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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煓梓    


  一股難堪的沉默瀰漫在他們之間,白曉舟總覺得她該說些什麼,氣氛才不會一直這麼尷尬。

  「今晚……今晚是聖誕夜。」

  「所以呢?」他眉頭挑得老高。

  「所以……」沒事,她只是隨便找個話題,免得被悶死。

  「妳到底想說什麼?」他緊繃著眉頭的模樣好嚇人,她又開始畏縮起來。

  「沒什麼……」她只是想講今天是聖誕夜,他的臉色能不能好一點,如此而已。

  「妳有什麼想法,就應該要勇敢說出來,這才對。」討厭她老是一副畏縮的模樣,宗人府放下手中的雜誌,起身走到她面前站定。

  「我沒有什麼想法……」……不對,她有一大堆想法。除了希望他的臉色能變好以外,還有更多不切實際的幻想,這些她都希望能夠說出來。

  「說啊!」他支起她的下巴,不許她逃避。更不許她嘴裡說是一套,實際做是一套,他最討厭偽善的人。

  被他這麼一逼,白曉舟當真亂了手腳,一方面也是聖誕夜的關係,她竟然不顧一切喊出──

  「我喜歡你!!」說了以後才趕緊捂嘴,慘了,她怎麼這麼大膽?

  白曉舟自己也沒想到她竟然敢說,她猜想他也沒料到她居然敢告白,呆得跟木頭人一樣。

  他一定是想,像她這麼笨的女孩子竟然也敢喜歡他,真是跟天借膽了。

  「是你自己叫我說出來的,我現在說完了,再見!」放完馬後炮她就想落跑,未料會被一隻手撈回來。

  「妳溜得這麼快做什麼?我都還沒回答妳呢!」宗人府的反應是慢了些,但他很快就回神,這會兒正橫眉豎眼地瞪她。

  「那你的回答呢……」她困難的吞吞口水,轉頭看向他。此刻他的手臂正環注她的腰,像條繩子將她捆得好緊,她只得乖乖等待答案。

  「妳真想知道?」他不可一世的樣子真迷人,也真氣人。

  「嗯。」她點頭,她是真的想知道他的想法。他對她有沒有意思,會不會喜歡她?

  宗人府給她的答案教人意外,他不用言語,而是直接抱她上床。

  「宗人府……」她頓時口乾舌燥,整個思緒亂成一團。

  「閉嘴。」他第N次叫她合上嘴巴,不讓她說話,不過這根本做不到。他擾人的舌正深入她的咽喉,喚醒她沈睡已久的慾望。

  ……

  他的舌頭,好像帶有一點點酒味,他是不是喝酒了?

  想著想著,白曉舟很快陷入熱吻之中……

  ☆ ☆ ☆ ☆ ☆ ☆ ☆ ☆ ☆ ☆ ☆ ☆ ☆ ☆

  他一定喝酒了。

  隔日清晨六點鐘不到,白曉舟從睡夢中驚醒,才搞清楚怎麼回事。

  她迷迷糊糊地看著身邊的宗人府,他還在睡覺,睡容沈靜且安詳,好像睡著了的戴維雕像,渾身充滿了力與美。

  他們、他們!

  捧著發燙的臉頰,昨晚發生的事在她的腦中打轉,一幕幕躍入她的眼前。

  首先,她因為皮膚過敏睡不著,到走廊散步,因而遇見他。

  接著,她沒帶鑰匙,不得不暫寄他的房間留宿,還借了他的浴室洗澡。

  最後,她向天借膽跟他表白,他竟也沒有拒絕,一把抄起她放在床上,然後他們就莫名其妙的上床了。

  這可怎麼辦才好?

  白曉舟依稀記得,他吻她的時候,舌尖還散發著濃濃的酒味,那代表他們上床之前他喝了酒,說不定他是因為喝醉酒才糊里糊塗跟她上床的,等他醒來,會不會翻臉不認帳了?

  實在是被他諷刺怕了,也因為自己天生沒有自信心。白曉舟在事情發生以後,心底竟湧上一股慌亂,不知如何是好。

  她的衣服……她的內褲在哪裡?

  有一則網絡笑話是這麼說的,通常女人在做愛後第一句話是:「我的內褲在哪裡?」現在她終於能夠體會。

  慌慌張張又兼偷偷摸摸的找到內衣、內褲和上衣,白曉舟顧不得還在酸痛的大腿,悄悄溜下床,小心的穿上衣眼。

  她沒有辦法面對他……不,她一定不能面對他。她必須在他醒來之前離開他的房間……不,或許還應該離開旅行團,她不想留下來看他嘲弄的眼神。

  白曉舟匆匆地穿好衣服,趁著她還能思考前離開宗人府的房間。他還在睡,睡夢中的他,少了平日的尖銳,多了一分柔和的光采,在燈光照耀下更加迷人。

  突然間,她的腦海裡浮現出他的大手掌握住她柔胸的影像,那是他們昨晚做愛的鏡頭,她頓時感到一陣暈眩,一刻也不敢逗留。

  快逃,白曉舟,妳快逃!

