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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朱恩 「安慰你?我嗎?」 安奉巖看她茫然的神情,微感失望地歎口氣。 「你真的不記得了嗎?你後來還特地回到包廂裡,給我紙巾擦血,還叮嚀我要留心,別讓別人看見啊。」 「是……是這樣啊。」柴漢慈難得結巴起來,不敢再問,只有別開臉打個哈哈:「舉手之勞不必掛懷。大概是我有先見之明,知道我們將來會做同事,所以先略施小惠,才能賺到今天這一頓美味晚餐吧。」 她不好意思的模樣真是美極了,不只臉蛋,連耳朵和頸子都變成了淡淡的粉紅色,看得安奉巖好想伸手過去輕撫她的臉頰,卻知道還不是時候,所以只能迷戀地看著。 「別誤會,我想請你吃飯,是因為和你在一起說說笑笑很開心,報不報恩,那倒在其次。」 「其次?」柴漢慈轉回臉來,高興地發現,自己終於逮到一個轉守為攻的機會。這些羞赧、手足無措的自然反應,對擅長自我控制的她而言,卻是最不被允許出現的,這讓她感覺自己彷彿沒有穿衣服般的羞窘以及不習慣,急忙戴上興師問罪的面具作為掩飾。 「如果我和你處得不好,你就想選擇性失憶了是不是?」嘟起嘴,撒嬌地說:「你這個人好沒良心,怪不得直到現在才要請我吃飯,原來心裡是盤算著這樣的念頭,枉費人家好心救你。」 安奉巖可以察覺出她的尷尬,也明白她挑語病的企圖,不想讓她難堪,於是也就順水推舟,笑著說: 「在這裡,你可是我的指導老師呢,我怎麼敢不尊敬你?而且也不可能啊。」嘴裡說著求饒的話,但是安奉巖臉上卻看不出一點低聲下氣的神情。「你待人這麼和氣親切,又樂於助人,除非有人心存嫉妒,否則怎麼會有人和你處不好?」 他的幽默附和,營造出一種遊戲般的氣氛,讓柴漢慈頓時覺得自在多了,不禁嫣然一笑: 「多謝你這麼形容我啦。其實你待人處事的本領比我好得多了,和你吃吃飯、聊聊天,老實說,也是一件樂事呢。」 「能得到你這一言之褒,我真是今生無憾了。」安奉巖笑了,接著別有用意地歎氣:「只是不知道這些話是真是假,說不定你只是在說客套話罷了,以後想要再邀請你共進一餐都不可能。」 柴漢慈一聽就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但是她發現自己真的滿喜歡和安奉巖這麼輕鬆的聊天說話:這種舒服的感覺,讓她無法違背自己的心意拒他於千里之外,所以還是笑著說了: 「不會啦,如果沒其它事忙,同事們一起吃頓飯很愉快啊,我怎麼拒絕嘛。」 「聽你這麼說,我覺得好安慰哩!」安奉巖裝出興奮過度,以致於心跳急速,不得不以手撫胸的神情。事實上是因為得到她日後願意單獨相處的「許可證」,令他驚喜交加所致。 像是想要獲得一個形式上的保證,安奉巖舉起桌上的餐前酒杯,微笑對著柴漢慈輕晃一下: 「慶祝我們友誼的開展,乾杯吧?」 柴漢慈笑嘻嘻地看著安奉巖逗趣的表演,心裡想著:其實多一個這麼投緣而又值得信賴的朋友也不是件壞事,只要控制得宜,便不會和她的理想衝突,自己大可不必多慮。看安奉巖這麼做,於是也跟著舉起自己的酒杯來,抿嘴一笑,遂了安奉巖的意。 「但願我們的友誼能長長久久,乾杯!」 第五章 柴漢慈果真信守承諾,在那一夜愉快的晚餐後,安奉巖覺得自己彷彿看到了天堂。 起先,他只能等柴漢慈約會表上臨時的空檔遞補,活像只失去雙翼的兀鷹,只能在情場的邊緣等著撿拾剩餘的珍貴資源;不過安奉巖對於柴漢慈的企圖心就和他的耐心一樣堅強,況且,他是真的有心。於是漸漸地,他在柴漢慈的生活中,開始佔有了一席之地。等到兩個月後,安奉巖已經幾乎能夠和幾位不明重量級人物平起平坐,擁有她的手機號碼以及預約約會的優待,同時還能夠在心裡滿滿地盛著她嬌美的笑顏以及溫柔話語。 周圍的人也開始發現他的改變。最初是媽媽欣慰地表示,他笑得要比過去五年中更多、更開朗;弟弟則說,他舉止間的姿態不再像以往那麼僵硬而缺乏柔軟。