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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子桑 不過,「邱珊珊」很清楚,事到如今,身邊是不會有任何人支持她了,一切得靠自己。 她依舊悲傷,也依舊憤怒,但現在可沒時間悲傷慎怒,迫睫而來的,是更嚴重的——恐懼。 是的,她好害怕喔,雖然毫無經驗,但據她的知識理解,所謂洞房之夜,會幹些什麼?不笨的人,一定都知道。 雖然只是想像,但一想起來,她就臉紅心跳兼要抓狂。 天啊,她好同情自己,那個吃她夠夠的傢伙,與她有著不共戴天之仇,而她竟要任由仇人來玷污清白嗎? 她上輩子是幹了什麼缺德事,注定這輩子要遭受這種凌辱啊? 再說,提到清白,那就更叫人難為情了。 在性解放的二十一世紀,女孩成熟得早,十二歲若還是個處女,人家會說你挺守身如玉;若十六歲還是處女,人家會半諷半敬地說你是瀕臨絕種的動物;若到了二十歲,也還是處女,那就不只是個笑話,還是個天大的笑話,人家已經開始懷疑你是不是哪裡有問題,而且問題很大;而若超過二十歲,竟還是個處女,人們大概就會直接建議你去婦產科——檢查看看自己是不是石女! 很不幸地,她很可能就是最後那種——即使不是石女,但至少真的是處女——起碼林楓兒還是。 婚禮決定得如此匆促,她幾乎是才被告知,就被梳妝打扮強押進禮堂的,根本沒有時間去請醫生檢查瞭解一下「邱珊珊」的「生理狀況」,呃,例如還是不是個處女什麼的——她好後悔喔,早知拚搏不過,就別白白浪費時間和力氣去摔東西,發那頓驚天動地的脾氣,還不如用那點寶貴時間去找醫生研討研討。那麼樣學苦旦哭天搶地的,好傷元氣喲! 但現在後悔已來不及了,她對邱珊珊的美麗身體是如此陌生,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沒懷孕——因為生理期才過,唉,真難解釋那究竟是林楓兒的月事,還是邱珊珊的,反正女性生理的困擾,都是一樣的。 如果慣愛嘲弄她,欺負她的杜文靖,發現她竟是個肉腳,搞不好會笑得在地上打滾,這種奇恥大辱,會使她一輩子翻不了身的。 不行,無論如何,她得想點辦法,來應付這恐怖的一夜,應付那個據說已成為她丈夫的仇人。 她已經想了各種無數惡招,但左等右等,等得都快打瞌睡了—— 杜文靖就還是一直蘑菇。 他其實也不見得就那麼討厭邱珊珊,否則兩人之間,也不會有過那麼一段,日後還藕斷絲連。 但是,生性極端叛逆的他,心中容不下絲毫勉強——這點他和林楓兒還挺像的,一想到是命運逼他做了這個抉擇,而非本人意願,他就昂揚不起來,意與闌珊。 未料他逃婚逃了小半輩子,結果還是成了瓷中龜,讓那婆娘手到擒來,現在她不知該有多得意,在心時偷笑暗爽,一想到這點,他就好怨歎。 哎,天下竟有像他叛逆到這款,性格拗到這款的人類,也真是夠絕的。嘿,他就硬是絕到底,絕不便宜了那婆娘。 最後一個客人都走光了。 明知喝酒最易誤事,他這個新郎倌,卻找各種藉口理由,很不甘願乖乖就寢就擒,還是遲遲不肯進洞房,拿了酒在書房裡獨酌。 他本來只是想多賴一會兒,「懲罰」一下那婆娘,讓她在等得心焦如焚時,好好反省反省,深刻體認得到他,可不是那麼容易的——沒想到,喝著喝著,竟給他困去了…… ☆ ☆ ☆ ☆ ☆ ☆ ☆ ☆ ☆ ☆ ☆ ☆ ☆ ☆ 好個洞房花燭夜,卻是一夜無語,新郎新娘各睡各的。 新婦嫁來第二天,向婆婆請安道早,是咱們中國人的規矩,在二十一世紀照樣不能免俗。 這做婆婆的左等右等,也等不到人,還道是春宵苦短,良人書寢,捨不得下床暖。 那很顧全大局的管家婦,連忙著人分頭去叫醒新郎和新娘。 當僕傭敲門,請新娘子起來梳洗時,「邱珊珊」還穿著白紗禮服,趴在桌上,睡得稀里糊塗。 「別吵啦,人家還要睡吶——」 「邱珊珊」轉個方向,原欲再睡,隱約聽到吃吃笑聲,突然才清醒過來。 奇怪,那傭人在笑啥?「邱珊珊」揉揉眼睛,好生疑惑。 「已經請人去叫醒杜先生,杜老太太在廳堂等很久了。」 