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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頁 方潔 她不禁暗暗翻了個白眼。 幹嘛!什麼態度啊他?當她會咬人不成? 等了一會兒,發現他沒有按下其他樓層的號碼。她在心裡暗想,這一棟大樓每一層只有兩戶,這傢伙該不會是剛巧就住在她對門的吧? 「噹」的一聲,電梯門應聲而開。她率先走了出去,男人尾隨她的後面也走了出來。 賓果!答對了,還真是對門的。去! 就在她插鑰匙開門的時候,那個陌生男子開口了—— 「你說你昨天搬進來的?」語氣帶著一絲不悅的忍耐。她轉過身子,在心裡告訴自己:好吧!也許他方才是身體不舒服,而那聽來讓人很不爽的語氣,也是因為他喉嚨不舒服,不是故意無禮。她也不是這麼沒有涵養的人,既然人家已經主動開口相詢了,就再給他一次機會認識她這個新鄰居吧。 「是啊。」她輕快地應聲,強迫自己堆上親切的笑容。「我剛搬來這裡,還請多多指教。」男人臉上的表情沒變,嘴角也沒有任何牽動的跡象,好像對她的笑容視若無睹,一點也看不出來有任何禮尚往來的意願。過了一會兒,他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眼中閃過一抹精光,然後好奇地問:「你昨天晚上沒有聽到怪聲音嗎?」她聞言露出疑惑的表情。 「怪聲音?什麼怪聲音啊?我沒有聽到啊。」 他站在原地看了她幾乎有五分鐘那麼久,最後才用一種沒有任何起伏的語調說:「喔,原來你什麼都不知道啊。」語畢,他轉身打開對面的大門,直接走進屋子裡,然後「碰」的一聲,大門應聲關上。他就這麼進去了,連一句「再見」,或是「很高興認識你」之類的話都沒有,元秀娟簡直不敢相信,這世界上居然有這麼沒禮貌的傢伙。 「搞什麼啊!」 真是莫名其妙加無聊透頂!這裡的人都這麼奇怪嗎?還有,他剛剛說的那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難道……她住的這間屋子,會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過去嗎?他該不會是在暗示她,屋子裡有……那種東西吧? 對於鬼這種東西,元秀娟是半信半疑的。 所謂的半信半疑就是,雖然並不真的相信它的存在,但是在某些時候還是會感到害怕——比如這個時候。 現在是凌晨兩點鐘,大部分的人都夢周公去了,只有她還亮著燈躺在房間裡瞪著牆壁發呆。 之所以到現在還沒睡是因為她向來習慣熄燈睡覺的,強烈的光線讓她毫無睡意;而此時不關燈,是因為她會害怕。 都是那個男人害的!她在心裡有些生氣地想。沒事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害她神經兮兮地以為屋子有鬼。 好笑!她元秀娟又不是三歲小孩,有什麼好怕的?對不對?對不對? 她坐起身子,賭氣地關掉電燈,然後抱著棉被躺下。 她才不怕,一點都不怕,鬼這種東西是大人拿來嚇小孩的,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鬼…… 三分鐘之後,電燈再度亮起。而這一次,直到天明。 「啊——」哀號聲由,棟的十一樓發出。如果仔細聽的話,可以聽得出來那是一個女人的哀叫聲,有點像負傷的動物所發出的悲嗚。 「天啊!黑眼圈?」 元秀娟瞪著浴室的鏡子,在心裡一次又一次地把對門的男人臭罵了千百回。瞧瞧他害她一夜無眠的下場! 歲月是這個世界上最無情的傢伙,以前年輕的時候就算是兩夜沒睡也沒差多少,現在就不同了,一夜沒睡看來好像老了十歲。 就在她死瞪著鏡子發呆的時候,鋼琴的聲音穿透厚厚的木門傳了進來,清脆的聲音響徹每一個角落。 她低頭看了看手錶,七點鐘。 天啊!這麼早,到底是哪一樓的住戶這麼不識相?七早八早地就放錄音帶擾人清眠,一點公德心也沒有! 一直到她已經整裝完畢要出門時,那鋼琴聲仍未歇停;而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聲音是從她對面的屋子傳出來的。 她瞪著對面的鐵門,想了一會兒終於鼓起勇氣按下電鈴。一下、兩下—— 等了五分鐘沒人開門,她一火起來,索性按著不放,任那小鳥啾啾聲叫個響徹雲霄。 