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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黑田萌 他愁著一張臉,很歉疚地道:「對不起,我已經盡力了。」 元那聞言,掩面痛哭。 三井拍拍她的肩,「待會兒他會被推進病房,我希望你的情緒不要太激動,以免他受到刺激。」說完,他轉身離開。 一背對元那,他露出了詭異的狡笑-- ☆ ☆ ☆ ☆ ☆ ☆ ☆ ☆ ☆ ☆ ☆ ☆ ☆ ☆ 剛被推進病房,法嗣就看見哭喪著臉的元那跟在護士後面進來。 護士離開後,她慢慢地移動到他床邊站著。 看她眼睛紅紅的,他不捨地說:「我沒事,你別再哭了……」 聽見他這麼說,她的眼淚瞬間潰堤。 「元那……」 「對不起……」雖然醫生已經交代過要她別激動,但她實在忍不住。 想到他人都已經躺在床上還要安慰她,她就覺得自己實在是不可原諒。 事情會變成這樣,都是她的錯。 「不關你的事……」他蹙眉一笑,「是那個混蛋暗算我……」 元那掩面輕泣,「如果不是我,事情也不會……」 「元那,」他打斷了她,溫柔地笑睇著她,「你沒事就好。」 她微怔,拾起淚濕的眼簾望著他。 他那溫柔的眼神讓她的心好酸,而想到他下半輩子都要癱瘓在床,更教她痛心自責不已。 如果她能誠實地面對自己的感情,她就不會作出那種錯誤的決定。 假如她沒有作出錯誤又愚蠢的決定,他就不會遭遇這種悲慘命運。 從他的表情看來,他似乎還不知道他即將癱瘓的事實,要是他知道了,他能接受得了嗎? 他事業有成,正值人生的高峰期,前途似錦,一片光明的他,如何能接受這麼殘酷的現實? 「法嗣……」她哽咽地摀住了臉,「對不起,對不起……」 「元那?」 「都是我不好,要是我坦率一點,要是我誠實的面對自己的心,今天的事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不該發生在你身上……」 「元那?」他一臉納悶地望著她。 要不是知道自己沒有大礙,光是聽她這番話,他還真會以為自己是患了什麼無藥可醫的絕症呢! 「法嗣……」她蹲在床畔,將臉靠在他手邊,「都是我……」 她傷心自責的眼淚濕了床單,也溫熱了他的手。 「我根本不想跟他走,我只是想氣你,只是想……」她語不成句地,「我真該死……」 「元那……」 「我是故意的,我……我是故意在你面前表現得不在乎,我……我……」歷經了這樣的大事件,情緒激動的她突然變得坦率又勇敢。 她不在意輸贏的問題,也不怕他知道她的真正想法,輸得一敗塗地也沒關係,她只求一切都還有挽救的機會。 但他真的要癱瘓了,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都是她害的,她真希望自己能代替他。 「元那,你別哭了……」見她哭得傷心,法嗣固然為她因自己擔心落淚而感到欣喜,但他實在不願見她如此難過。 她噙著淚,歉疚又悲傷地望著他,「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敢面對事實,我不敢承認自己喜歡你,我……我……」 聽見她說喜歡他,他大吃一驚,瞪大了眼睛。「元……」 老天,他沒聽錯吧? 「我喜歡你。」像是知道他難以置信似的,她又重複了一次。 這次,她深情地注視他,語意堅定。 法嗣震驚地看著她,「你……你剛才說……」 「法嗣,我喜歡你。」元那淌著淚,真心地道:「我一直在跟你競爭,我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你,我以為我討厭你,可……可是我發現自己喜歡著你……」 他唇角微微上揚,「真的?」 要是早知道這一刀能換得她的真心告白,他還真希望這一切提早發生。 看見他眼中的欣喜,她更覺傷心。 要是他知道自己即將癱瘓,還會因此而笑逐顏開嗎? 「法嗣……」她難過地抓住他的手,將臉貼著他的大手,「對不起,我一直……一直……陷自己輸,我不想什麼都輸給你,我……我為了不連感情也輸給了你,所以 才……」 「你就是因為那樣而一再地避開我?」