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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淺野薰 她賞他白眼,「關我什麼事?」 龐德重重吁一口氣,彷彿有多委屈,「就因為你的高跟鞋老是卡在石縫裡,行焰才抓我來補石階,沒事穿什麼高跟鞋啊!」 單行焰起身在她耳邊悄悄地說:「這樣就不用再擔心你會摔跤了。」 語晨看著他,眼底激動得熱起來。 她看到了一個男人對女人最細心的對待,於是,忍不住哭了。原來浪漫只是一種心態而非形式,沒有玫瑰花、沒有燭光晚餐,卻勝過一切。 「嗟,頭腦簡單的女人,用得著這麼感動嗎?」龐德表情誇張地嚷嚷。 「我就是感動不行啊!」既使他沒說甜言蜜語,也已深深感動她。 「呵!單行焰,平常對女人不是很酷的嗎?沒想你也有感動女人的本事,難得,真是難得。」龐德存心消遺。 「什麼話,我有這麼冷血嗎?」單行焰抗議了。 「有!追過你的女人那一個不是被你無情的氣走,有時候我還覺得你這個人真的很怪,同學兼同事這麼多年,從沒聽過你訴苦也不講心事,不是冷血是什麼?」 「我沒有心事,自然沒苦好訴。」單行焰微笑,再蹲下身修補下一段石階。 「哈!這麼罩啊。」還笑咧,可惡可惡,得意什麼勁。 她笑說:「不然像你那樣整天唉唉叫,才叫熱情?」 「呸呸呸呸!呸你的烏鴉嘴,什麼唉唉叫那麼衰,我鴻運當頭。」 見他呸得那麼激動又起勁,語晨哈哈大笑。 龐德瞥了單行焰一眼,低聲道:「你不知道行焰有多驕傲,我們集團老闆的千金對他情有獨鍾,天天藉機來找他,甚至討好他,不知羨煞多少人,可他竟然說,如果那女人敢再來煩他,他就要遞辭呈不幹。」 「真的?」語晨瞪著他。 「什麼真的假的。開始我也很納悶,現在才知道原來他已經有你了。說真的,我以前就一直想,和他談戀愛的女孩一定會被他悶死,沒想到他竟然這麼細心啊!小妞,他很寵你喔。」 是啊,有他的呵護,真的幸福!語晨臉紅,笑咪咪地離開。 但她心裡卻想:他們真的是一對戀人嗎?如果是,為何會覺得一點都不踏實? 也許是單行焰太出色了,俊俏的臉孔不難找,重要的是坦蕩蕩、氣宇軒昂的男人風度,以及那份低調、含蓄、踏實、內斂的氣質,顯得萬中選一。 這內外兼俱的男人,完美得讓她心悸也害怕,怕抓住了他又失去他……不,她何曾抓住過他了? 夜裡,語晨從陽台爬過去找單行焰。 屋裡燈光暈黃,音響播著古典鋼琴協奏曲,他垂眸斜倚在躺椅上,手邊攤著一本國家地理雜誌。 她悄俏走近輕輕拿開雜誌,他睡得極熟,都沒被驚醒,她就這麼貪渴地凝視著他沈睡的面容,心頭漲滿了說不出的幸福感覺。 她想,她對他的愛戀,可能遠比自己想像的還要深。 「語……」單行焰皺眉移動身體,額頭冒著汗,斷斷續續的囈道。 語晨立刻握住他的手,「我在這兒。」 「唔……你來啦?」他翻身坐起,剛睡醒的低啞嗓音帶著些許性感,令她為之迷眩。 「你作惡夢了?」她伸手拭去他額頭的汗。 「有嗎?」他站起身順勢摟著她,將臉埋入她的發問,溫熱呼吸輕灑在她耳畔。 「你一定常作夢,生病和睡覺的時候,還會不自覺夢囈。」 「我都說些什麼?」他好奇問。 「你說得含含糊糊的,誰知道?」她摟住他,親親他的臉,「行焰,你不快樂嗎?」 「為什麼這樣問?」他一怔。唉!這句話真把他打敗了,他多久沒聽到這種溫暖的問話,多久沒人這樣關心他的快樂了? 語晨被他眼中的陰鬱震懾住了,輕輕偎進他胸懷,「把你心中不快樂的事告訴我,我想知道,不是為了好奇,而是因為我關心你。」 她笑著說,沒想到他低頭就給她一個狂熱的吻,把她吻得天旋地轉、難以招架,甚至虛軟得站不住腳,只能迷亂地迎合他。 半晌,她還以為他會有更進一步的舉動,但是他什麼也沒做便放開她,「很晚了,你該回去了。」 才十點左右,他就這麼對她說,所以,怎能叫她不質疑——他們真的是一對戀人嗎?唉!那有戀人急著分開的、那有戀人這麼循規蹈矩的、那有戀人…… 「可是……」她微笑了下,看著他紅紅的臉說:「今晚……我想留下來陪你。」 