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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向日葵 秋意在海明的校園肆虐,西風將銀杏撲得澄黃明艷,片片小扇似的銀杏葉乘風而降,宛若桃花源的落英繽紛之美,撩撥得海明的學子在下課鐘響了都還不想回家,紛紛在銀杏簇擁間留戀。 風清身子一彎,拾起地上的一片銀杏葉,捻住其葉柄處,轉啊轉的。 「妳看,真的很美,對不對?」問向身旁的好友。「秋天,真是很美的季節,熙楓的楓應該也紅了吧?」 「妳別把話題跳得那麼快好不好?」單曉棠一臉受不了地看著風清。「我們之前在說那個男的,那個叫席……席什麼的?」 風清看著單曉棠一副等著下文的樣子。「少凌。」 「對!」單曉棠擊掌道。「妳被他欺負了,妳知不知道?!」單曉棠兩手抓著風清的肩膀,慎重事地問道:「嗯?那一向把妳擺在第一位的翠姨去哪了?怎麼還不曉得要拯救妳?!還有,那個席家,那個席家也太過了吧?!妳都發燒了還想繼續麻煩妳!妳呢,也別老是悶不吭聲,妳就是這樣不說話,大家都一副吃定妳的樣子!」單曉棠氣憤得手都不禁往腰際叉,白皙的心型臉蛋撲了兩朵徘紅。 「曉棠。」風清笑了。她真的需要一個像曉棠這樣的朋友在身邊,總讓她感到朝氣和溫暖。「妳真的好可愛啊……這個給妳。」風清抽起單曉棠書包中的一本書,將手中的銀杏夾進書頁中。「就當妳這麼護衛我的報答。」將書放了回去。 單曉棠愣愣的。「風清,妳別老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好嗎?」那她這樣氣得義憤填膺又是何必呢? 「妳又不是不知道我家和席家的淵源……」話裡透露出淡淡的無奈。「反正,我和他的交集也只有現在,不要緊的。」過了……就算了吧。 「現在?」單曉棠單挑起一眉,嗤之以鼻:「我可沒有妳的自信!」 「我只是不願意想太多。」 「我看妳根本沒有想--」單曉棠末完的話因風清突然停下的腳步打住。「妳停下來做什麼?前面有什麼好看的嗎?」她順著風清朝前方定住的視線看去。 「是他。」風清怔怔地又舉步向前,心底為那乍然出現的身影閃著疑惑。 單曉棠很不解。「欸!風清,妳怎麼愈走愈快?」害她也要跟著加快步伐。 沒多久。「妳來了。」倚在校門門柱旁的席少凌抬眼看著方停歇下來的風清。 風清微喘著。「你怎麼會在這裡?席家的司機沒來接你回去嗎?」 「他還在那裡等著。」不過,司機來接他回去和他是否要回去是兩碼子事。 風清順著席少凌的視線看到了司機。「你不回去嗎?」 席少凌斜揚起嘴角。「妳要問就該問--我等了妳多久?」 「等我?等我做什麼?」 「等妳好跟妳一起走啊。」席少凌說得理所當然。「走啊!」手一扣,就要將風清拉離開。 風清抽回自己的手。「等等。」對他前進的方向和司機所在的位置相反感到奇怪。「你不搭你家的車嗎?」 席少凌將嘴一撇。「我以為我表達得很清楚。」 「司機開空車,回去怎麼交代?」尤其目前這個時期,如果司機真的開空車回去,恐怕免不了一頓責罰。 「我可管不了那麼多。」席少凌聳了聳肩。 風清心底明白他是不會搭席家的專車回去了,於是移動腳步,往司機的位置前進,想要告知她將與席少凌同行一事,好讓他能回府交差。 等到風清一離開後,席少凌不耐地看了單曉棠一眼:「妳看夠了沒?!」 索性將眼睛合上。今天他的眼睛已經被大家盯了一整天……他已經受夠了。 「風清。」單曉棠對折返的風清喚道。「這漂亮的男生是誰啊?」一臉的興味昂然。「他的眼睛是灰藍色的耶!真是酷!」眼珠轉了一圈:「不過脾氣不太好。」又無所謂地一笑。「但他的外表可以彌補這個缺憾。」 風清聽著單曉棠的話,不免有點緊張地看向席少凌,怕惹他不愉快,但只見他依舊一副假寐的樣子。 「他就是……」有些猶豫。「席少凌。」 「席少凌?」單曉棠不敢置信地指著那假寐似的人兒。 見風清點了點頭。 「席少凌!」單曉棠依然指著他,而力道卻重了不少。「呵!