鋼琴的聲音在此時戛然而止,中斷地十分突兀。 喲,敢情她這位芳鄰居然是個音樂家?她還以為是放錄音帶的呢! 鐵門被大力地拉開,男子板著一張臉看她。 直到此刻,元秀娟才發現這個討厭的男人居然長得還不錯。白淨的臉蛋配上俊美的五官,若不是下巴的鬍渣讓他看來顯得凌亂狼狽,他簡直可以算的上是美男子之流了。 昨天因為晚上光線昏暗,再加上對他的第一印象差到極點,她根本沒仔細看他長的是圓是扁,沒想到原來還是帥哥一個呢……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內」!白白浪費一張漂亮臉蛋。 「有什麼事嗎?」 男子皺著眉頭開口,聲音沙啞的程度比起昨日來更為嚴重;以他的臉色來判斷,造成這種沙啞的應該是一種叫感冒的病症使然。 她聳聳肩。 「你不覺得七早八早的就彈鋼琴會吵到別的住戶的安寧嗎?」 「我一向如此。」他微微不耐地說。那口氣好像這是多麼理所當然、天經地義的事一樣。「從來沒有人抱怨過。」他這麼理直氣壯,當然那是有理由的,因為他的某個身份讓他享有這樣的特權,只是元大小姐現在還不曉得站在她面前的是何等人物。 「哦?」她單眉微挑,故意拉高尾音,以便製造出嘲諷的效果來。她向來是一個有仇報仇、有恩報恩的人,昨天他的無禮已經讓她在心裡將他列入黑名單,因此報仇就成了首要之務。 「之前也許沒人抱怨,但現在有了,就是我!」男人面無表情地瞪著她,那眼神絕對不是羞愧或是抱歉;如果她猜得不錯,那比較像是一種極為忍耐或是極為厭惡的眼神。他上上下下地把她從頭到腳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然後嘴角揚起一抹刻薄的笑。 「這樣好了,只要你答應我,以後不要再穿這樣出來強暴別人的眼睛,那我以後就不彈鋼琴。」 什麼? 元秀娟張大了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個死男人,他是瘋了還是有毛病? 從來沒有人這樣對她。她的身材、外貌,一向是她最引以為傲的最大優點,而—— 他——這個不識貨的傢伙,居然把她曼妙的身材說得好像是什麼不堪入目的東西一樣…… 終她一生,從來沒有受過這麼可怕的侮辱! 「我強暴別人的眼睛?」她的音量不自覺地拔高。「你管我要怎麼穿衣服?要包要露是我的事,你不愛看是你家的事!」 「那不就得了?」男子冷笑,用1種很不肩的表情看她。「既然我管不到你怎麼穿衣服,那你也管不著我什麼時候彈鋼琴,反正要彈不彈是我的事,愛不愛聽是你家的事。」 語畢,連個再見也沒有,大門「碰」的一聲緊緊關上,只留下氣得臉色發青的元秀娟。 那一天,雖然她順利地找到工作,可是心情始終十分惡劣,原因無它,只要一想到她對面的「芳鄰」,她就很想狠狠地扭下他的腦袋! 她活了二十六個年頭,從來沒見過這麼惡質的男人,更從來沒有受過這麼大的侮辱。 向來男人見了她,若不是流口水跟在後面跑,至少也會以口頭或是行動恭維她的美麗。 而他,他兩者都不是,反而好像她是什麼病菌一樣,對她不屑至極。真是奇怪了,她又沒招惹到他老兄,為什麼她要受這種侮辱?莫名其妙! 「元小姐,回來了?」警衛室的老伯伯見到她,熱情地和她打招呼。「找到工作了沒有呀?」 「找到了……」她懶洋洋地應聲,看見老伯伯手上拿了一本書,便隨口問道:「在看書啊,老伯?」「是啊。」老伯興奮地把書翻過來讓她看書的封面。「這是凌先生的書,賣的可好的呢!我們這棟大樓幾乎每個人都有一本。」 「喔。」相較於他的熱絡,她顯得意興闌珊。自從大學畢業之後,她就很少看書了。「老伯,問你一件事。難道從來沒有人舉發住在我對門的那個男人製造噪音嗎?七早八早的彈鋼琴,當別人都死了是不是?」 老伯聞言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原來你什麼都不知道啊?」 她皺起眉頭。 怎麼每個人都這麼說?她到底應該知道什麼? 「他就是凌先生啊。」老伯指指手上的書,非常樂意為她解釋。「這本書就是他寫的,我們這棟樓有好多人都是慕他的名才搬進來的呢!房價還因此高了百分之三十,我們大家都以能認識這樣的大作家為榮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