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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月凌情 突然,寒風輕襲而來,揚起她黑柔髮絲遮住她的美麗。微蹙眉,他動手撩過她迎風亂舞的長髮,露出她的清麗五官。 「你……」他突然的溫柔與輕觸,教昕羽心口微悸。 看進她漆黑眼瞳,他緩下有些激動的情緒,自口袋裡拿出一張支票。 「用這張支票把你目前的欠債全部還清。」 看著他突然塞給她的二十五萬英鎊支票,杜昕羽一臉愣然地望著他。 二十五萬英鎊相當於台幣近一千五百萬,他…… 「另外,這裡面是到台灣的機票。」關競伸手接過司機遞來的一隻公文袋,再塞進她手中,「如果沒問題,你後天就跟我一塊回台灣。」 「你這是……」看著手裡的公文袋與支票,杜昕羽有些傻眼。 支開司機,關競回頭看她。 「你不是想早點完成你雅姨的遺願嗎?」他凝進她清亮瞳眸。 直到今天,那一夜與她的親密接觸還讓他難以忘懷,甚至還喜歡上她的溫柔與恬靜。 現在他就要回台灣,他希望她也可以和他一塊回去,而……雅姨的遺願可以讓他稱心如願。 「可是……」 「這是最快的方法。」 「可是我沒辦法很快還你錢,我……」 「我有要你還錢?」他討厭她開口閉口都是錢。 「可是天下沒有不勞而獲的事,也沒有白吃的午餐,而且,你給我的是一大筆錢……」 「就當是昨夜的報酬。」 昨夜的報酬?她神情一僵。 「我……我從沒想過要用這……這種方法,得到你的支票和機票。」 「也許。」覺得她的反應怪了點,關競偏頭一笑,「但,那也可以是一種要求回餚的理由,不是嗎?」 「但是,我不要你拿……」 不懂她到底在堅持什麼,關競表情一冷,抬手制止她的話—— 「就像你剛才說的,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既然我吃了你,那總要付出一點代價,不是嗎?」 「可是,我沒有那個意思。」 「我不在乎。」 看著他高傲而冷然的臉孔,聽羽緊咬住下唇。 「你不在乎?你當然不在乎。」因為對他而言,她只不過是一次意外,他當然可以不在乎、不在意。 「可是我在乎呀,我不要自己再像個乞丐一樣,讓人看不起!」緊抿唇,她十指緊握。 「你到底想說什麼?」關競不耐煩問道。 「昨夜是我選擇你,而不是你出錢買我,所以你不必給我任何報酬。」 遞還他支票與公文袋,杜昕羽傲揚起頭,轉身就走。 她已兩手空空,就連自尊也曾讓他踐踩於地,現在,她不能再讓他拿走她僅存的骨氣。 見她轉身就走,關競為她的拒絕而怔住,但,也怒極了。 居然跟他要個性!? 「我還以為你有多敬愛你的雅姨,有多感激她生前對你的照顧,有多想完成她的遺願。」他冷顏一笑。 杜昕羽步子一停。 「什麼意思?」在風中,她回過頭,望著揚唇冷笑的他。 「你知道我的意思。」他走近她。 「我是真的想完成雅姨的……」她想為自己解釋,但卻讓他截斷話語。 「話不要說的這麼好聽,也不要以為自己是多麼感恩圖報的人。」 「你!?」 「如果真有那份孝心,你怎可能拒絕我的提議?」他冷諷道,「當乞丐又怎樣?難道你不知道他們向人乞討,也還得要有一份伸出手的勇氣?」 「我……」 「但現在不用你伸手,我就主動把錢送到你面前,你還要拒絕?」他言語譏刺,「就因為你想保有那看不到、也摸不著的骨氣跟人格?」 看著他藍眸底的嘲諷,杜昕羽緊揪著身前衣襟。 「我是想保有這些,我錯了嗎?」 「你連自尊都讓我踩過了,人也讓我上了,現在你還要那不值錢的人格跟骨氣做什麼?人格可以讓你完成雅姨的遺願?還是你的骨氣能當飯吃?」 「我……我就只是不想被人看輕,就只是想保有一點點自己的人格跟骨氣而已。」她眼眶泛紅,「你……你有必要這樣說話傷人嗎?」 「嫌我說話傷人?你怎不想想自己有多愚蠢?」關競冷笑看她。 她是蠢沒錯,而且是蠢到了極點。 因為自小到大他從沒見過像她這種放著大把錢不拿,而寧願保有那些既不能當飯吃,也不能當錢花的無形人格與骨氣的人。 