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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樂清平 凌司霖望了她冷若冰霜的表情一眼,歎了口氣,俐落的幫她把書一一撿起來,邊撿邊說:「誰教你不肯見我,我一夜沒睡好,五點鐘就來你家門口等。」 「沒必要。」她接過書,不再看他一眼,繞過他就走。 「你不問我為什麼變成這副樣子?」他追上去,跟她並肩走著,很久沒見她有這種表情,讓他產生嚴重的危機感,由火焰變成冰的心,該怎麼融化? 齊瑋掃他一眼,略帶嘲諷的說:「這表示你有痛改前非的決心,從此不再招蜂引蝶,甘願將自己的魅力掩蓋在邋遢的外表下,斷卻一切孽緣。」 「瑋,你真的全猜中耶!」凌司霖像跳蚤似的在她身邊跳來跳去,從各方面展示自己的造型,「那麼,你還有哪裡不滿意嗎?要不要再醜一點?」 「夠了!」齊瑋頭痛得不想和他囉唆,加快步伐,「你的美醜從今往後和我沒任何關係,請新上任的『白鼠』小姐去操心!」 「別胡扯!」凌司霖誇張的嗔道,拉起她的手,深情無限,「你才是我的女朋友,我只在乎你的話。」 齊瑋頓時惱了,迅速抽回手,順便打他一下,叫道:「別碰我!凌大公子似乎很健忘,你昨天已經親口承認衛白舒小姐是你的新任女朋友,而你的她早在我面前宣告了她的所有權,要撒嬌找她去!」她氣得扭頭就走。 可是凌司霖立刻追上來,她往左走,他擋左邊:她往右走,他擋右邊:她一腳飛踢過去,他俐落的閃開,依舊擋在她前面。 「踢痛了我,妳可是要心疼的。」他笑嘻嘻的說。 齊瑋站定,直直的望著他的眼睛,嚴肅沉靜的神色終於使凌司霖收斂幾分。 「你若還生氣的話,罰我面壁思過怎麼樣?一星期?半個月?最多一個月,不能再多了……」他小心翼翼的討好她。 「我們分手吧。」齊瑋打斷他的滔滔不絕,平靜的說。 慢慢的,笑容從凌司霖臉上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蒼白,他想笑,卻不成功。「妳……你不是說真的吧?你知道我禁不起嚇……」 「如果這就是你要的結果,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我放你自由,從今以後,你和誰交往都沒有關係,再也不必看某個人的臉色、不必擔心有人不高興,我想這樣對你我都好。」放他自由的同時,自己的心也會自由吧? 糟糕!眼睛又熱熱的,似乎有滾燙的液體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她連忙伸出手遮住眼睛,感覺奔流的眼淚透過指縫向外溢。 不能哭啊!既然要分手,就瀟灑的祝他幸福,為他慶祝脫離自己的魔爪…… 正胡思亂想之際,她發覺自己被攬進一個熟悉而溫暖的懷抱,懷抱的主人像哄小朋友似的輕輕的撫著她的背安慰。 「不哭、不哭……」溫柔的聲音在耳邊低喃,「好久沒見你流眼淚了,都怪我不好,你打我好不好?我讓你打,只要你別哭,好不好?」 當平靜的偽裝被眼淚衝破一條裂縫,就再也無法癒合,齊瑋哽咽得說不出話 來o/心裡還是氣惱他,想推離他的懷抱,卻一再貪戀他身上令人留戀的氣味和舒適溫暖的懷抱,因而捨不得離開。 「我知道你生氣,真的很生氣,我只能告訴你,我和別的女孩去約會絕對不是存心背叛你,有些事情我還不能告訴你,只求你別生氣,別再說些分手之類的話傷我的心好嗎?」 「你不覺得悲哀嗎?」齊瑋傷感的笑,「從小到大都沒有秘密的我們,也開始有秘密了。」 「瑋,你不相信我。」凌司霖抬起她的臉,表情很哀怨。 「你敢說和衛白舒約會不是事實嗎?」 「我……」 「在我熬夜等你的電話時,你在哪裡?做了什麼?」她控訴的問,一股惱怒襲上心頭,想到這溫暖的懷抱曾經抱過那個女人,猛地推開他,後退好幾步,「你要我相信什麼?相信你只是逢場作戲,厭倦了自然會回到我身邊來,因為你最愛的是我?要我相信衛白舒是個寬宏大量的好女人,不會對你管東管西的亂吃飛醋,不會自私的利用別人的感情去陷害你的仰慕者……」 「別說了!」凌司霖心疼的打斷她越說越激動的話語,「你在跟我賭氣,你說這些話傷害的只有自己而已。我再說一遍,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就是知道你的性子才瞞著你的。」 