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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亦影    


  「是誰方才說不要讓孩子像我這般愛胡思亂想的?」

  「我可以選擇讓她不學這一點。」

  那還算蘇子心嗎?她輕笑。

  「你又有什麼不滿?」看她不說話的笑臉,易任風挑起眉問道。

  「豈敢?」她說,直覺伸手擋住不遠處車輛投射過來的燈光。「市區和郊外最大的不同,就是連半夜都有人和車輛。」

  「不知這位大作家的意思是否是在感謝我如此精心為你挑選好住處?」

  「你想太多了。」

  半晌,她推開他。夏日的夜晚將皮膚貼在他發熱的胸前,著實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很熱。」

  易任風不滿地看著她。

  蘇子心低下頭,故意對他的不滿視而不見。「我們回去吧。」她在他前面轉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正當易任風轉身欲走到她身邊時,前面突然出現一輛摩托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撞上蘇子心,之後即刻揚長而去。

  「子心……」在她倒下去之際,易任風飛快地跑過去將她抱住,她那蒼白的臉孔讓他一時之間忘記該去處理那輛摩托車。

  「風……」她半垂著眼,用非常微弱的聲音喊了一聲他的名字,便閉上眼睛。

  「別睡,睜開眼!」他伸手拍著她的臉頰,一邊快速地抱著她跑出去攔住一輛計程車。

  ☆ ☆ ☆ ☆ ☆ ☆ ☆ ☆ ☆ ☆ ☆ ☆ ☆ ☆

  醫生在三更半夜被人硬生生地從床上趕下來,臉上帶有一絲睏意,走到手術室外面時,就被易任風揪起領口。

  「看清楚我是誰!如果治不好裡面那個女人,我就拆掉你這家醫院。」

  「易先生,請冷靜一點。」護士小姐小聲地在一旁安慰著他。

  「還有保住她肚子裡的嬰兒,否則我連你的分醫院也拆掉。」

  這個男人竟然如此撂下狠話,可見裡面那個病人的重要性。醫生不由得提高了精神,方纔的倦意全然消失。「你放心,我會盡全力的。」

  易任風這才放開他,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之後,打了通電話。

  「舒平,去把何淑瑩近來的一舉一動全部給我查清楚。」

  第八章

  看到易任風由別墅外走進來,何淑瑩不安的將手指放在身後絞著,硬生生地擠出一絲笑意對他說:「風,你今天怎麼有空來?」

  沒有理會她,易任風走到沙發上坐下,銳利的目光在她臉上梭巡。

  因為學校放假,易家明被女傭接回家,一聽到樓下有動靜,便躲在樓梯口偷聽。

  「你活得不耐煩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易任風慵懶的聲音讓何淑瑩聽不出他的喜怒。

  「是嗎?」目光往下,他盯著她仍舊纏著紗布的右手,「舒平。」

  「是。」舒平接收到他的指示,走到外面,再度進來時身邊跟了一個黑衣人。

  何淑瑩的臉色瞬間刷白。

  「是誰指使你開車撞倒蘇子心?」易任風問他。

  「是何淑瑩。」黑衣人把手指向何淑瑩。

  易任風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含怒的眼裡卻透露著危險的訊息,「到現在你還不承認嗎?」

  「我沒有!」

  「閉嘴!」他站起身一步步逼近她,「你以為憑你那幾樣小把戲就可以唬住我?你太小看我易任風了,別說再找出證據,就算我當場斃了你,也沒人敢多說一句話。」

  「風,你……」何淑瑩被他一步步地逼到牆角,他的陰森表情嚇著她了,「求求你別這樣。」

  「說,是不是你做的?」他非要她親口承認不可。

  何淑瑩無力地點了一下頭。

  「舒平,送她去警局。」

  「不,求求你別這樣。」她抱著他的手臂用力地搖晃,希望他可以改變主意。

  「事情演變到今天這種局面全是你一個人造成的,你還有臉來求我?」

  「可是我這樣做是因為我愛你呀!」

  「滾,別再讓我聽到這個字。」

  他極度厭惡地甩開她,而何淑瑩卻又立即如八爪章魚般纏上他,「求求你別這樣對我,我真的很愛你……」

  「愛我?」他惡狠狠地抓住她的下巴,「愛我愛到跳上其他男人的床,生下一個和我毫無血緣關係的野種?」

  「風——」

  「滾出去!」

  她還要說些什麼,舒平已將她拉著拖出大門。

  易任風又回到方纔的沙發上,點燃一根煙。

  安靜的氛圍下突然出現一道聲音——

  「少爺,你怎麼會在這裡?」女傭原本在一旁戰戰兢兢地看著易任風,突然一抬頭,看到樓梯口那抹小小的身影。

  易任風順著她的視線抬起頭,看到易家明眼裡的淚水,心裡猛然一震。

  這就是他白疼六年的好兒子!