果然就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傢伙!」也不管席少凌是否搭理她,就自顧自地說了起來:「你來這裡幹嘛?!要是找風清就不必了!裝腔作勢個什麼勁啊!你都害得風清感冒發燒了!」她一面說一面揮開風清制止她繼續說話的手。「風清,妳幹嘛?妳讓我說!這人,得趁早給他下馬威才行……」 「少在那兒鬼吼鬼叫的!」席少凌輕輕地掀起眼皮,不帶善意的眼神直直地看向單曉棠,眼睛睨得很挑釁:「這一切--都不、關、妳、的、事。」像是要一字字敲進她心裡般。 風清急著安撫被席少凌惹得更怒的單曉棠。「好了、好了,妳這是在做什麼?」深怕此情此景一發不可收拾。 「我這是在做什麼?!」單曉棠將怒焰轉至風清身上燒。 「好好好,我說錯了……」風清覺得頭疼,後悔極了告訴單曉棠誰是席少凌。 忽然,「碰」地一聲斷了風清的情緒,她尋向聲音傳出的位置-- 「你怎麼了?」風清連忙至突然暈厥過去的席少凌身旁,她跪著,微微攙扶起他,將他的頭放置在自己腿上,手撫著他的臉。「好燙!」手依舊采著他的體溫。 「曉棠!」風清對嚇愣的單曉棠說道:「妳趕快去手語社社辦找導師!她現在會在那邊!」 話畢就見單曉棠往校園裡跑去,風清緩了口氣,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席少凌身上,又將自己發冷的手往他的額頭放去,望能降低熱度。 ☆ ☆ ☆ ☆ ☆ ☆ ☆ ☆ ☆ ☆ ☆ ☆ ☆ ☆ 秋天的夜已泛著冬的冷調。 「他怎麼了?」唐萃萃問著方進屋的風清。憂心正昏睡於己家沙發的席少凌。 「他發燒到四十度,吊點滴後,燒退了不少。」一切幸好有老師的幫忙。 唐萃萃震驚不已,手立即覆上席少凌的額頭。 「還燙著呢!」鎖著眉頭。「怎麼把他帶回我們家?妳白姨知道嗎?」 風清搖搖頭。「醫生說,應該是因為延誤就醫,所以才會發燒得這麼嚴重。」 又解釋:「他也淋了那場雨,應該是昨晚就發了燒,不過他好像沒把身體不舒服的事跟白姨他們說……今天他還等我下課,說是要跟我在一起,之後就這樣了……我想……我想他應該是不想回席家吧。」 唐萃萃鬆了眉頭。「這孩子昨天淋了那場雨,也不吃晚飯,本來早餐也是沒吃的,這樣怎麼不會病得更嚴重?」瞭解了緣由,也放心了些。「他真是倔……妳想得沒錯,他應該不想回席家。」他還不曉得如何面對吧? 「倔……」風清看著席少凌的睡容,不清楚心中正起的躁動是為了何故。 ☆ ☆ ☆ ☆ ☆ ☆ ☆ ☆ ☆ ☆ ☆ ☆ ☆ ☆ 唐萃萃小心翼翼地將席少凌安置在風清的床上,又將冰枕枕著,安妥一切。 「真的沒問題嗎?」輕聲問著風清。 「我要準備明天的考試,可以一邊看著他,再說妳明天也要到花坊上班,若熬夜照顧他,妳會太累。」由她來照料是比較適切的。 「妳書讀好就來我房裡睡,記得把我叫醒,再由我來看著他。」唐萃萃捧著風清的臉,吻了她的額。「親愛的,晚安。」 「媽,晚安。」風清吻上唐萃萃端在她臉前的額。晚安吻是她們母女的習慣,自從風拓人走後……她們必須更親暱,來確定彼此的存在。 唐萃萃在探了探席少凌的體溫後離去。風清在唐萃萃離開後,將房裡的燈光調至昏黃,便舉步到睡著的席少凌身旁,趴在床畔,第一次仔仔細細地看他。 她輕理著覆在席少凌額上的發,將它們全撥至一側,露出飽滿的天庭,深黑的雙眉揚在高高的眉骨上,雙眼閉成了兩道好看的弧度,一對又濃又密的眼睫毛令他的眼睛更不容人忽視;鼻樑挺得不像話,鼻準頭呈鷹勾型;一道好看的唇正鮮紅著……風清不得在心裡承認,他真的長得很好看。 看著現在的他,看不見他那雙灰藍色的眸子。 那雙灰藍色的眸子,是教她心驚的……她和他第一次相遇是在那場雨,那場雨模糊了他的臉,臉都模糊了更遑論他的眼睛,在真正看到他那雙灰藍色的眸子時,她想到了那件灰藍色的格子襯衫,其實那場雨……也有著灰藍色深郁的味道。 他真是倔……風清的心裡正迴響著母親在客廳說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