他問。 她抽泣著:「是的……」 「你怎麼會那麼想?」他皺皺眉頭,啼笑皆非地:「感情的事關輸贏什麼事?」 「當然關……」她抬起淚濕的眼簾,幽幽地望著他,「我跟你不同,你的感情經驗豐富,可是我……我連一次戀愛都沒談過……」 「什……」他一震,難以置信地,「一次都沒有?」 她搖搖頭,「就連跟初山達明的交往,都是為了跟你一較高下……」 「老天……」他蹙眉笑歎,「你怎麼那麼傻?」 「我是傻,但是你不知道我這些年來是怎麼過的……」她幽怨地道:「我努力的在爸爸面前求表現,就是希望他能誇誇我,可是……」 「元那,二條叔叔很愛你,你是他的驕傲。」他一歎,「你知道嗎?他常在大家面前為他有個漂亮女兒而沾沾自喜……」 「我不需要他為我的容貌沾沾自喜,我要他肯定我的能力……」 「元那,你知道對一個父親來說,什麼才是對他最重要的嗎?」 「成就。」她不假思索地說。 他一笑,「不,你錯了,是幸福。」 她微怔。 「二條叔叔只希望你能得到幸福。」他說:「他不需要你出類拔萃,出人頭地,他只要你得到你應得的幸福。」 聽見他這番話,元那激動的眼淚又一次不聽使喚地湧出眼眶。 是這樣嗎?她爸爸要的只是這樣嗎? 「元那,一旦你得到了幸福,你就贏得了全世界,你不懂嗎?」他溫柔地凝視著她,安撫著她激動又悲傷的情緒。 「如果你真要跟我一較高下,那麼我可以說,在感情這項比賽中,我已經輸給你了……」 她一怔,「法嗣?」 「我愛上你,無可救藥的愛上你,你贏了,徹底的贏了。」他說。 看著他真摯又澄澈的黑眸,她既感動又激動。 但是,他說的是真的嗎? 「如果你真的愛我,為……為什麼……」她知道在這個時候指責他的任何不是,都是非常殘酷且不人道的事,但她無法諒解他在追求她的同時,又跟財前一紗舊情復燃。 見她欲言又止,他主動詢問:「什麼為什麼?」 「你……你……」她咬咬唇,艱難地道:「為什麼又跟財前小姐眉來眼去?」 他一怔,「我跟財前?」 「你們熱情擁舞,不是嗎?」她眼底略帶怨懟地。 「那天是她邀我共舞,基於禮貌,我才陪她跳第一支舞。」 「你們很親熱……」 「小姐,我能推開她嗎?」他皺皺眉,神情無辜,「買賣不成仁義在,我們好歹交往過。」 「你是說……」她半信半疑地睇著他,「是媒體亂寫的?」 「當然是。」他毫不猶豫地。 她秀眉微蹙,「那你為什麼不澄清?」 「媒體總愛捕風捉影,亂寫一通,要是我什麼都要澄清,那我根本別工作了,再說……」他又是一歎,「我要是急著跳出來澄清,那不是很不給財前面子?」 聽見他這番解釋,她是絕對可以理解,也可以諒解,雖然心裡還是有一點點的不爽。 「所以說,你跟她沒有舊情復燃?」她怯怯地問。 「當然。我的心裡還容得下另一個人嗎?」說著,他深情地注視著她。 迎上他溫柔卻又熾熱的眸子,她心頭一悸。 現在真相大白,事實證明,他對她是真心的,但這樣的真相實在來得太慢了,因為他……他就要癱瘓了。 想到這裡,已經幾乎要破涕為笑的她,又掉下眼淚-- 「元那?」怪了,現在事實證明他們是互相意愛,兩廂情願,怎麼她還哭? 「法嗣,對不起……」她哭喪著臉。 他一怔,不解地:「對不起?什麼?」 「我……我會負I貝的……」她哽咽著。 他更覺糊塗了,「負……負責?」 「你的下半輩子,我……我會負責,我會陪在你身邊,不離不棄……」她說。 她願意陪他下半輩子,不離不棄,他是很高興啦,只是聽她這種口氣,好像有點怪怪的…… 他濃眉微蹙,「元那,我是怎麼了嗎?」 拜託,他還好好的活著,而且以他的體能,搞不好明天就能下床去活蹦亂跳,怎麼她卻一副他就快不行了的樣子? 「你……你……」元那望著他,欲言又止,不願將實情告訴他。 只是,能瞞得了他鄉久呢?他很快就會知道這個「惡耗」的啊! 「法嗣,你……」她下了決心,決定一鼓作氣地告訴他真相,「醫生說你會從此癱瘓。」 聽見這「惡耗」,他沒有震驚,沒有激動、沒有難以接受及難以置信,更沒有歇斯底里,他只有一種感覺,那就是「莫名其妙」。 癱瘓?她是從哪個醫生那裡聽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