晶液。」苗還月邊說邊拔掉銀針,「可以外敷也可以內服,對傷口的復原有奇特的功效。」

  「這不是塞外皇族才有的嗎?聽說非常珍貴。」

  他曾經聽說過這種藥,在極寒的北方雪山上,十年結一次果,取出它的果液用來製成藥,但聽說這種東西只有塞外的皇族才有。

  「是啊,這是從塞外取回來的,是我爹的一個朋友送我的。」

  「這麼貴重的東西,你把它用在五莊主身上……」再怎麼說,她和五莊主非親非故,卻用這麼珍貴的藥來醫治,這份情早已超過當初五莊主救她的那份小恩情。

  「壽伯,再怎麼珍貴的藥,如果只是擺著不用,就一點功效也沒有,既然製成藥,當然就要用在該用的地方。你別看這傷口這麼小,如果不能順利復原,白亦焯這條右臂就等於廢了。」苗還月笑著說,一點也不會捨不得。

  「真的?!」壽伯嚇了一跳。

  「嗯,他的右臂被百日紅的毒性侵蝕,時間太久,筋脈都受到損傷,如果要完全復原,在去除毒性之後,就必須立刻進行筋脈的治療。」她從藥袋裡挑出幾味特殊的藥草,再寫下一張藥單。

  「五莊主的右臂可以恢復嗎?」一聽她這麼說,壽伯擔心地問道。

  「當然可以。」如果不行,她還能當大夫嗎?「不過,這需要一點時間,如果白亦焯肯配合喝藥的話,最多七天,他就可以完全恢復健康了。」

  「那太好了。」壽伯鬆了口氣。「還月姑娘,一切就麻煩你了。」

  「不要這麼說,這本來就是我留下來的目的。」她寫好藥單,連同銀兩交給壽伯。「麻煩你派人去藥房抓藥,分成十二帖,還有買全這些食材,然後交給小虎子帶回去,告訴他早晚一帖藥,煎成兩碗喝下,那些食材則每天中午煮給他娘吃,三餐都要吃飯。」

  「還月姑娘也替小虎子的娘治病?」

  「嗯,我看他很孝順,所以幫他。」苗還月想了想,又道:「再多買一袋米送他吧,如果錢不夠,你再告訴我。」

  「我明白了。」壽伯點點頭,立刻派人抓藥買食材。

  苗還月拿了片人參,起身走到床旁,白亦焯還昏迷著,她坐上床沿,纖指輕輕撥開他的唇齒,將人參片放進他嘴裡。

  白亦焯意識迷糊,隱約感覺有人在碰他,他立刻命令自己克服虛弱醒過來。

  一張開雙眼,就看見一張美麗的溫婉容顏,下一瞬間,知道她在餵他吃東西,他故意咬了下她的手指。

  「噢!」苗還月受痛縮回手,這才發現他醒了,瞧見他得意的眼神,立刻明白他是故意的,她白了他一眼,「惡劣!」

  「彼此,彼此。」

  苗還月再白他一眼,轉身就要走,他直覺伸手拉住她。

  「不准走!」可惡!他居然這麼虛弱,連伸個手,都像要用盡全身的力氣。

  「你現在不能隨便動,需要好好休息。」看見他想下床,苗還月想也不想就將他推了回去。

  「你對我做了什麼?」就算身體虛弱,白亦焯還是要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事。

  「等你醒來再說。」奇怪,虛弱的人就應該好好休息,怎麼他那麼愛逞強啊。

  「我已經醒……」眼前一黑,他又昏睡了過去。

  白亦焯在神智即將遠離,腦中閃過最後一個念頭,這女人又點他昏穴……

  第六章

  雖然白亦焯身上的毒已經解了,但解毒後的三天才是最重要的關鍵時刻,除了要喝藥祛除體內殘餘的毒性之外,還要注意他的身體情況,如果一直高燒不退,那才真的是危險。

  因為這樣,整整三天苗還月都沒有離開他的房間,並親自煎藥、餵藥,非不得已得暫時離開時,也仔細囑咐壽伯好好看著,絕不能讓白亦焯出任何差錯。

  在苗還月的仔細照顧下,三天終於過去,白亦焯的情況也穩定下來,她這才放心,在餵他喝完藥後,就靠著床柱閉眼小睡。

  白亦焯張開眼睛時,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

  身上藍色的衣裙依舊,美麗動人的容顏依舊,不同的是,她眼下多了一抹疲憊的暗影。

  印象中,她總是精神奕奕的,即使陪他在書房裡熬夜,然後隔天一大早又起來,也沒見到她這麼疲累遇。

  可是現在,她很明顯累了,才會靠著床柱也能睡。

  她到底做了什麼把自己累成這樣?