  白曉舟一心一意只想逃離宗人府的視線,於是悄悄鬆開握著的門把,將宗人府隔絕於她的視線之外。

  光逃避他的視線還不夠,接著還要逃避他的人。白曉舟先是按隔壁房間的電鈴,同房大姊迷迷糊糊地起來開門,還問她幹嘛這麼早起?

  她向來不太會說謊,因此支支吾吾了一陣子,就隨便唬卡過去了。同房大姊聽得一頭霧水,正想請她講清楚一點的時候,又看見她拖出行李箱,埋頭整理行李,同房大姊更加莫名其妙。

  「怎麼這麼早就在整理行李,還不到六點。」他們的確預定今日返國,但是晚上的班機,他們一整天都還有行程。

  「我臨時有事,不跟你們一起回去了。」她一股腦兒地把所有東西都丟到行李箱裡。

  「妳要跳機?」所謂跳機就是指不跟同團回去,自行安排之後的旅程。

  「嗯。」她胡亂點頭。「我在漢城的朋友臨時CALL我,說有事情要找我幫忙,叫我留下來。」胡亂點頭還不夠,她接著又胡亂編借口。

  「這麼巧?」同房大姊仍是一頭霧水。「怎麼之前沒聽妳提過妳在漢城有朋友……」

  「因為不重要啊,我就沒提了嘛!」白曉舟笑笑,兩手用力把行李箱壓上,就要跟同房大姊說再見。

  「我去跟領隊說我不跟你們回去了,妳多保重。」白曉舟握了握同房大姊的手,又把尚未發酵完畢的泡菜留給她,接著便提起行李去找領隊,一直到她走得不見人影之後,同房大姊才想起,她沒留下電話地址。

  見到了領隊,白曉舟天花亂墜的編了一些朋友有多需要她的謊言,一邊說,一邊覺得不安。尚未清醒的領隊除了點頭之外別無他法,客人要跳機,他這個領隊又不能強留人下來,只好隨她了。

  當天早上天還未亮,就看見一個瘦弱的女生,扛著一大箱行李走出飯店。一直到出了飯店,白曉舟才發現外面在下雪,而且雪量還不小。

  她仰起頭,看著雪花從天際直落而下,猜想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下雪的?也許是昨晚。

  白色耶誕……

  想起昨晚,想起她第一次在機場遇見宗人府的情景。白曉舟不自覺地伸出手捕捉雪花,以彌補她得不到的愛情。

  宗人府同樣被夢境驚醒,轉頭看向窗外紛落的雪花。

  ……下雪了,雪花像是白色巧克力片,又像是糖霜似地覆蓋在建築物上,雪國景色看起來格外美麗。

  ……她人呢?

  宗人府一起床,就急著找白曉舟,可是她不在房裡。

  ……該死,跑哪裡去了?

  他一生從沒有和女人過夜,起床後對方卻跑得不見蹤影的經驗,感覺起來特別難堪。

  ……也許她覺得不好意思,先回房去,等等就會出現。

  宗人府替白曉舟找借口,一方面自己也需要,他從沒有料到他們會上床。

  他看看腿間沾著的血跡,瞬間不知做何感想,她竟然還是處女。

  ……

  「Shit!」他忍不住開罵。

  都說自己交了二十幾個男朋友,結果卻比只交了一個男朋友的還純潔,真是莫名其妙。

  對宗人府來說,男女關係從來只是成人間的遊戲,他並不特別重視。可不知怎麼地,每當他這麼想的時候,白曉舟那張小臉就會自動閃進他腦海裡,悄悄在他心中佔領一個位置,揮都揮不走。

  ……他該不會是喜歡上她了吧?

  宗人府一生從沒像現在這般不確定過。

  他做什麼事都很篤定,幾乎到接近自大的程度,唯獨這件事能讓他猶豫,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繼續和她見面。

  ……啊,管他的!

  爽快地搖搖頭,宗人府決定水來土掩、兵來將擋。喜歡就喜歡,頂多承認自己中箭落馬,喜歡上一個笨蛋就是。

  宗人府一心認為,白曉舟是因為不好意思跟他見面,才暫時回房間。因此當他在餐廳也沒看見她,在大廳等待退房她也沒出現時,才會顯得特別驚訝,她到底上哪裡去了?

  不得已,他只好去找領隊,只見瘦小的領隊不在意地答道──

  「哦,白小姐啊!她說漢城朋友臨時有事,不跟我們回台灣了。」換句話說就是跳機。

  「她什麼時候說的?」宗人府聞言臉色發白,這小妮子什麼時候有朋友在漢城,他怎麼都不知道?

  「今天早上。」領隊解釋。「她一大早就來按我房間的電鈴,說是漢城朋友臨時胃痛還是得了肝炎……我想不起來了!總之,她特地來通知我不能一起回台灣,還拚命道歉,真是個好女孩。」值得嘉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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