  易家明站在二樓的樓梯上,透過淚眼看著他。

  「父子」倆除了同樣的英俊和沉默之外,無一處相似。他的一舉一動,無一不透露著霸道的王者風範,而易家明卻只是一個陰鬱的孩子,眼裡有長年抹不去的傷痛。

  易家明不敢叫他。這一個與自己毫無血親關係的大人,除了「爸爸」之外,他不懂得該如何來稱呼他。

  許久,易家明轉過身,默默地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照顧好他,我會讓人按時給你支付工資。」易任風對女傭說了一聲,起身朝門外走出去。

  ☆ ☆ ☆ ☆ ☆ ☆ ☆ ☆ ☆ ☆ ☆ ☆ ☆ ☆

  在醫生和護士的精心照料下,第三天上午蘇子心便從沉睡中甦醒過來。

  「醒了?」

  「我想起床。」蘇子心對著易任風說。

  他用手稍微抬高她的後腦勺,把枕頭立於床頭,然後扶著她半坐起來。

  「醫生說你已經平安度過危險期了。」他伸手撫摸她蒼白的臉,心裡暗罵自己的大意,居然讓殺手可以在他就在一旁的情況下傷他的女人。

  「孩子沒事吧?」蘇子心用手小心地撫著自己的肚子,抬頭問他。

  「當然。」

  「那就好。」她淡然一笑。

  「你應該知道是誰下手的吧?」

  「你前妻?」

  「別再把我和她扯上任何關係。」他很不滿意蘇子心對何淑瑩的稱呼。

  「可那是事實。」她聳聳肩表示沒什麼,又轉過臉盯著前方,「其實近來經常睡不好,就是因為這件事。」

  「你已有預感?」

  「是母親來提醒我。」

  「為什麼不告訴我?」

  「有用嗎?能做的你都做了。」

  她無奈的表情彷彿在提醒著他,她就是在他的身邊受害的。

  「這是一場劫數。」她看著他深不可測的黑眸道:「在遇到你時就已注定了的劫數。」

  「所以無人可以逃過?」

  「是。」她愛他,這是她的劫數。

  這樣的劫數沒有人可以逃得過,因為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這一次好像經過了一場很漫長的旅途。我看到童年、看到父母、看到子文、看到黎欣,然後看到我遇見你。」經過這一次的睡眠,她看到過往如同影片般一段一段在她面前播放,有她曾經破碎過的夢想、童年的孤獨、在現實當中的掙扎和無望,而他是她黑暗世界當中的一道光,在彷徨的路途當中牽住她的手。

  易任風定定地看著她,「之後呢?」

  「我看見你坐在我的身邊,喜怒無常,反反覆覆。」

  他輕笑,亦清楚這是這麼久以來自己給她的所有印象。

  「然後我愛上這個反覆得讓我痛恨的男人,並為他生下一個女兒。」

  「女兒叫什麼名字?」

  蘇子心搖頭道:「當我們在一起想她的名字時,我突然看見母親站在我旁邊,然後很和平地微笑,我不曾見她如此微笑過。」

  「再然後呢?」

  「然後就醒了。」

  易任風靜默地看著她,之後從椅子上站起坐到床沿,伸手將她摟到懷裡,「現在會不會熱?」他想起了上一次的事,作勢要把空調的溫度調低。

  她淡笑不語。

  「你妹妹剛才和柯黎欣來看過你。」

  「什麼時候?」

  「大概是你醒來的前半個鐘頭。」

  「這麼快就走?」

  「是我讓她們先走的。」

  她困惑的問:「為什麼?」

  「讓這裡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不好嗎?」

  「會好嗎?敢情易先生不知道與你獨處是一件多麼無聊的事情?」

  「哦?我倒以為你樂在其中。」他面無表情的道。

  「自負程度你若稱第二,天下絕對沒人敢稱第一。」

  「那最好。」他一向習慣以王者的姿勢來看待這一切,沒人爭第一雖然無聊了一些,但也足以證明自己的威力——如此輕而易舉就讓他人望而生威,不好嗎?

  「有時候我會想母親到底是愛我的抑或是不愛。」這陣子她想過宿命的問題,在愛與不愛之間難以拿捏分寸。

  小時候她一直以為愛是兩個人之間的事,例如她愛他,而前提是他必須也愛她,否則這段感情無法維持;只是如今她已清楚愛的自私,它只能是一個人的事情;她愛他,即使傾盡她所有,那也與他無關。

  「何不自己問她?」

  「在她面前,我永遠也控制不好情緒。」

  「那麼就忘掉過去那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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