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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季葒    


  冠惟鑫垂眸瞥了眼腕上的名表,時間指著十點鐘,他六點鐘就來這裡等,已經足足等了四個鐘頭。

  這是他頭一回肯耐心等候一個女人,但這個女人卻該死又任性的完全不屑於接受他的心意。

  時間用著極慢的速度走向十點五十分,冠惟鑫看著一輛紅色小車緩緩接近社區大門,停在大門門口。

  接著從紅色小車的後座下來一個身材高挑、打扮入時的性感女人;那女人下車之後,又彎身扶著另一個女人下車。

  琥珀色的眼眸瞇起。

  他一眼就認出那輛紅色車子,還有從後座被人扶下來,看似一點走路力氣都沒有的鞏恬心。

  冠惟鑫打開車門下車,夾帶著強大的氣勢,以極快的步伐靠近她們。

  就在丁蔤蓎扶著醉倒的鞏恬心要踏進社區大門時,冠惟鑫以強佔之姿從丁蔤蓎的手中將鞏恬心攬了過來,充滿佔有意味地將她緊箍在自己的懷中。

  丁蔤蓎張著明媚的大眼,看似無辜卻隱含控訴地看著冠惟鑫。「呃……冠先生,你這麼快就來跟恬心要錢喔?你很缺錢嗎?」

  她記得鞏恬心剛剛在PUB喝酒時,對她和靳可愛提到,冠惟鑫逼她還錢的期限是三天不是嗎?怎麼還不到一天,他就出現在這裡?還一副氣勢凌人的模樣?

  他來跟女人要錢?!

  這句話對他而言簡直是侮辱!不過,他卻沒立場反駁……因為這正是他用來對付鞏恬心的爛手段。

  面對丁蔤蓎的指控,冠惟鑫眼角微微抽動一下,銳利的眸掃向也有幾分醉意的丁蔤蓎,緊凜著俊容,不發一語地攬著鞏恬心,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你不能把恬心帶走。」丁蔤蓎帶著一臉嫵媚的笑意擋在他的面前。

  「我為什麼不能?」他冷冷地撇唇。

  「不能就不能,不需要理由。」

  他從不曾見過有哪個女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囂張的!

  冠惟鑫嗤之以鼻地說:「她是我的女人,妳說我有沒有權利,」

  她無懼地揚高下巴瞪他。「如果你不愛她,就放開她,別老是把『我的女人』這句討人厭的自大話掛在嘴邊。」她駁斥回去。

  「我愛不愛她不關妳的事──」冠惟鑫冷然地撂下話。

  他話還沒說完,身後就有個女人來搶白。

  「你不尊重她,以為替她安排一切就是對她好,硬是讓恬心失去女人該有的自主權和尊嚴,這樣的你根本沒有權利擁有她!」

  冠惟鑫僵硬地轉身,看見了一名個子嬌小的年輕女郎──她是斬可愛。她把鞏恬心的紅色小車暫時停在路邊,然後馬上就跑過來為丁蔤蓎肋陣。

  看來膽敢對抗他的女人,不只一個而已,眼前一下子就又蹦出兩個來。

  冠惟鑫俊顏陰沈到難看至極。

  「冠惟鑫,如果你還這麼沙豬的認為鞏恬心是你的附屬品,必須聽你的安排、受你的氣,那麼你這輩子都沒有權利再接近她一步!

  「女人並不需要靠男人才能過活,如果你把恬心當成你身邊的那些拜金女郎,那你就錯了!」她說的每一句話,都讓冠惟鑫臉色更顯難看鐵青。

  丁蔤蓎乘機上前,企圖要把醉得不省人事的鞏恬心,從他懷裡搶回來。

  但是依冠惟鑫霸道的個性,他是決計不可能會輕易拱手讓出鞏恬心的。

  他俊容線條緊繃地將鞏恬心扛上了寬肩,並以長臂揮開在他身邊叨念數落的丁蔤蓎,然後昂首闖出兩個女人包圍的範圍外。

  「喂……你不能把恬心帶走……」靳可愛人雖嬌小,但膽量可不小,她首先追上去要攔人。「你要走可以,但是你得把恬心留下!」

  笑話!他要是將鞏恬心留下,他就不姓冠!

  「冠惟鑫,你這樣做簡直是土匪的行為!」穿著高跟鞋的丁蔤蓎也扭腰擺臀地跟著追了上前。

  敢當街罵他是土匪?!

  這個女人他會記得的,冠惟鑫眼眸泛冷,腳步拉大加快。

  由於冠惟鑫的長腿步伐矯健,他很快地把那兩個微醺的女人拋在身後,並將鞏恬心抱上車,迅速駕車離去。

  靳可愛和丁蔤蓎瞪著絕塵而去的跑車瞪眼插腰。

  醉得一塌糊塗的鞏恬心就這麼被冠惟鑫給擄走了,不知道她醒來見到冠惟鑫後,會有什麼反應……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會,只盼鞏恬心能自求多福了。

  ☆ ☆ ☆ ☆ ☆ ☆ ☆ ☆ ☆ ☆ ☆ ☆ ☆ ☆

  將爛醉如泥的鞏恬心扛進屋,放至大床上,冠惟鑫傾身直盯著她酡紅的睡顏瞧。

  看來,她酒真的喝多了,臉頰紅如火焰,渾身充滿酒氣。

  但,她幹麼喝酒?心情不好嗎?

