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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顏依依 「艾水靈!」 「你得找件衣服給我換,總不能要我穿這樣出去。」見他緊繃俊臉朝她欺近,她驀然記起他曾撂下吻昏她的威脅,心臟狂跳的趕緊岔開話,不敢再跟他頂嘴。 其實她很想問他,帥哥的脾氣都像他這樣一觸即發嗎? 「這年頭流行裸奔你不曉得。」 沒好氣的用力揪捏她小巧鼻頭,敖天赫就是狠不下心不理她,起身到辦公桌前按下內線電話,要服務部送件最小Size的員工制服上衣過來。 撫著被捏疼的鼻子,艾水靈不服的微噘小嘴斜瞄他。這個老是擺著張冷臉的大帥哥有點搞不清楚狀況耶,初吻莫名其妙被奪的是她,大半身子被看光的也是她,她都沒發火了他還一逕吼她,又捏她鼻子。 說他溫柔卻又火爆,講他火爆,外表又一身冷肅淡漠,這個男人有些複雜…… 「呃!」複雜的男人看向她這邊了,她的心卜通的撞跳好大一聲。 「你屬狗的?」敖天赫好氣也好笑,當他一掛上電話轉過身,就見她偏著小腦袋,像只困惑的小狗狗般瞄睇他,模樣滑稽又可愛。 「什麼屬狗的?」這莫名進話的男人果真不大好懂。 「笨蛋。」上前揉亂她一頭俏麗短髮,他彎身收拾桌上的急救箱,「有話就說,做啥用瞄的。」 「這又跟笨蛋扯上哪點關係。」她撥著被弄亂的頭髮嗔問,好端端的她又變成笨蛋了? 一陣敲門聲傳來,敖天赫揚聲喊道:「進來。」待見著來人,他追加一句,「怎麼是你?」 沈冠奕揚揚手上封裝的衣服,「我剛好要找你,碰見見服務部欲衣服送過來,就順道帶上來。」 「沈總經理。」艾水靈由沙發起身,禮貌的點頭行禮,先前在一樓接待大廳,她聽敖天赫向法國旅客介紹過他。 沈冠奕不意外會在好友辦公室瞧見他的遠房親戚,她肩上披揪的亞曼尼黑色外套,以及他不經意瞥見地上散落三、四顆的鈕扣,卻令他微瞇起眼,當下的景況著實有些——曖昧。 「少在那裡胡亂遐想。」犀利的眼眸完全看穿他不良的心思,敖天赫指向桌上的急救箱道:「她騎機車跌倒,背部受傷又固執的不上藥,掙扎問我一扯,她不牢靠的衣扣就掉了。」 「哪是扣子不牢靠,你那嚇死人的手勁,衣服沒被你撕成抹布是僥倖。」艾水靈率直的為自己的襯衫上訴,如果她沒記錯,他根本沒說要替她擦藥,一進辦公室就動手解她衣扣,她哪裡固執來著。 「話這麼多,一點女孩子樣都沒有。到裡面換衣服去,等會兒我送你回去。」拿過衣服塞給她,他向她比指他的休息室所在。 她不動反問:「我要代班耶,你幹麼送我回去?」 「有傷在身的人代什麼班,回去給我好好養傷。」 「可是……」 「沒有可是!不想惹我生氣就別跟我爭,趕快進去換衣服。」眉峰蹙凝的攬過她,他直接押她進休息室,一併將房門關上。 「專制的霸君。」門扉闔上之際,他聽見她偷偷的嘟噥。 「這丫頭,為她的身體著想她還這麼不領情。」他不以為然的低啐,一回身,就迎上一對興味盎然的眸子。 「我頭一次看見不怕你的冷漠,有膽量跟你回嘴的女孩。」 「你要是見過她在馬路上搏小命的樣子,就知道她的膽子有多大。」他將急救箱放回櫃子。 「什麼意思?」 「她很教人火大的意思。」她為一塊錢奮不顧身這令他回想起來情緒又忍不住起波濤的蠢事,他不想提。 沈冠奕有趣的摩挲下頰,「真是難得,除了上回送你性病防治手冊和保險套那位衛生教育宣傳人員,艾水靈好像是第二個能讓你氣得火氣染上眉間的人。」 艾水靈的名字是邱領班告訴他的。 該死的性病防治手冊和保險套!「她就是那個天才宣傳人員。」 他呆愣兩秒,原來艾水靈就是那個讓冷靜自持的天赫,失控駕車狂飆的性病防治宣傳人員! 喀啦一聲,休息室的門應聲而開,艾水靈緩步而出。 「唔,那個,我換好了。」察覺屋內冷空氣低回,她悄悄抬眼覷向俊顏比她進休息室前更顯冷凝的那個人。 發生什麼事?難道她在裡頭換衣服也惹他不高興了? 「換好就過來,回家了。」深吸口氣,敖天赫勉強壓下前半刻在胸口翻騰的烈焰,這顆火種,還是早早送走的好。 「噢。」