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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茉雅    


  特別是他們一月殺一人,從不失手的記錄。

  「他想幹什麼?」洛巡低喊出聲,緊蹙著眉,透露出他心頭已泛起的怒意。

  「表二少爺?」金鋼瞧見他的神情,不自覺地喊著。一旁的雷行猛然看向她,好像此刻才發現有她這麼個人在似的.

  洛巡緩慢地將視線對上金鋼,見到她抿著唇,眼中有擔憂,隨即放鬆了心,微笑地對她說:「你先在外面等我,我有事和王爺談。」

  金鋼點點頭。

  「雷行,幫我照顧她……」洛巡交代了聲,隨即推開門。

  金鋼看到一名身穿練功衣的男子站立在屋子中央,氣喘吁吁,手裡各自握了一柄劍,劍尖發出閃耀的光芒。

  「哎呀,是他。」金鋼猛然想起昨日自己在攬翠院裡見過這個人,是了,這人當時走出房門,還瞟了她一眼.

  「這是晉王爺。」雷行給了金鋼答案。

  「王爺?」金鋼感興趣地多看了雷囂幾眼。

  洛巡走進去後,大步走到雷囂面前,開門見山地道:「你想死?」

  這一句,可把一旁的雷行給嚇了一跳,金鋼則是眨眨眼,弄不明白洛巡為什麼會這麼問。

  雷囂懶洋洋地瞥了洛巡一眼,隨手將劍一丟,一句話也不說地轉過身去,不打算理睬他。

  「雷囂,你想敷衍我?」

  聞言,雷囂仰頭長歎一聲,「我找不到她!」

  「我說過,你那樣做是沒用的。」洛巡歎了聲,為了她,雷囂放縱自己流連煙花之地,盼的是她能夠怒急現身找他算帳,只可惜,半個多月過去,她仍是音訊全無。

  「我還能有什麼辦法……」

  話中帶著濃重的哀傷,以及深沉的想念,就連身為局外人的金鋼也能感受到。

  「即使沒有法子,你也不能拿自己的命開玩笑!」洛巡嚴厲地說。

  金鋼從來沒見到過洛巡說話的口氣如此嚴厲。

  「她不會殺我的。」雷囂閉了閉眼。

  「是嗎?那她就不是辛家的人!」辛家的規矩他又不是不知道。

  雷囂轉身,注視洛巡的眼神隱約透著冷冽之氣,那眼中的猶豫和鬱悶,彷若隨時要爆發出來。

  「雷囂,你這樣做是沒用的,她不會再出現了……辛家人絕不容許一個動了情的殺手存在。」她奉命來殺他,卻愛上了他,然後傷了他也傷了自己之後,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江湖傳言她回到辛家繼續做殺手,甚至有人說她獨自躲在荒漠之地,但更多的人說,她早被辛家的人給滅了口,只有雷囂相信她躲在離他不遠的地方,默默地看著他、守著他,卻礙於家族的使命和對他的感情,讓她不能出來相見。

  「她會來的。」雷囂肯定地說。

  「雷囂,你醒醒,一旦你死了,就算她出現又怎樣,到時候什麼都沒有意義,不是嗎?」洛巡哀傷地說,他漸漸明白雷囂的感情,越是明白,就越感到無能為力。那樣深痛的感情,他恐怕不能承受。

  「至少這樣能再見到她,至少我能當面請求她原諒我!」當初他因她的身份對她深感厭惡,要她永遠滾離他的視線。現在他後悔了,後侮自己當初這麼做,只是這一切還來得及補救嗎?

  「你當真要這麼做?」洛巡見勸不動他,只能無奈地問。

  「當真。」

  「我們是兄弟吧,雷囂?」洛巡暗下決定,既然無法打消他這傻念頭,那麼唯一能做的只有想辦法讓他保住性命。

  「永遠都是。」雷囂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

  「活下來,你要怎樣做都好,活下來!」洛巡要求著。

  雷囂凝視著他,「我答應你。」

  聞言洛巡鬆了口氣,無奈地看著固執的雷囂,他能勸他的不多,雷囂是個有主見的人,一旦他堅持自己的作法是對的就不會改變,這是他傷害她的原因,卻也是他有今日成就的原因。

  洛巡走到門外,看到雷行失望且憂心仲忡的看著自己,只能輕聲對他說:「看好他,時候到了通知我!」

  他指的是雷囂要辛家來殺他的日子。雷行點點頭,鄭重地說:「二少爺,她真的會殺爺嗎?」

  「這個我也不知道……」洛巡只能無奈歎息。

  「他好苦哦。」金鋼趴在門邊,幽然地說。

  洛巡瞧著她,連金鋼都看出來了,他豈會不知,他不知道的是,雷囂的痛苦要到何時才能結束,如果當初沒有遇到那名女子,或許他依然是那個意氣風發的晉王爺,也不致弄到現在的處境。