  看來受情緒影響而心情惡劣的不只有他而已,她也是……冠惟鑫這樣子一想,心情好過了些。

  至少不是只有他一廂情願的把自己搞得情緒大壞,看來她也是如此;見她也不好受,他冷硬的心霎時柔軟下來。

  他有半個多月沒碰她了,他該死地想念極了她的滋味……

  他情不自禁地俯下唇,想吻一吻她;此時躺在軟床上的鞏恬心,輕嚶一聲翻過身去,剛巧避開了他湊過來的嘴唇。

  冠惟鑫嘴角抽動一下,僵在床邊,眸子迸出惱怒的火光,直盯著她纖細的背脊。

  鞏恬心睡得爛熟,壓根兒感受不到他所投來的薄怒目光,被屬於他氣息的被單暖暖地圍繞著,她睡得舒服極了。

  嘗不到甜頭的冠惟鑫,凜著俊容步出房間外的陽台,沉默地點了根煙抽起。

  煙霧在週身裊繞,他斂起了眉眼,仔細回想著那兩個膽敢攔他,還對他放話的女人所說的話。

  他的霸道和命令式的態度,真的會讓鞏恬心不好受嗎?

  冠惟鑫破天荒地檢討起自己向來傲然自負的個性。

  在他的世界裡,他向來都是使用命令式的詞彙來支使別人,而且從來沒有一個人膽敢不接受的,唯有鞏恬心……

  他認為她反抗不願接受他的安排,是因為他太過寵她,才會讓她過分地作出如此不智的舉動來。

  但是按照鞏恬心那兩位鄰居所說,事情似乎不是他所想的那樣。

  鞏恬心她想要的只是保有在他面前的尊嚴,而非惡意地要反抗他。她有她的想法、她的理想;她想要擁有獨立自主的空問……

  琥珀色的眸閉了閉,他霍然想通了──她的堅持只是不想全都仰賴他過活而已。

  事情原來竟是如此的簡單,但他卻把它搞得既複雜又混亂。

  冠惟鑫不得不自嘲的承認,這一回他的手段錯了,而且他的一些指控言詞還深深地傷害了她……

  熄了煙頭,他轉身回房,立在床邊解了衣服,然後躺上床褥。

  熟睡的鞏恬心仍背對著他,他伸出長臂將她扳過身,親密地將她攬進自己寬闊的懷中,傾身在她的額心落了一個寵溺的親吻。

  他擁著她,一夜好眠……

  ☆ ☆ ☆ ☆ ☆ ☆ ☆ ☆ ☆ ☆ ☆ ☆ ☆ ☆

  長密如扇的漂亮眼睫眨了眨,再眨──

  她怎麼會躺在他的床上,還賴在他的懷中?

  她該不會是喝醉了以後,自己送上門到這裡投宿的吧?!

  這是鞏恬心清晨睡醒時的第一個念頭,她錯愕的臉上浮現像被雷劈到的驚詫表情。

  他裸著身,結實黝黑的手臂佔有性地摟著她的腰,緊閉的眼和沈穩有序呼息,顯示他還陷於熟睡狀態當中。

  震驚的鞏恬心悄悄移開他擺在她腰肢上的沉重手臂,並挪開他纏在她下身的長腿,然後屏著氣小心翼翼地起身下床,大氣不敢喘一下的腳步直往房外移去。

  現在這個情形她實在是難以揣想,畢竟目前他們之間的情況很糟糕,而她卻厚臉皮地自己送上門來,這豈不是更讓他有侮辱取笑她的權利?!

  天哪!他該不會是以為她沒錢還他,又怕官司纏身,所以又再次打算來色誘他吧?!

  想到這裡,鞏恬心一張俏臉就蒙上層濃濃的郁色。她無法再次面對他的嘲諷譴責,所以她頭疼地邊往大門移動邊祈求,但願他別醒來……

  不過,事與願違。

  正當她一手緊張地抓著裙襬、一手碰到門鎖的同時,冠惟鑫沈冷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妳在做什麼?!」

  背脊倏然一僵,她釘直在門前,不敢回頭。

  還是把他給吵醒了……

  可是她明明很小心的沒發出任何聲響,為何還是吵醒了他?

  冠惟鑫雙手抱胸,赤裸著上身,下身僅著一件貼身衣物,昂然站在床邊。「回過頭來看著我。」

  深邃的眸子直盯著她僵硬的嬌軀,他討厭她背對著自己。

  她咬著粉唇轉身,以戒慎的眼神看著他,硬著頭皮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吵醒你的……」她迅速地瞥他一眼後,馬上移開目光。

  「過來。」俊容微凜。

  他不需要她的歉意,他現在要的是摟她入懷。

  「我……過去幹麼?」訝然抬眼,她皺眉又皺鼻的,對他的命令感到不解又遲疑,帶著點恐慌地說。「如果你是要我還錢的話,我可以老實的告訴你,我沒錢,不過我會想辦法籌來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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