礙於他眉間凝聚著她不知情的慍意,艾水靈沒再跟他爭辯要留下來代班,抱著換下的襯衫與他的外套,走向已邁向門邊的他。 「外套穿上,外頭冷……」 這是沈冠奕聽見的最後語句,貴氣的辦公大門接著在他眼前關上。 他傻怔的盯著人去影空的大門,天赫居然就這樣將他晾在一邊!雖然法國旅客那頭已安頓好,他不過是來找他探問艾水靈是他哪裡的遠房親戚,沒啥公事,可那個酷哥總裁也不該問都沒問他的來意,只顧著送艾水靈回家吧! 他得打電話問問天暐,看艾水靈究竟是與敖家交情多好的遠房親戚,讓天赫氣得半死,卻又捨不得她受寒。 ☆ ☆ ☆ ☆ ☆ ☆ ☆ ☆ ☆ ☆ ☆ ☆ ☆ ☆ 愈跟敖天赫相處,艾水靈愈清楚,他是以霸道執行好意的男人。 如同此刻,細雨已停,燈火清亮,她可以自己回家,他仍執意送她。 「我有車,真的不必你送。」猶豫下,她再次表態,不想麻煩事務繁忙的他花時間送她。 「再有意見,我會找人將你那輛中古小綿羊拆了。」他毫不退讓的回堵她。呆子都知道鐵包肉的轎車比肉包鐵的機車安全,今晚才出意外的她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它花了我好幾萬買的耶,你怎麼可以拆。」杏目圓睜的伸指比向停在華麗飯店旁的不起眼摩托車。 「你的命只值那區區幾萬?」寒聲說完,他猛然思及這個在馬路上飛身撿錢的傢伙,根本當她的命只值一元。 他真想現在就拆了她的骨頭! 「我……」她詞窮。 今天是她運氣好,只落得擦破皮的小傷,萬一是腳斷身殘的下場,確非區區幾萬就能了事,老爸也會傷心逾恆。 她不再堅持的妥協,「我讓你送就是了,可是今天我沒能代完班的事,你別將帳算在王媽媽女兒的頭上,不能以曠職處分她。」 「笨蛋,就只曉得擔心別人。」粗氣的環住她腰肢,他將她帶往極品飯店所屬的轎車專用停車場。 唇畔噙笑,艾水靈明瞭他不會為難王媽媽的女兒了。 當夜風送來他陽剛惑人的好聞味道時,她的心不由一悸,突然覺得自己很幸運,能在茫茫人海中與他相遇,能這樣近距離的與他並肩而行…… 「你的法語在哪兒學的?」 醇濃的問語忽起,她嚇一跳,有種不良遐思被逮到的心虛感,直絞弄雙手道:「買錄音帶學的。我覺得各國的語言都很有趣,有空便會看電視或買些錄音帶來聽,久了倒也學到皮毛,法語、日語、韓語都能說上一些。今天恰巧派上用場,幸好那些法國旅客聽得懂我在說什麼。」 「你說得很標準,他們當然聽得懂。」可見冠奕多差勁,花錢請專人教他說法語,舌頭仍會打結。 芳心因他的稱讚一喜,她正欲誇他法語才說得頂尖,一句喚喊陡然拋來—— 「水靈!」 腳步略頓,敖天赫循聲望見一輛黃色計程車停在兩人斜前方,一位年輕男子由車內跨出。 「阿騫?!」艾水靈驚喜高喊,雀躍的奔上前,與他來個結實的擁抱。 見狀,敖天赫犀冷的深眸倏瞇,對她當街與男人相擁,無由的感覺刺眼。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稍微退開他,艾水靈改挽著顧騫的手臂間。他向公司請特休假,跑到瑞士去玩了一個禮拜。 「剛下飛機,想不到會在路邊瞄到你。一個禮拜不見,怎麼你還是沒長高。」他不客氣的壓她頭頂,取笑她不到一百六十的身高。 粉拳沒跟他客套的槌上他肩膀,「欠扁,就會對我做人身攻擊。」 「毀了,連嗓門都仍舊這麼嚇人。」兩指像捏麵團捏上她微鼓的臉頰。老實說,逗她很好玩。 「臭顧騫,我要跟文馨姊告狀你一回來就欺負我。」從以前到現在,這個青梅竹馬的玩伴老是喜歡捉弄她。微踮腳尖,她掄起拳頭就想敲他腦門。 顧騫輕易抓住她想偷襲的手,爽朗大笑的繼續戲弄她,「人太矮,打不到。」 艾水靈直瞠眼猛瞪他,哇啦大叫。 這頭,敖天赫眸心一凜,腳跟滑動,不發一語的走回極品飯店。她與情人打情罵俏,他沒興趣觀賞,既然她的男朋友出現,自會送她回去,毋需他雞婆瞎操心。奇怪的是情人、男朋友這詞兒,什麼時候變得如此令人反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