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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雅史 孫定山從不心軟。他是絕對的心狠手辣,但——那是必須確定在『杜絕後患』的前提下才有的心狠手辣,對於軟弱的獵物,他不輕易開殺戒。 誰叫他有異常強烈的危機意識!鉅龍城有今日,孫定山的憂患意識功不可沒。 此刻,費祝書房內燈火明亮,而尤達熱烈地細說著心中醞釀成形的計劃,和費祝分析著可行性…… 鄭子禹隱身在清晰可聞之處,無聲無息地將他們的對話盡收耳裡。 他鄙夷無聲地冷笑,確定今晚仍是毫無收穫,沒有再聽下去的必要之後,他悄然無息地離開,任房內的兩人繼續討論下去。 尤達今晚提出的爛計劃,若能如他所願的瓦解鉅龍城——不,他妄想削弱城主的勢力,才真會令人匪疑所思!這兩個蠢東西,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鄭子禹忖時嗤笑。 唉!又是個空白夜晚,他早該知道會一無所獲的不是嗎?鄭子禹無聲地喟歎,腦海中莫名地浮出一張臉—— 自那晚初遇孫弄月之後,他發現自己二十八年來的歲月從不曾如此地渴望著有人與他相伴! 本以為自己是適合孑然一身的意念,在不知不覺中竟逐漸地互解了…… 什麼叫壞運當頭?孫弄月今天總算深深體會到這箇中滋味。 彩雲滿天,夕陽西下的黃昏時刻,孫弄月滿懷著悠然自在的愉快心情,正踏在歸家的路上,非常不幸的,遇上一名自命風流不凡的富家公子領著幾名家丁,阻擋了她的去路。 「姑娘,請留步。」費栩一副翩翩蕭灑狀,可惜看在孫弄月的眼裡卻是可笑得緊。 沒有對他多加理會,她逕自悠哉自若地預備繞道而行。當然,以她現下女扮男 「慢著。」 她的漫不經心,使對方惱羞成怒。不須片刻的時間,費栩故作的氣度倏然消失,明顯的耐心用盡。 身旁隨侍在側的家丁,聞言立即站出來將孫弄月團團圍住,擺明就是不讓過。 孫弄月直覺自己碰上了麻煩。 眼前這個對她嚷嚷的傢伙,她只消一眼就可看出他是個好色的富家弟子,而且沒事就喜調戲良家婦女的輕浮男人!真是標準的敗家人才! 天哪!她真是倒楣,怎麼會遇到這種人?孫弄月在心中哀歎。 這不是她第一次擅自溜出鉅龍城遊玩閒逛!——————— 〈使她的娘親總是再三告誡她,目前的時局太亂,一個女孩子家若是獨自出遊容易招致危險,但她每每玩心一起,母親的叮嚀全化作耳邊風,完全發揮不了惕作用,只有在她返家後,面對娘親的望女興歎,才稍稍有了些悔意。 在外溜躂了兩個時辰後,竟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這個極好女色的富家公子,若不好生應付,想要全身而退恐怕很難了。孫弄月不動聲色地在心中忖度。 面對幾名大漢的圍阻,孫弄月的臉上沒有絲毫驚懼之色,倒是十分冷靜地沉聲開口: 「請問你們這是什麼意思?」不急不徐的語調,沉穩的聲音裡完全沒有一般女子因慌亂所產生的尖銳高亢。 孫弄月的膽識是過人的,尤其在遇上麻煩狀沉的時候。她很是欣賞自己臨危不亂的鎮定———即使她沒有功夫底子。 沒有預期的反應出現,費栩露出了邪邪的笑意,一雙貪婪放肆的目光賊溜溜地在她纖細窈窕的身子上下來回打轉。 縱使一身輕便的粗布男裝藏住了她玲瓏有致的曲線,但那張清麗絕俗的俏臉蛋亦掩不住她為女兒身的事實,反而徒然了那刻意粗獷不文的舉手投足和銳利有神的炯炯目光。 一個英氣十足的美女——可以這麼形容她! 所謂的英氣,並不是一定要練家子才有資格擁有,更與姓別無關,那是一種發自原始的性格,不經意流露出的氣度神采。 「在下姓費名栩——」 費栩正想附庸風雅,好好炫耀自身的家世顯赫,以令眼前的女子恭順屈服於他,卻被她硬生生地給打斷—— 「天下之大,公子攔下我,莫非有意和在下交個朋友?這樣吧!不妨請公子到舍下一敘,把酒言歡,小弟也好盡盡賓主之誼招待幾位,您意下如何?」孫弄月一改先前淡漠神色,豪氣地朗聲笑道,絲毫不知其男服喬裝早已被對方識破。心想待回城之後,再好生收拾這個自負狂妄,不自量力的傢伙。 費祝這老頭要是知道兒子惹上了鉅龍城,大概會急得跳腳吧!唉R門不幸,出了這麼個敗家子! 反正是跑不掉了,不如見機行事。既然現下的她喬裝為男子身份,倒是可以藉此好好發揮一下,隨機應變或許能逮到機會脫身,化險為夷。 