  等等,這是他的房間吧,那她在這裡做什麼?壽伯沒告訴她,他的房間不准女人進來嗎?

  對了,他記得自己毒發了,在昏過去前,聽見她對金明說的話……還有,是她把他給點昏的。

  之後他似乎醒來一次,咬了她一下……

  白亦焯拉起她的右手,看見指上留著一道淺淺的齒印,他才肯定那不是夢,是真的……咦,他握住她的是右手?

  他翻掌仔細看著,手臂的顏色已經恢復正常,體內真氣運行順暢,再沒有絲毫的窒礙感,無疑的,他身上的毒已經解了。

  終究還是如她所說,她替他解了毒……

  雖然有點不甘心,卻又有點高興,矛盾的心情十分複雜,唯一確定的是,她的醫術果真是有兩下子的。

  雖然是為了救他,不過她點了他兩次昏穴,這筆帳不討回來怎麼可以?身為白家人是絕對不吃虧的。

  嗯,先前咬她就算一次好了,既然咬了右手,那左手也一併咬好了,正好兩次。

  白亦焯輕輕握住她的左手食指,移到唇邊張開嘴輕咬住她的指尖,他的眼神瞥向她的睡顏,忽然咬不下去。

  她睡得這麼沉,連他醒來握她的手都不知道,白亦焯決定不接受這種忽視。

  他坐起身,順從心裡的那股衝動,吻住那兩片嬌嫩美好、誘人犯罪的嫣紅唇辦!

  苗還月終於醒了。

  「唔……」她一張開眼就看見一雙墨黑的眼眸,她嚇了一跳,想後退,他卻早一步扣住她後腦,讓她不得動彈。

  他……在吻她?!

  白亦焯趁她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舌頭仲進她唇內,淡淡的人參與藥汁的氣味襲進她的嘴裡,讓她有點喘不過氣來。

  苗還月簡直驚呆了,完全沒料到他會這麼做,他不是很討厭女人的嗎?怎麼會突然對她……

  他的唇蠻悍地磨蹭著她的,即使奪去她呼吸的本能,他還要她唇內唇外都沾上他的氣味才滿意,所以他的唇舌緊扣著她的不放。

  苗還月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唔……」她忍不住捶著他的肩膀,如彎月般的柳眉緊揪著,腦袋開始暈眩。

  白亦焯不甘願地放闊她,苗還月彷彿失去力氣,雙手緊揪著他的衣袖,急喘不已地努力呼吸。

  他抬起她的臉頰,看見她紅腫的唇辦,白皙的臉頰上也是一片紅艷,這副動情的模樣,讓他差點想直接把她拉上床,但她開口問出的第一句話,立刻打散他所有的街動。

  「你還好吧?」

  白亦焯瞪著她,只見她一臉擔心,小手摸摸他的額頭、把著他的脈搏。

  「我很好!」他低吼。

  這女人以為他病了嗎?他難得對一個女人感興趣,她居然以為他病了?!真是氣死人了!

  「奇怪,很正常啊,也沒有發燒……」診察結果,他一切正常。

  「我本來就很正常!」他用力抽回手。

  「可是……」他的行為太不正常了。

  「沒有可是!」他又吼。

  「你才剛醒過來,火氣不要這麼大。」她實在擔心他老噴火會導致氣血上衝,這樣對他的身體是有害無利。

  白亦焯還是瞪著她,好半晌才開口。

  「你被吻了、被輕薄了,就只有這句話嗎?」這話他是從齒縫裡擠出來的。

  這個嘛……苗還月想了想。

  「你幹嘛突然吻我?」

  「因為我想。」怎樣?

  「喔。」她點點頭,表示明白,起身往門口走。

  「等一下。」白亦焯拉住她——現在他有力氣了,隨時都可以不讓她跑。「你就這種反應?」

  「不然還要怎麼樣?」這下換她不懂了。

  「女人不是很重名節的嗎?被輕薄了怎會一點反應也沒有,除非她是勾欄院的姑娘,或者那人是她的丈夫,你懂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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