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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月皎 世人眼中的和碩襄親王在沙場上驍勇善戰,於陣仗中勇於身先士卒;但是於感情戰爭中,卻放不開手腳,以致躓路連連。 以他的身份,各色女子皆見識過,如今卻對明亭香獨戀,莫不令人捏把冷汗。若是他常游嬉花叢間便罷,可偏巧他較其他男人自愛,帶兵期間連隨營軍妓亦不曾光顧過,這頗令那些女人失望,眾人無不讚歎他的自制力。 再強的武功都有致命的罩門,再堅實的軍陣亦有破綻可循,如今主子怕是遇上了命數。 倪忍不禁想雙掌合十祈求上天庇佑一路平順無事,等回府後立刻甩脫禍水紅顏。 第四章 進入河北地界,景色不再荒涼,放眼望去可見農民耕作的成果,一畦畦的高梁粱、小米、麥田交雜,別有一番風味。一行人——六個大人一個小孩——真正沉浸在其中享受的,只有兩名女眷。 博穆幾日夜不安枕,讓他的眼下已出現黑影,騎在馬背上對眼前的美景視若無睹。 像此時打尖在荒野過夜,兩名女子興奮極了,不安分地想去探險,得靠倪忍幾人臨時突發奇想,想些無中生有的事絆住她們,減低她們旺盛的好奇心。 將枯枝投入火堆!燒烤在尼圖與克善打來的野鳥、野兔,聞到了炭煙味,聽見肉汁滴在火堆中嗤嗤作響,對明亭香而言,都是新鮮的感受。 雖然這幾日博穆似乎刻意的與她保持距離,她努力不患得患失,將心力投注在寶吟身上,得到的成就感也頗多;不過只要得空,她仍是不由自主的偷覷他幾眼。 「香姨,有熱水耶,咱們去沐浴上寶吟不住地催促。 適才在警戒過程中,倪忍發現到一處溫泉池,四周枝葉繁茂足以作為屏障,經他評定是個安全處所,只要大聲驚呼,眾人便能迅速救援。 拿起備妥的換洗衣物,明亭香牽起寶吟小手朝倪忍指的方向行去。在濃密的林子,她不禁慶幸有倪忍開出一條小徑,否則在崎嶇不平,亂石紛布的小徑上,穿著平底鞋都寸步難行,何況仍要辨識方位。 寶吟便顯得自在許多,這等障礙似乎難不倒她,瞧她行走間仍能蹦蹦跳跳,像頭小鹿似地,與她氣喘吁吁的模樣自是不可比擬。 明亭香此刻察覺到自己似乎老了,但她才一十六歲,可體力竟如此不濟。 但是在瞧見那有如仙境般的美景時,所有的唏吁立即煙消雲散。 憑心而論,這並不是單單只是一個水池而已,倪忍述說的樹林,只圍著溫泉池的一半,於近水處卻生著一叢叢的花朵,不知名的各色花朵綻放,花香伴著水氣瀰漫四周。 而與花木隔水相望,是一排聳天而立的巨石亂巖,每一塊似是出自名師之手鑿刻,有著令人歎為觀止的外型,有的像是武功高強者在巖上施展功夫,也有幾塊看似猛獸互撲,也有仙女隨風樂起舞…… 「哇!」 明亭香忍不住讚歎出口。即使是皇宮內苑,只怕亦無這等美景相伴。 寶吟不耐久候,早已三兩下脫光身上衣物,迫不及待地欲跳下水去。 「慢著。」明亭香出聲阻止,並伸手攔阻。「先讓我檢查水深。」 光著身子的寶吟自是不依,但明亭香欽目凝神表情沉重,她不願惹惱這個與她站在同一陣線的大人,便乖乖地依言行事。 相處下來,明亭香怎會不明白寶吟的性子,天真爛漫的丫頭只想到玩,別的什麼都顧不得,自己在此景色誘惑之下尚且按捺不住,更何況是孩子。加快速度除下身上的長袍、領圍,中衣,僅留肚兜與褻褲,即使倪忍再三保證,方圓五里之內杳無人煙,她仍不敢輕易涉險。 將脫下的衣物一一摺好、疊妥,明亭香以腳趾伸入水面下試水溫,慢慢地,小腿、大腿乃至於腰皆浸入水中,而她已行至溫泉池中心,想來最深不過如此,終於安心允諾寶吟下水。 興奮的孩子不懂得安全為要,從池邊的石頭上一躍而下,濺起了高高的水花。 浸泡在舒適宜人的泉水中,身上的沙塵與疲累有如夏日下的冰雪,迅速地消融出體外,全身上下的關節舒暢地幾欲高歌一曲。明亭香頓時童心大起,與寶吟玩了起來。 