那傭人說著,又忍不住吃吃偷笑。 擁有林楓兒靈魂的「邱珊珊」如今是何等聰明敏慧,腦袋一轉,突然就懂了。 那傭人豈非在嘲笑她——新婚夜,竟「獨睡」得如此「慘烈」? 新婚娘子才入門,就失寵?這是多麼大的不幸啊?那傭人眼裡笑裡儘是憐憫和嘲弄。 「邱珊珊」頓然感到齒冷。 杜文靖竟敢如此對她?讓她枯等一夜? 她還是他明媒正娶回來的新娘呢,他竟敢在新婚夜丟下她? 這真是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不給面子了! 昨晚一直害怕杜文靖進來「侵犯」她,而擔心了一整夜的「邱珊珊」,原打算抗拒到底,若杜文靖真敢「玷污」了她清白,甚至不惜與他同歸於盡,連夢裡都在摩拳擦掌,定要叫他好看。 於今情況卻完全改觀,出乎意料。 哎,女人心,海底針,「邱珊珊」都忘記了她昨夜如何萬般祈禱杜文靖最好不要進房來,杜文靖真的很有默契地如她所願,她卻反而很不高興了。 是啊,想她「邱珊珊」勉為其難嫁給他杜文靖,已經是萬般委屈,滿腹酸淚了,杜文靖竟還這樣羞辱她?太可惡了。 「邱珊珊」可是一點也不知道,這個新娘寶座是人家邱珊珊費盡千辛萬苦才拱出來的,她則是被迫才平白撿了便宜。 她,與他,從此真的誓不兩立了。 ☆ ☆ ☆ ☆ ☆ ☆ ☆ ☆ ☆ ☆ ☆ ☆ ☆ ☆ 新郎與新娘,在廳堂相遇。 杜文靖態度冷冷淡淡,以為她「邱珊珊」還是昔日那個超級大麻曙,不論被如何糟蹋,還是會熱情澎湃地黏上來,送上一個甜死人的吻。 「邱珊珊」看見他,卻是滿眼憤怒委屈,一副待會兒你就知死的嚇人表情。 「什麼時候給我抱個孫子啊?」杜老太太笑咪咪地。 那「邱珊珊」雖是滿腹血淚仇怨,卻還是很識大體的,她狠狠瞪了杜文靖一眼,臉上則很守媳婦本分地羞答答笑得很含蓄。 杜文靖則是狠心虛地傻笑著,知道自己幹了——不,什麼好事都沒幹,倒是喝了一肚子悶酒,睡疼了脖子。 已經是中午時分,早餐也甭吃了,乾脆就擺開午宴。 席間,「邱珊珊」和杜文靖一直悄悄打呵欠。 杜老太太瞧在眼裡,不僅不生氣,顯然還很滿意,睡這麼晚起,還精神欠佳,眼眶黑黑,可見昨宵兒子媳婦是多麼盡力。 「瞧這小倆口多麼恩愛甜蜜喲!」 杜老太太樂呵呵地說,頻為兒子媳婦夾菜,多吃點兒才有體力繼續奮鬥呀! 在旁侍候的僕傭又吃吃偷笑。 杜老太太還當他們是頗有同感,其實是做下人的,假裝守本分,不敢點破真相,卻又故意笑得很「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唯恐天下不亂。 忍忍忍忍……忍字心上一把刀。很有耐力的「邱珊珊」直忍到出了廳堂,還別著氣。 風雨前的寧靜。 奇了,這女人今日表現得太特別了。 杜文靖敏感的鼻子,隱隱可嗅到某種危機。 「你是什麼意思?」她發難了。 「什麼『什麼意思』?」 杜文靖還想裝蒜。 「你很清楚我說的是什麼意思。」 「你不說清楚,我怎麼知道你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那個意思嘛——」 「邱珊珊」支支吾吾地,實在很不好意思說那是什麼意思。她怎麼能開口質問:新郎昨夜為什麼沒進房?那不是擺明了就是等著要人家進房來?多羞啊! 「你那個意思是——昨夜——很想我嘍?」 杜文靖當然瞭解她問的是什麼意思,但其實誤解了她的意思,又笑得壞壞的。 「臭美啦你!」 「邱珊珊」滿臉羞紅。她才不是那個意思呢,她的意思是——他是什麼意思要害她那般丟人現眼的,被傭人嘲笑。 有意思喔——這個超級大麻曙什麼時候竟然還會臉紅?而且反罵他臭美?杜文靖倒生起逗逗她的興趣來。 「不管你是什麼意思,反正我就是這個意思。」杜文靖說著把她拖進懷裡,低下頭去要親吻她—— 「你不要公然猥褻噢!」 杜文靖熱呼呼的氣息,令「邱珊珊」臉紅心跳,用力要推開他。 「公然猥褻?你是我老婆吶!」 杜文靖好笑的,這婆娘當真是給車禍撞呆了?以前她是恨不得二十四小時投懷送抱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