  離開晉王府,洛巡帶著金鋼在京城的大街上逛著,繁華的京城,透露著熱鬧的氣息,金鋼很快便忘記雷囂的事情,面對人來人往的街景,開心不已。

  「哇,看起來好好吃啊!」金鋼對著糖葫蘆流口水。

  洛巡站在幾步外看著她,只覺得一直緊繃的心漸漸放鬆下來。

  「金鋼?」洛巡踱到她身邊,「你怎會這麼開心?」他輕鬆不起來,雷囂的事、自己的事,時常像石頭一樣壓著他,直讓他透不過氣來。

  金鋼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真的好吃,小姐買過一個給我,真的好吃。」

  「要吃?」洛巡取出碎銀,「自己拿一個吧。」看她興高采烈的模樣,像個孩子般純真,他不禁有些羨慕。

  「謝謝表二少爺。」金鋼趕緊拿了一個,當街吃起來。

  「金鋼,你方才為什麼說雷囂很痛苦?」他忽然想知道金鋼為何會如此看雷囂,雷行和他聽到他這麼做,都以為他瘋了,競為了一名女子不要命,是怎樣的深情可以讓他做到這種地步?他知道,雷囂和那女子相處也不過才十來日,這麼短的時間就能讓他愛到這種生死相隨的境地嗎?

  金鋼舔了舔糖葫蘆,「誰啊?」她專注的樣子好像糖葫蘆比什麼都重要。

  「就是剛才的那位王爺。」洛巡提醒著她。

  「哦……」金鋼恍然大悟,「他是很苦呀。」她理所當然地說。

  「為什麼這麼說?」

  「看他就知道了呀,他臉上都寫著呢!」金鋼想了想。

  「你覺得他苦嗎?」

  「嗯。」金鋼點點頭,「他一定很難過。」

  「是啊,他已經難過好久了……」洛巡歎了口氣,為雷囂的深情,也為他的執著。

  「可是他好像自己不難過。」

  「什麼意思?」她的說法前後矛盾,但是洛巡卻聽出了一些端倪,他和雷行以及王府裡的每個人都認為他這麼放逐自己是哀痛至極的表現,無非是要她原諒他,重新回到他身邊,他們都認為他不必這樣做,不必為她如此痛苦。

  「小姐說,有人為了某些東西可以連命都不要,就算那樣也覺得開心,就像如果誰對小姐不好,我也會找他拚命一樣。」她嚴厲地擺出打架的架式。

  為了得到某些東西,連命都可以不要?

  洛巡停了下來,震驚地看著金鋼,這是雷囂現在的感覺嗎?以為他定是痛苦萬分,以為他必然傷心欲狂,可是因為自己不是雷囂,所以他完全不懂他這麼做時,心裡究竟是什麼感覺?

  「金鋼,你永遠這麼開心就好了.」洛巡像是保證似地對她說。

  金鋼似懂非懂地歪著頭,瞅了洛巡一眼,忽然看中了別的東西,一溜煙便跑了開去,洛巡雙手負於身後,心情放鬆地跟在她後頭。

  在金鋼身邊,他的心總是很愉快,也很平靜,他瞭解自己的感覺,如果有一天金鋼要離開的話,他是不會允許的吧?

  洛巡淡然一笑,心頭已浮現了答案。

  「好看嗎?」金鋼站在首飾攤前,拿起一枚珠釵,在自己發上比了比,扭頭笑問洛巡。

  洛巡微笑不給她答案。

  金鋼聳聳肩,再去挑選另外一件。

  突然連連兩聲驚叫,從金鋼身邊傳來。

  「姑娘,你到別家去吧!」首飾攤的老闆對金鋼說,「你看你都把我的客人都嚇跑了!」話裡有著對她的責備與蔑視。

  金鋼懵懂地左右瞧了下,「為什麼?」她沒撞到人,為什麼老闆這麼說?

  「為什麼?」老闆哼了聲,「你的樣子太嚇人了,趕緊走開,別妨礙我做生意,我這是小本經營,姑娘你還是請吧!」要是她繼續待著這裡,那些小姐夫人們恐怕不會靠過來.

  嚇人?金鋼摸著自己的臉,苦哈哈地看著走到身邊的洛巡,「我臉很醜嗎?」她言語坦率,卻沒有一點擔憂的意思。

  「只是瘦了些,不醜。」洛巡將視線轉向老闆,「你方才說什麼?」他的說話聲不大,但話裡的意思卻聽得出來。

  老闆不是笨人,自然知道他不高興。「公子,不是我瞧不起這位姑娘。可是她要是再站在這裡,其他的客人看到她,我這生意要怎麼做呀!」他憂心忡忡地瞟了好幾眼金鋼的手。

  洛巡不悅地怒視著他,「你是在做生意嗎?」

  老闆覺得莫名其妙,「是啊。」

  「這裡的首飾一共需要多少銀子?」

  「八十——不,一百兩!」老闆直覺自己遇到了大金主,立刻抬高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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