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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紫菱    


  「王爺,你想來硬的嗎?」

  方應鹹對他剛才端視柳綿綿的眼光已經怒火上心,結果他竟敢提出要搜她身的方法,他怎麼能接受這件事。

  柳綿綿是他的人,怎能容許別的男人摸上她的身子,就算是為了查案也不行。

  方應鹹擠出一個毫無笑意的微笑,「你要查案,當然可以,但是想動我王爺府的客人,甚至想動我的未婚妻,你作夢!」

  史祚雲冷冰冰的臉上,兩顆黑黝的眸子像地獄暗火在燃燒一樣,沒有溫度,卻冷得讓人直打顫。

  「是王爺你逼我這麼做的,我已經傳令五百兵士團團圍住王爺府,今天我倒要看是誰走得出王爺府?」

  方應鹹一僵,他雖不好惹,但是眼前的男人卻也跟他勢均力敵,竟然已經派兵圍住他的王爺府,擺明他不交出柳綿綿,他就不會放過整個王爺府。

  「你是交人不交?」

  史祚雲厲喝,他踏前幾步,就要捉住柳綿綿,方應鹹狂怒的一腳踢向他的大手,他雙手一擋,另外一隻手已經扯住柳綿綿。

  「綿綿。」

  方應鹹還要再以手刀劈過,史祚雲將柳綿綿硬扯向他的身前,方應鹹要劈過的手刀眼看就要打在她的身上,他硬生生的停下。

  「捉住一個弱女子擋住身前,這種卑鄙無恥的事你也做得出來?你還是不是個男子漢?」

  史祚雲冷冷道:「光明磊落是給那些辦不了事的廢物用的借口,方應鹹,你跟我都不會如此粗淺的看事情吧。」

  「你……」

  的確,他以前辦案、征戰時,還曾叫安寧色誘別人以利辦案,所以也稱不上是多光明。他無可辯駁。

  他不敢動,一方面是因為柳綿綿在他的手裡,他動不了他,另一方面是他怕以史祚雲的個性,若將她帶回去,沒嚴刑逼供是不會放過她的。

  他們正一觸即發之時,柳綿綿朗聲道:「史將軍,你為何直指人是我殺的?難道有人見到是我殺的嗎?」

  史祚雲沒有回答。

  方應鹹這才想起,一切都是因為那件姦殺婢女命案而起,他才來此拘提人總有一些證據,若是毫無證據就想拘提綿綿,那就是他的失誤。

  「你若不說,就是你根本沒有我是兇手的證據,一切只是你的臆測,那你怎麼敢說我有罪?」

  她眼光嚴厲的向史祚雲望去,他握住她的手有些鬆開,卻不肯放手。

  「放開她!沒有證據,你竟敢對我的未婚妻這般失禮。」

  史祚雲冷聲道:「你口口聲聲說未婚妻,但全京城的人只知道柳綿綿是你的客人,你若想瞞他的罪,盡可稱他是你的未婚妻,但我是絕不會受騙的,我要親自帶他回去審案。」

  方應鹹被他激怒了,怒氣沖沖的說出那整天掛在自己心頭的事,這些事他無法對柳綿綿說出口,所以在心裡積了很久。

  「誰說她不是我的未婚妻,我是眼紅她對一些小姑娘比對我還好,她整天出外跟那些小姑娘在一起,跟我相處的時間短到不能再短,我生氣她這一點,所以才不肯對外宣佈她是我的未婚妻,我要讓她急,想不到她倒一點也不急,還要帶著妹子離開我,真是氣死我了!」

  他脫口而出的話,讓柳綿綿轉過頭的用袖子掩住嘴巴,身子不住的抖動。

  安寧立在一邊也悶住嘴笑,更別說聽到的僕役笑得前俯後仰,想不到王爺也有這麼純情的一面。

  滿室的凶煞之氣全變成了笑意,方應鹹臉孔漲紅,柳綿綿則是又轉回頭,一直盯望著他,看得他臉色又紅又青。

  史祚雲不肯放手,他冷冰的臉色沒因為這場意外的告白有任何的變化,看來他不把人帶走,是不會放棄的。

  「給我滾蛋!誰叫你們攔著我的,皇上的聖旨你們也敢攔,不要命了嗎?給我跪著。」

  他們正僵持時,王爺府的門外傳來了林武威的喧鬧聲,他一手推開了幾個攔阻的土兵,帶著聖旨前來。

  他神經大條,對裡面針鋒相對的冷厲氣氛,竟然一點也沒發現,只顧著咳聲歎氣。

  他真的很難相信外面傳的那個男情人「綿綿」,竟然就是柳小姑娘……

  「唉,好好的一個人,就這樣落在這個不成材的小混蛋手裡,可惜,簡直是太可惜了,為什麼她不是男的,這樣我就可以認她當義子,唉,一定是老天故意捉弄我。」

  「世伯。」方應鹹喚他。

  林武威張大了銅鈴似的雙眼瞪他,很不滿的罵他,以前叫家僕攔他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還敢派兵在外頭堵他,這個小混蛋越來越大膽了。

