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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樂清平 ☆ ☆ ☆ ☆ ☆ ☆ ☆ ☆ ☆ ☆ ☆ ☆ ☆ ☆ 「對了,我忘了告訴你,我加入學生會了。」他們走在校園的林蔭大道上,齊瑋突然這麼說。 他們兩人一個沒課、一個翹課,享受難得的優閒時光。 「咦?幹嘛這麼想不開?你不是才加入漫畫社嗎?」凌司霖很意外,因為他們倆都是怕束縛的人,他忙自己家裡的生意都忙不過來了,所以勉為其難的挑了園藝社意思意思,而喜歡漫畫的齊瑋加入漫畫社也已經是極限了。 「放心,我只是去湊熱鬧的,因為禁不住葉柔學姐的極力懇求才答應,純粹在需要時去幫幫忙就好,只不過名義上算學生會的人罷了。」 「我忙你也忙,我們以後見面的時間豈不是更少了?」他馬上鼓起腮幫子。 「這不能怪我。」他自己不是也沒時間? 「唉!怪只怪蒼天弄人,生不……逢……時……」他做作的仰天長歎,一抒心中之感慨,不料目光卻定在某一點,心一沉,耍寶的聲音越來越低。 「怎麼了?」齊瑋疑惑的問,隨著凌司霖停下腳步,感覺到他全身霎時僵硬,表情變得很冷漠,深邃的眼睛盯著前方,看不懂的情緒在眼底醞釀著。 她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前方有一行人緩緩走過來,為首的是校長、副校長,還有兩、三個不認識的男人,看派頭就知道非富即貴,但他們卻都不是主角,顯然被他們簇擁著那個冷漠俊美到沒天理的混血兒才是。 他那種聽別人講話時潛藏的不耐煩神情她也領教過,不知他是何方神聖?居然勞動學校正副校長親自出馬侍駕,而且客氣的表情讓她看到當年滿清政府巴結洋人的影子。 混血帥哥的目光一接觸到她和凌司霖,面上的表情平靜無波,眼底卻似乎湧上一股暗流。只楞了一下下而已,一行人已經走到他們倆身邊,凌司霖仍像一塊化石般不動,齊瑋只好自己出聲向正副校長打招呼。 眼看就要擦身而過…… 「我想……」冷若冰山的混血帥哥開口了,語調出奇的溫和,「兩位校長應該很忙,撥冗陪我熟悉環境是大材小用了,我目前只是貴校的一名學生而已,實在不敢勞兩位大駕,不如就請這兩位同學帶我熟悉一下環境,不知兩位同學現在可有時間?」 倨傲的死人臉說出這麼謙遜的話語,而且還該死的咬文嚼字,不知是哪位私塾夫子教的?效果真不是一般的爆笑,如果不是情況很詭異,齊瑋真想拉著凌司霖笑個夠本。 她實在不想再和陰陽怪氣的傢伙打交道,可是面對校長威脅外加期盼的老臉,她有天大的膽子也吐不出拒絕的話,索性大方的擺出歡迎的樣子,「當然可以,能為新同學盡一份綿薄之力是我們的榮幸。」要假大家一起假。 聽她這麼說,侍駕的人才戀戀不捨的離開,臨去前校長還特別交代一定要好好善待這位新同學,齊瑋含笑答應下來,而凌司霖則從頭到尾都僵硬的站在一邊,安靜得出奇。 「你們認識?」待眾人走遠,齊瑋再遲鈍也發覺不對勁,何況她一點也不遲鈍,凡是有關霖的事她警覺心特別高,一有風吹草動立即察覺。 可是沒有人回答她。 混血帥哥的表情變了,變得熱烈、激動。 凌司霖的表情卻沒變,依然淡漠、難懂。 齊瑋從沒見過他這一面,彷彿極力隱藏住喜怒哀樂一樣。 「小霖。」混血帥哥慢慢接近凌司霖,溫柔的笑意毫不隱瞞的呈現在臉上,渴望的向他伸出手,見凌司霖全身一僵,靠近他的手指又縮了回來,「我回來了,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對不起……我並不想再次造成你的困擾,但是我好想留在你身邊,看著你、守護你就好。」 「你這樣想已經是我的困擾了。」凌司霖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種表情--無奈。「亦凱,請你回去好嗎?」 「不要趕我走!」叫亦凱的傢伙驀地把凌司霖僵直的身軀抱得緊緊的,語氣中有六分懇求、四分激動,連聲說道:「我保證不會給你添麻煩,我保證!請不要叫我離開你,我會死的,我真的會死的!」 「亦凱……」在聽到死字時,凌司霖被抱著的身子猛然震了一下。 