他震住,望著她,語調低沈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她深吸一口氣,踮腳柔柔地吻著他的眉心、鼻尖、唇…… 「語晨,別這樣……」他胸口緊窒難以喘息。 「我愛你。」她大著膽子,伸手撫上他的胸膛。這已是她所能做到勾引的極限了。 單行焰為之震懾,閉眼做了個深呼吸,然後抓住她的手低吼,「別鬧,這樣不好玩。」 語晨也震住了,她是費了多大的勁,才鼓起勇氣這麼做,可他就是……很、理、智! 望著沉默的她,他低喚一聲,「語晨,我送你回去。」 「你……」她真的哭了。他永遠那麼自製、那麼理智得叫她氣結。 他大大的歎息說:「你真的很傻。」 「對啦,我就是傻、還笨,如果這樣讓你困擾,就當我什麼都沒……」她哽咽,不笨就不會做這種蠢事。 第四章 單行焰望著語晨離去的落地窗,發現外面正下雨,想到她好沮喪的樣子,叫他感到心疼和不捨。看見她哭泣,他的胸腔感到一陣繃緊,好痛、好難受。 也曾經聽過別的女人對他說過「我愛你」,但他卻無動於衷,這次因為是語晨說的而震住了。他不是沒感覺,卻因為猶豫而叫她難堪了。 想了想,他學她爬過陽台進入她房裡。 一進屋,便見她柔軟的嬌軀趴在情侶椅上,一隻小巧的裸足垂在地面,這單純的畫面在他看來,像是……誘惑,彷彿刻意挑起他每一根神經。 他不是窺視狂,偏偏熾熱的目光移不開,心底一震,扯扯領口想喘一口氣。 「你……怎麼來了?」語晨察覺房裡有人,迷迷糊糊的張開雙眼。 「我怎麼來了?你哭得我心慌意亂,還敢問我怎麼來了。」他心底湧起一股衝動,倏地上前用力環住她的腰,讓她與他對視。 是這樣嗎? 他眸底閃著某種她無法明白的情緒,是歉意、憐惜、還是其它,語晨分不出來,只知道那樣的眼眸,叫她的心揪得好緊。 「你還淋雨,不怕又生病?」她咬咬唇,撥撥他發上的水滴。他身後那片落地窗玻璃滑下美麗的雨痕,別有一番情調。 「生病總比看到你流淚的好。」天知道他在跟自己的慾望抗爭,就快無法克制了。 她低下頭,偷笑起來,單行焰從落地窗玻璃上,發現她甜美的臉漾著微笑。 此情此景怎不叫他平靜的心波瀾起伏,他就是欣賞她的直率,任何不愉快在她心裡逗留不久,她開朗快樂的個性根本不會趁機拿喬或得理不饒人,更別說記恨記仇了。 他親暱地摟著她,低聲說:「今晚陪我?」 「呃……」雨聲很大,但她聽得很清楚,羞赧地推開他,「為什麼?你、你以為你是誰啊?」 他上前一步,將她再攬入懷裡,低頭在她耳畔問:「那麼今晚,我留下來陪你好嗎?」 聞言她熱淚盈眶,說不出一句話。 「好不好?」他再問。 語晨還是沒有回應。 「不好,那我要走了。」他失望的轉身就要走。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她急了,拉住他偎進他懷裡。 單行焰倏地感覺到胸口濕濕的。她哭了嗎? 他心疼的抱緊她。「幹麼哭?」陪與不陪她都要哭? 語晨眼淚撲簌簌掉下來。 他低著頭微笑安慰,「是不是很難決定?看你哭得好可憐。沒關係,我等你決定好再告訴我·」 「才不是這樣。」她更急道。 「那你倒說說看,到底是哪樣?嗯。」他一手攬住她的纖腰,傾身含住她的耳垂,態度十足威脅。 她繃緊身體抬頭望他,伸手撫著他的眉、他的鬢角。 這男人啊!低調含蓄、情緒沈穩、個性深藏,心思複雜得令人難以捉摸,那雙幽黯的眼眸藏著什麼,從來都不是她能懂的。 她鼓起勇氣,直截了當地問:「我們到底是朋友還是戀人?」 他臉一僵,直把她逼到角落,「到現在你居然還問這種問題。」 「我……」單行焰第一次對她生氣,她慌亂的靠在牆上,緊張地舔舔唇辦。 他目光熱得像一團火般焚燒著她,「該死,你在誘惑我……」 瞬間,她感覺到他的身影籠罩住她,他的唇吞噬了她的慌亂,直接又霸道且懲罰意味濃厚的與她糾纏。 單行焰雙手撐在牆上,將她困在臂間。以少見的專制口氣威脅道:「朋友是這樣的嗎?下次敢再問這種問題,我就給你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