  「你怎麼搞的,叫士兵把家裡圍住,怎樣?是不希望我過來,所以要他們在外頭攔我嗎?」

  方應鹹苦笑,一聽就知是林武威搞錯了。

  而林武威看到史祚雲一手捉住柳綿綿的臂膀,他老手一伸拍掉他的手,訓斥了一頓。

  「你這個小色狼做什麼?虧我在朝裡還對你印象挺好的,想不到你這麼無恥,男女授受不親,大庭廣眾之下你這樣對她又摟又摸的,她還嫁得出去嗎?」

  史祚雲的手被林武威打掉,方應鹹立刻就把柳綿綿給抱在懷裡,再也不肯放手。

  「你們都給我跪下,皇上頒了聖旨,要你們聽令。」

  看了看聖旨裡的文字,林武威好像又很不悅的把聖旨給闔起,丟給了方應鹹。

  他硬脾氣一來,竟然丟下聖旨,可見他對柳綿綿落在方應鹹手裡的事實有多氣憤,嫁給他這個風流成性的世侄,不曉得她會不會吃虧?

  「他媽的,你自個兒看,皇上要你跟綿綿即日成親,賜黃金百兩、布帛百匹,至於綿綿的身世,皇上已經派人查過,她雖是盜匪出身,但是並未為惡,且還曾保護良民,很多人可以為她作證,因此既往不咎。」

  方應鹹一見聖旨內容極為開心,之前未要把綿綿的身世上報,是他怕說了皇上他們會瞧不起綿綿,但看這聖旨,皇上並未瞧不起綿綿,還要賞賜她黃金跟布帛當嫁妝。

  「謝皇上。」

  方應鹹開心的對著宮殿的方向一揖,固執的史祚雲則臉色鐵青,這聖旨一下,他如何動得了柳綿綿?

  「史將軍,柳綿綿是我方應鹹即將入門的王妃,你還想驗她的身?帶她回去審案嗎?而且這門親事還是皇上極力促成的,你想跟皇上作對嗎?」

  史祚雲再怎麼大膽、蠻橫,也在此刻無計可施。

  他望了柳綿綿一眼,眼神滿是冷意,「我不會這麼輕易作罷的,沒查出柳綿綿是不是真正兇手之前,我不會放棄的。」他一心一意認為柳綿綿是姦殺他府內婢女的真兇。

  方應鹹見他說話儘是凶狠,又不肯接受事實,他臉色一板,比著門口的僕役說:「送史將軍出門。」

  「不用王爺府的人送,我自己會走。」

  就算此刻落敗,他依然挺直背脊,那凶狠無情的氣勢不但不減,還加強了好幾分。

  林武威不懂發生了什麼事,不過至少看得清史祚雲要離去前的不善之色,他喃道:「這姓史的是怎麼了?吃了炸藥嗎?」

  方應鹹把剛才他的來意說了一遍,林武威聽了雷霆大怒,總之在他心中誰惹了柳綿綿,一定都是對方的錯。

  「這臭傢伙,白癡也知道這事不可能發生,看他在朝廷上做事還滿有一回事,別人說他人格怎麼低下,我還不信,想不到竟惹到我最看重的人身上來,我得去查個清楚,若是讓他在京裡亂放謠言,說什麼綿綿是姦殺婢女的兇嫌,不就污辱了綿綿?我去稟報皇上,要皇上施壓,叫他閉上他的狗嘴!」

  方應鹹小聲道:「世伯,我看史祚雲不是個好惹的人。」

  「放屁!」林武威大吼大叫,「天底下最難惹的人就是我,他惹上我才是他麻煩大了,我立刻去稟報皇上。」

  他氣沖沖的走了,柳綿綿望了方應鹹一眼,立刻就看出他肚子裡的壞水。

  「你在利用林老伯?」

  他毫不心虛,「也不算利用,而是若是我去請皇上作主,小蜜一定會從中作梗,她想看我的笑話很久了,我去說明她一定會為難我,若是她爹親去說,她就不敢亂來了。」

  她低聲笑了,「看來你人緣挺差的,嫁了一個人緣這麼差的相公,不知會有什麼壞處?」

  方應鹹在她手上吻了一記,「壞處就是再也沒有女人敢靠近我。」

  她笑了,知道他在說她故意作態,讓別人以為他是斷袖之癖,剛才還為此事吵鬧,現在這事卻變成兩人心照不宣的甜蜜。

  「你的壞處,就等於是我的好處,這樣我就能一人獨佔你了。」

  聽聞這話,方應鹹臉色變得很難看,「妳雖獨佔了我,但是還有無數的女人想要妳多看她們一眼呢。」

  柳綿綿在他唇上輕吻一下,澄麗的笑容又讓他看呆了。

  「怎麼?你心裡發酸嗎?空氣裡都是酸味了。」

  那樣一個小吻怎麼可能滿足得了他,他抱住她的頸項,堵上她的唇,讓她柔弱的在他懷裡輕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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