「我沒有和你賭氣。」齊瑋扶著自己又痛又混亂的頭,傷感的說:「是我自己有問題,我早就有問題了,也許因為我們兩人一起長大,所以我理所當然的把你當成我的所有物,以為你會一直陪伴我,我的世界沒有別人。可是,當我們終於正式戀愛,一切都變了,我變得患得患失,因為我發現你的優秀使你身邊圍滿了愛慕你的女生,這是我從來沒有發現的,或者說,我從來沒有這樣切身感覺到你有可能被別的女生搶走,看見你的那些愛慕者,我就全身不對勁,你對他們笑我生氣,他們對你笑我也生氣,我變得尖銳敏感、自私刻薄,眼裡容不下一粒沙,簡直像入了魔。一方面我知道這樣的自己很醜惡、惹人厭,但另一方面我又不由自主地隨著本能去攻擊,你的背叛說起來是我自己造就的夢魘,怨不了別人……也該是時候結束了。」 寒風吹過,齊瑋攏了攏被吹起的衣襟,微顫的身軀似乎抵擋不住冬日的寒冷,飛揚的髮絲拂過帶著苦澀微笑的臉,無語竟淒涼。 沉默了半晌,凌司霖認真的說:「我不懂什麼叫結束,也永遠不打算去懂它,如果這是你的困擾的話,我可以告訴你,這根本不存在,你休想就這麼甩掉我。」話說得堅定果決,強勢得如天生王者。 「可是,我累了,我不想再為你受心靈上的煎熬,你知道嗎?這樣的我很不快樂。」齊瑋淡淡的說著,聲音疲累,她抱著書轉身欲走,「我說過,這是我自身的問題,和你無關,我放我自己自由。」 邁開沉重的步伐,眼裡又有淚上湧,她揉著眼睛,想把淚揉回眼眶似的,結果只弄得滿手濕。說是放自己的心自由,為什麼她的心卻沉重如斯呢?身後彷彿有巨大的磁鐵吸引她回身撲人他的懷抱,讓她舉步唯艱,可是那著了魔般的惡性循環她不想再去試了,心好累,腦子好累,全身都好累! 凌司霖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他的外套披上了她的肩。 「我不接受分手的理由,而且這件事關係到我的切身利益,所以我應該有發言權,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但是別輕易說分手,別把我們十幾年的感情一併否決掉,等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到時……你想怎麼樣都隨你。」他扳過她的身子,輕柔的幫她把外套拉煉拉好,表情有說不出的黯然。 「好。」想了想,齊瑋勉強答應,「最近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凌司霖沒說話,只是牽著她的手,將她送上一部計程車。 「你不去學校嗎?」齊瑋遲疑著,終究不願看他考試遲到。 他給她一個感激涕零的笑容,雙手合十的說:「老天保佑,你還是關心我的,我太感動了!我有些事情要辦,你先去吧,放心,我不會遲到的。」 這會兒還說笑!齊瑋瞪他一眼,奇怪的安心不少,內心不再那麼難受了。 「我沒有關心你。」她逞強的說。 「好好好,是我關心你總成了吧?再不去,你考試真要遲到了。」凌司霖扮了個滑稽的鬼臉,替她關上車門,目送計程車離去,口中喃喃自語:「愛鑽牛角尖的小笨蛋。」 他不可能放手,不管孰是孰非,他認定她了!即使她最後考慮清楚還是決定分手,他也不會遵守諾言放了她,因為他不會讓她有機會說分手。 這是緩兵之計而已,他的瑋只能是他的! 「哈……哈啾!」寒風陣陣,凌司霖苦命的吸吸鼻子,薄羊毛衫下的身子開始發抖,本來嘛,天還沒亮就站在寒風中等,現在連外套也送了親親女友,不感冒才是奇事!唯今之計,先回家加衣服,預防感冒的藥吃上兩片,然後,邊考試邊想計策,讓齊瑋漿糊般的腦袋開開竅。 這次換他來捍衛自己的愛情。 第九章 「你知道嗎?在古代醫書有這樣的記載:醋酸溫,開胃養肝,強筋暖骨,醒酒消食,下氣辟邪……還有,『尚書』記載了這樣一個故事:殷高祖武丁為聘請一位叫傅說的人出來做他的宰相,說了這樣一句話:『若作酒醴,爾惟曲蘗;若作和羹,爾惟鹽梅。」這裡所說的梅,在當時是當作醋來使用的。武丁這幾句話的意思是:你的才幹多麼卓絕呀,假若是做甜酒,你就是那關鍵的曲和蘗;假若是做羹湯,你就是那必不可少的鹽和醋。可見,早在很久以前,就把醋作為讚許人的高超品格和卓越才能的象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