齊瑋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擁抱得難捨難分的男人們:心裡毛毛的,一種作嘔的恐懼感在她頭上不斷的擴大,終於凝成罩頂烏雲,壓得她頭昏腦脹。 她難以理解現在是什麼狀況,在馬路中央擁抱的男人?感覺像走錯了時空,也和她最近常被迫收聽的某些情節類似…… 女性天生的警報響個不停,她一直瞪著他們,忽然大喝一聲,撲上去分開兩人,心裡還在想:他們瘋了,她瘋了,整個世界都瘋了! ☆ ☆ ☆ ☆ ☆ ☆ ☆ ☆ ☆ ☆ ☆ ☆ ☆ ☆ 「你有沒有話要對我說?」 齊瑋背靠在自家臥室門上,神情嚴肅得像在審問犯人,而犯罪嫌疑人正是像小學生般端坐在床沿的凌某人是也! 費了好大的勁,她才把粘在凌司霖身上的同性生物扯開,不由分說地抓了他就逃,把那個噁心的強屍臉遠遠拋在後頭,不過她可不會天真的以為事情就這麼結束了,身為女朋友,她有權利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才能對將來可能遇到的麻煩做好備戰準備。 「你想聽什麼話?」裝無辜不知道混不混得過去? 「凌司霖!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他垂下頭咕噥:「我只聽說過,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 「好啊!」齊瑋面色不善的瞇了瞇眼,向樓下大門遙遙一指,「你現在可以回去了,願意在自己家或是那個洋鬼子家過幾年都行,我們以後也沒有見面的必要了,老死不相往來總可以吧?」 「瑋!」凌司霖可憐兮兮的抬頭看她,像小狗一樣的眼神中充滿了乞求。 「哦,你放心……」齊瑋瞄都不瞄他一眼,逕自往下說:「萬一我爸媽問起來,我就告訴他們你沒錯,只不過你不小心生錯了性向,是個同性戀而已,我還會央求他們不要告訴凌伯伯和阿姨,凌伯伯身體不好,也許會被你氣死也說不定,不過那也不是你的錯……」 「我坦白!我從寬!」凌司霖被她激得跳起來,冷汗涔涔,同性戀和弒父的罪名他哪一樣也擔不起啊!不過……女人醋勁一來發狠的模樣真可怕! 「好吧,就給你一次機會。」肯招就好! 齊瑋隨手拿起書桌上的花瓶把玩,凌司霖卻有預感,自己若招供不清,花瓶就是刑具。 「先說好,無論我說什麼,你都不能生氣、不能吃醋、不能遷怒於我。」他真的足無辜的! 「好說。」平靜面具下犀利的目光一閃,如屠刀般閃耀著血腥之光。 沒忽略她臉上任何一絲表情的苦難男友沒膽問她話中的涵義,只好先爭取減刑。「其實一切都很偶然,我先聲明,我絕對沒有主動招惹他的意思,也絕對不是同性戀,我只是個可憐的受害者。」 「只有心虛的人才會在開場白中為自己脫罪。」她哼了一聲。 偷窺她臉色的凌司霖立即嚥了口口水,很怕花瓶當頭砸下來。 「亦凱是法國人,是中日美法混血兒,中文名字叫孟亦凱,是隨他母親的姓,他母親是中國人,娘家世代書香,在教育界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他的父系家族從商,是法國企業界的泰山北斗,他叔叔更厲害了,是家族中的黑羊,黑社會的老大,最愛的就是這個小侄子,可想而知亦凱是什麼樣的性格,呼風喚雨慣了,禁不起一點打擊。自從他十四歲時被女孩子拒絕後,竟然患上輕微的自閉症,整天不見人、不理人,淨看一些稀奇古怪的書。當然,這些事都是我後來才知道的,認識他時,我以為他只不過是個驕縱、嚴肅的小少爺而已。」 怪不得那傢伙驕傲得像全世界都是他的。「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你還記得我高二那年暑假跟我媽去法國談生意的事嗎?我們透過合作夥伴結識了亦凱的家人,進而住在他家裡;亦凱跟我年齡相仿,所以我就主動找他說話,也不知是不是我天生人緣好,他除了一開始不理我之外,慢慢的我們便相處得非常融洽,他要我教他中文,他則教我法語。面對我時,亦凱和普通人一樣正常,只是不愛說話,他的家人說我是這麼多年以來,第一個除了家人外讓他放在眼裡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