孫弄月冷靜地做好打算。 不過,費栩的腦袋可也不全是漿糊草包,並沿江有完全如她所願的上當。面對如此標緻的美人兒,倘若沒有得手,豈不有辱他風流倜儻的一世英名了! 「不了,家父在徐州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理當請你到我家作客才是。」費栩心中打著如意算盤。 就這樣,孫弄月被強迫請到『費』府,一路上有那必名家多視,根本無從逃脫;心裡雖急,但又不敢有絲毫的表示。 在荒郊野外,她若是硬掙扎逃脫,逼急了費栩,也許他會不顧一切地先霸王硬上弓也不一定,所以這個險冒不得,還是先以不變應萬變才是上上之策……孫弄月在心底細細思量著。 心中慌張萬分,她仍故作鎮定地『走』進了費府。 才走沒幾步,突然,孫弄月的雙眼一亮,以看到救星的姿態,朝一名面無表情的偉岸男子快步飛也似的奔去—— 有救了,她想。 第二章 孫弄月可以對天發誓,這輩子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出現在她眼膠會令她如此感動過,真的!只除了此刻,在這個緊要關頭上,就在她正滿心殷切期盼的當時,他——出現在她的眼前。 而這個教她感動非常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鄭子禹! 此刻的他,穿著一襲儼然是侍衛身份才合宜的服裝,手持一把鐵製的馬頭刀,表情依舊淡漠冷峻,顯然不屈的佇立著,全身自然地散發出一股身為侍衛該有的魄力與肅穆氣息。 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這是在她腦海中第一個閃出的念頭。 突然,孫弄月想起這可能就是他目前正在進行的任務。有了這一層認知,她領悟到自己必須小心在不使他真正身份曝光下求教,否則隨之而來的後果肯定會不堪設想。 在飛奔抱住他的同時,她心思細膩地快速運轉,腦中所有杜撰完成的合理解釋也順勢成形,她知道自己該怎麼應對了。 猶如溺水之人驟見浮木般,鄭子禹看著她奔向自己,並死命地緊抱著他不放。 一張細緻的臉蛋完全埋在他的胸腔中,然後,一陣女性的清新香氣撲蓋住他全身。就在回摟住她之後,隱約感覺得到她緊張急促的脈動逐漸趨於穩定緩和,莫名所以,他心中竟油然生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欣慰之情。 他正想開口詢問,但緊跟著孫弄月身後而來的費栩那雙下流猥瑣的目光在在說明了一切。 該死!她怎麼會落入費栩的手中?鄭子禹心中暗暗詛咒著。 「相公!」孫弄月欣喜的叫喚,教所有在場者登時傻了眼。當然,也包括鄭子禹本人在內。 不過,驚愕歸驚愕,他仍是未將情緒表現在臉上,一如往常的嚴峻表情——他在意會出她的用心之後,也順應她的即興演出,十分自然地摟住了她。 多麼機智靈巧的女孩,在這危急之時,她竟如此蘭心蕙質地為他現處狀況設想,真不簡單! 費栩無法置信地望著眼前相擁的男女,居然這麼巧!他心中開始懊惱悔恨不已。 「她——真是你……」費栩仍不甘心地想尋求真確、肯定的答案。 「稟少爺,她是屬下的內人。」鄭子禹拱手作揖的同時,孫弄月順勢躲到他身後。 費栩冒起了無名火,氣憤到手的小美人兒居然就此落空!她甚至連一點甜頭都尚未嘗到,就平空多出了一個礙事者,他怎會甘心? 「那——既然她人都在這裡了,就讓我這個當主人的好好招待一番吧!這也是應該的,你說是吧?」費栩自是不願放手。他耐住性子暗示鄭子禹識相點,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鄭子禹感覺到身後的人兒抱得他更緊了,他冷冷地開口: 「不必了。」 他知道這句話伴隨而來的後果,混進費府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當然清楚費栩腦筋裡打什麼主意,也知道自己即將面對何種『下場』——皮肉之苦在所難免;即使任務失敗也絕不能洩露身份,否則只有徒增城主的麻煩罷了。臥底一旦被揭穿,扯出了鉅龍城等相關的蛛絲馬跡,事情發展只會更加複雜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