朋友們也告訴他,他們驚訝地注意到了,向來沒有喃喃自語習慣的他,開始會不自覺地用低柔的嗓音,哼起安德烈·波伽俐詮釋的那首浪漫情歌「夜晚寧靜的海洋」。至於公司裡更是流言紛飛,大家都在揣測,是哪個幸運女子的柔情,點燃了他臉龐上的炫人神采。 於是,安奉巖終於明白,不論別人怎麼評論柴漢慈,但,他是真的愛上這個世故而美麗的女人了。和她在一起,帶給他多年來少有的喜悅甜美時光,然而就在同時,她卻也無情地將他沉入無邊的煎熬之中。 他想,自己並不是一廂情願、自作多情的。他可以感覺得出來,柴漢慈也喜歡和他在一起的時光,否則她不會把更多的空間時間留下來與他分享,也不介意讓他知道她夢想著將來有錢之後,要擁有一輛紅色的保時捷,也知她獨獨鍾愛柴犬。只是,這份喜歡,畢竟不足以和那些多金男子相抗衡。 柴漢慈似乎沒有任何改變。在公司裡和他開心地說笑之後,下了班,轉頭就讓不同開著名貴轎車、手捧鑽戒鮮花的男人搭肩摟腰,對他們展現甜美笑靨與嫵媚風情。 安奉巖很清楚自己目前的現實條件比不上那些多金男子,唯一能夠超越那些情敵的,只有一顆真心而已。但是這一點在柴漢慈的擇偶條件裡,所佔的比重似乎不高。所以安奉巖早就明瞭,倘若想要抱得美人歸,就將會遭遇一場艱苦的持久戰。明知如此,他仍不肯放棄。 既然目前無法讓她的柔情蜜意只屬於自己,所以安奉巖總是刻意迴避柴漢慈依偎在其他男人身邊的景象,只是有時難免會有意外。而每一次的意外目擊,都會讓他心裡難受得很,很容易就會失去自制地聯想到——如此愛她的心,在她心裡卻是一文不值。 這各種念頭總是令安奉巖沉穩盡失,變得焦躁不安,只想著要衝過去,將柴漢慈從那些男人身邊搶過來;然而僅存的一點理智又會嚴厲地譴責他,這種衝動太不可取,完全沒有建設性,又和他所計劃耐心守候的既定目標背道而馳。那種渴望積極爭取,卻又什麼也不能做的矛盾,逼得安奉巖幾乎要發狂。 究竟該怎麼做、要做到什麼程度、等到什麼時候,柴漢慈才會真正愛上他、在乎他,如同他對她那樣? 守候的時光總是特別難熬,連向來好耐性的安奉巖也得咬緊牙根,才能忍住不要魯莽行事。但是想要見到她因為自己的心意,而展露真心喜悅歡顏的念頭,卻是有增無減。只是安奉巖自知財力比不上那些小開們,所以一心一意希望自己的禮物能真正送到柴漢慈的心坎裡。不過這可比送鮮花珠寶要費心思得多了,以致於兩個月來,安奉巖還沒有在柴漢慈的生活裡留下可以讓她時時想到自己的象徵。 說來也是湊巧,這天安奉巖到新客戶處接洽業務完畢,在返回公司的途中,卻看到了一樣他篤定柴漢慈一定會喜歡的小禮物。想像著拆開禮物時的驚喜表情,安奉巖的嘴角不禁露出了溫柔的微笑,便衝動地買下了這份禮物。 在踏進公司大門時,安奉巖心裡還在猶豫著,不知道是不是該留著這份驚喜到特定節日再送出,才不致讓柴漢慈感到突兀;但是一見到她伏在辦公桌前的身影,安奉巖所有的顧慮就全都拋到腦後去了,靠在她的桌邊,曲起食指輕敲桌面。 「嗨,美女!」 ☆ ☆ ☆ ☆ ☆ ☆ ☆ ☆ ☆ ☆ ☆ ☆ ☆ ☆ 柴漢慈抬起頭來,看到安奉巖就站在桌邊,她不自覺地露出笑容,在處理煩雜的公事過程當中,能夠見到安奉巖和暖沉穩的微笑,是一件很令人安心的事。 她暫時中止了核對中的工作,像只剛睡醒的貓咪般,優雅地伸了個懶腰,然後仰起臉來,望著安奉巖俊朗的面孔,笑著回應: 「嗨,帥哥,合約和支票都拿回來了吧?」 「那當然。」 安奉巖挑挑眉,故作瀟灑地彈彈手中一張薄薄的支票。柴漢慈不禁笑了起來。 安奉巖就是有那個本事,只要一個表情、一個小動作,就能逗得她開懷而笑,心情也隨之輕鬆起來。 「帶著五千萬走在街上的感覺如何呀?」 「薄得幾乎忘了它的存在。」 「什麼?」柴漢慈秀眉一揚,伸手就將安奉巖手中的支票搶過來握在手裡,露出一臉疼惜的表情。「真是不懂得珍惜啊,多少人一輩子也摸不到五千萬元的支票一次呢!」笑嘻嘻地嘟起淡紅色的唇瓣,作勢要去吻那張支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