在此佳景仙境中,若有人誤闖進入,定是以為天上的仙女下凡間與童女玩耍。 美景、佳人,構成了一幅令人想入非非的沐浴圖,先賢哲聖若易地而處,亦無法謊辯心若止水,不為所動。 刻意的冷落沒有任何效用,徒增想像罷了。博穆不必親眼所見,憑空便可於腦海中勾勒出明亭香的舉手投足,一顰一笑,逼真的畫面連一流的畫師皆難望其項背。偷窺洗浴已是逾越了禮教規範,但是他的雙足卻像老樹根似的根深蒂固,舉步維艱。 瞧著她抬高一臂撩動池面水波蕩漾,這畫面立即在他體內燃起一把烈火,燒燬理智,全身皆籠罩在烈焰之中,令他渴望撥開藏身之處前的遮蔽物加入她,與之共享鴛鴦戲水之樂。 浴畢的寶吟耐不住飢餓,早已回到營地覓食,留下亭香一人在大自然相伴中獨望夕陽。 輕輕一聲歎息,博穆明白他在自我懲罰,以自身的幸福懲治兄弟的背叛。 與福臨是手足,亦是君臣,而兩人在君臣之分下,手足之情幾乎蕩然無存,如今他早已杳然西歸,但是過往的傷口卻依然淌血,難以癒合。 同月兒有結髮之情,但是她的心早在之前便已不屬於他,皇命僅能拴住兩人的婚姻,無能拴住她的靈魂。 當年對質的場面醜惡,福臨以愛新覺羅祖先之名起誓,他並未以月兒相貌仿若董鍔氏為由,侵佔弟媳,背棄兄弟之義。 而明白了一切只是自己癡心妄想,月兒幡然醒悟卻也為時已晚,夫君的自尊早已傷得千瘡百孔,夫妻之情蕩然無存。 即使性情暴烈,但博穆不齒自戕,是男子當為國家社稷拋頭顱、灑熱血,為兒女私情尋死覓活太過幼稚,非北方女真血統傳承。 他不顧一切南下返回戰場,幾乎置軍令與將命於生死之外,請命為先鋒之軍,於最前線涉險。他的驍勇善戰傳回京城,朝中皆以之為慶,皇上卻引以為憂,即刻下令命他回京。 但是最後,皇上仍防著自家兄弟,以多爾袞為鑒,一紙遺詔將他遣出京城與朝廷。 博穆並不以為意,與其留在朝廷勾心鬥角,他寧可海闊天空,四處為家流浪。 又是一聲歎息,這聲音終於干擾明亭香的寧靜,令她警戒。 即使她放眼四顧,博穆並不擔心行跡敗露,因為自戰場上學到的隱身術,非普通百姓可以識破。但是他厭倦了這種躲藏閃避,於是自動走出掩蔽的藏身之處。 行至水池邊,透明清澈的池水令他可將水面下妖嬈曼妙的曲線與繡工精緻、圖案逼真的肚兜一覽無遺。隨著池水的波動,肚兜上的荷包牡丹似是迎風搖曳,衍生出另一種風情,令人想揭開布料,一探底下的冰肌玉膚,是否如眼睛所見般吹彈可破。 不知是羞窘所致,亦或水溫影響,明亭香雙頰飛紅,真如一朵出水芙蓉般清新。 不像想像中少女矜持,她並沒有驚呼跳起,指著他的鼻尖大罵不修。 「一個女子獨自處於你的情況下,男人會自然而然地以為是邀約。」他故意眉頭緊皺,語氣嚴厲說道。 一聲驚喘由她口中逸出,令她頰上緋紅更深,她雙腿屈起擋在身前。 見她羞怯,博穆越是想逗她。 「你繼續泡下去,體力不支昏厥,會逼得我不得不下去抱你上來。而我又不想弄濕衣裳,得先除去之後才能下水,到時可能會……不,是一定會有肌膚接觸,未來即使黃河清晏,只怕沒人肯相信你的清白。」 聞言,明亭香腦子一陣暈眩,不單為他的言辭所苦,溫泉浸泡過久的後遺症一一出現。 「你若是君子自當離去,給我著衣的隱私。」明亭香出言相激。 「我當過兒子、父親、主帥、小兵,可沒當過一天君子。」 「你……」明亭香一時為之氣結。 「況且我也想趁天光尚亮時好好洗個澡,稍後天一黑,不僅伸手不見五指,誰曉得會不會有野獸一起共享,順便拿人充飢。」 說著,博穆開始脫下靴襪,似欲付諸行動。 「且慢!」明亭香驚慌地大叫,身子微抬離水數寸,警覺不妥復又蹲下。 博穆的手停在腰帶處,一眉挑高,「再慢下去天可要暗了。」 「轉過身去。」明亭香退而求其次妥協道。 原本打算再開口揶揄,但見她不單只是臉,連頸子與胸口皆火紅了起來,不願令她急出病來,博穆立刻歇手,轉身背對著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