只是靜看著她強裝堅強的蒼白容顏,關競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太過分了。 但若不如此,他又如何能讓她盡快回台灣? 難道要他當空中飛人,台灣、倫敦兩地飛?不,那太累了,也不符合他的行事原則。所以,他只能不擇手段逼她同他回台灣,就算利誘也行。 要不……順她心意也成,就算是要他哄她,也可以。 不再惡言相向,關競刻意放柔語調,抬起手輕輕撫著她的臉龐。 「我看就這樣吧,這些錢就當作是我借你的,回台灣後,你再慢慢還我。」 「你……」他的轉變,數昕羽驚訝。 她不懂他為什麼前一刻才生氣,這一刻卻又突然對她釋出善意了。 但是看著他褪去譏嘲的溫柔藍眸,昕羽知道自己並不想拒絕他這樣的提議,也不想再讓他生氣。 因為她希望他……他可以一直這樣的對著她笑…… 第五章 在關競最後仍為她保留了不值錢的人格尊嚴與骨氣後,杜昕羽已經沒有理由再拒絕他善意的提議。所以,她接受了。 只是,在回台灣前她還是不小心惹了他,還是讓他帶著一身怒火,獨自飛回台灣。因為她說—— 「我還有咖啡館的工作,不能這樣說走就走,這樣我會給老闆惹麻煩的。」 問她是雅姨的事情重要,還是她的工作重要,她說—— 「雅姨生前總是告訴我,做事一定要有責任感,所以我一定要等有人可以接手我的工作,才能回台灣,我相信雅姨她不會怪我的。」 就這樣,他一人上飛機回到台灣。 一回到台灣,工作再次淹沒了他,讓他幾乎要忘了她的存在。 但,那只是幾乎而已。因為兩個多月時間過去,昕羽依然迴盪在他腦海裡,也依然教他期待著她回台的一天。 只是時間一天一天的過,一再等不到人的關競,心情已然受到影響。 這一刻,位在頂層的副總裁辦公室……靜得沒人氣。 關競藍眸冰冷無笑,冷望窗外遠方一架正劃過藍天的班機。 如今早已過了她來台的預定時間,也過了她該聯絡他的時間,但他一直見不到她的人,也沒接到她一通電話。 他就像個傻子般,忘了提防而被她要著玩,如今清醒,才知道真正愚蠢的人是他,而不是她。 他早該知道這世界不會有見錢眼不開的女人,而她也不會當真蠢到有錢不拿,而執意要保留那既看不見又摸不著的尊嚴輿骨氣。 投身商場以來,從沒人敢這樣要著他玩,但她做了,她做了別人從不敢對他做的事,而且還做得相當成功。 因為,雖怒雖恨,但一直到今天,他依然記得她的一切。 記得那一夜他與她的纏綿,記得她始終淡然的笑意,記得她因他而泛紅的眼眶,記得她噙淚的眼眸,也記得她的無助與柔弱…… 她,如今依然清晰的蕩在他腦海裡,那他呢?關競驀地冷笑一聲。 只舊此刻她心底有的就是那張支票,而早忘了給她支票的他。 他還以為她真如他所見到的單純,但這一次他真的看錯人了,也低估了錢對人的絕大誘惑力。 只是他不懂,她也不過就是個女人而已,為何他要如此在意她的出現與否、她的欺騙與否? 錢,他並不在乎的,不是嗎?那……為何他要如此在意她的欺騙? 抬手抹去臉上陰鬱之情,關競為心裡沒有答案的疑問而感到煩躁。 叩、叩、叩,一陣敲門聲突然響起。鍾華手拿銀行匯款報表走向他。 「關少,公司帳戶裡有一筆你的款子,你想要轉到哪個私人帳戶?」 「什麼款子?」接過鍾華手中的資料,關競擰眉看著。 「你不知道?」鍾華一臉好奇,「關少,不認識這位杜昕羽小姐?」 昕羽?入耳的名字,教關競微睜藍眸望向鍾華。 「早上銀行打電話通知財務部,說有筆一百多萬的進帳,因為有特別註明是私人匯款,所以財務經理就把資料轉來給我。」 愣眼看著上方一百五十二萬的匯款,關競遲遲無法回神。 他以為昕羽耍了他,也取走了他給她的錢。但她沒有,她還將剩餘的款項匯還給他了,而且她現在人就在台灣。 驀地,一道似有若無的笑意揚上了他的眼。只是……他濃眉微蹙。 在離開英國前,他曾留下電話給她,要她一到台灣就馬上跟他聯絡,到時他可以再代她安排一切。 那為什麼直到今天,她卻連一通電話也沒打給他? 褪去了笑,關競緊擰濃眉而神情不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