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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夏榆 「當然,我已經告知他,如果他再躲著茉莉家族,那麼,我會不客氣的將這些照片寄給柴崎夫人。」 柴崎官遙挑起右眉,有點驚訝的看向他。 「你怎麼會知道小媽是我弟的致命傷?」 莫利壽冷笑後站起,為了保護莫家僅存的命脈,就算是天大的秘密,也難逃他的細查暗訪。 「喂,莫利壽,如果我弟沒出現在玫瑰坊的新屋,你該不會真拿這些東西交給我小媽吧?」 「反正我父親也走了,柴崎夫人對人世間還有什麼好眷戀的?」 接收到莫利壽那雙為求目的而不顧一切的堅定眼神,她倏地感到背脊發涼,雞皮疙瘩冒全身。 她故作鎮定的又問:「那麼,你的尤加利呢?」 當她提起莫利喜時,她明顯感覺到,莫利壽的表情突然從冷漠轉變成溫柔的笑容。 「她遠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堅強。」 堅強?她可不這麼認為。 一個昏迷不醒,甚至差點被判定為植物人的人,能有什麼了不起的堅強意志? 「一個不會動的半死人,值得你那麼拚命嗎?」 「當然。就算她不能動,柴崎介仍應該守候在她身邊。」 「莫利壽,你真的不認為……他們應該分開嗎?」 他冷眼掃向她,「如果這句話由妳小媽提出,我絕對不會緊咬著他不放。」 「你的意思是……」她突然有點胃痙攣的不適感。 「柴崎介想了斷這一切,就得請柴崎夫人親口告訴我。」 「你……」 言盡於此,柴崎官遙的心瞬息涼了大半。 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小媽要是知道寵愛的兒子棄昔日愛人安排的新婚妻子於不顧,那她不堪一擊的心臟,肯定無法承受殘酷事實而病發的一命嗚呼。 這也是大夥兒都還瞞著她柴崎介並未出現茉莉家族的原因。 只是,一向以孝順聞名的柴崎介,真能甘心入茉莉家族? 還有,他真能忘記與他相戀三年的超完美昔日戀人,白端羽嗎? ☆ ☆ ☆ ☆ ☆ ☆ ☆ ☆ ☆ ☆ ☆ ☆ ☆ ☆ 「已經分手了?難怪……難怪……」 柴崎官遙連說了兩句難怪,而且是越講越小聲。 怪不得柴崎介會如此作踐自己,原來那位完美的百分百戀人,已經先棄他於不顧。 「什麼時候的事?」 「半年前的某個夜裡。」 吃著意大利面,柴崎介的眼眶發黑,想必連日來應該都不成好眠。 「你去看過尤加利了沒?」 他沒有反應。 他壓根不想理會莫利喜,所以連道義上的探望,一次也沒有。 突地,他停止卷意大利麵條的動作,抬起頭望向柴崎官遙。 「妳認為我有錯嗎?」 她楞了一下。 他有錯嗎? 認真說起來,他也沒錯。 他和莫利喜根本連面都沒見過一次,就被小媽派人從東京押回台灣,說是要結婚,更何況她後來變成那樣……當初,自己也被這個喜訊給嚇了一跳。 「不管你有沒有錯,莫利壽那傢伙握有你和別的女人溫存的證據,我不認為他是開玩笑的。」 索性將叉子放下,柴崎介推開餐盤,然後托著下巴望向窗外,食物對他來說,已經索然無味了。 「阿介,幹麼還留著小山羊鬍,乾脆剃掉算了。」 柴崎官遙想扯開話題,搞些輕鬆氣氛,可他卻一臉充耳不聞的模樣,逼得她只好拿起雜誌,一口接一口的將意大利面塞進嘴裡。 這時候還是別自討沒趣的好。 然而,柴崎介並未如她所想的一般繼續發呆,因外頭正有一幅景象,吸引他的目光。 有個女人留著卷卷的長髮,坐在噴水池的磨石岸邊,輕晃著修長的雙腿。而令人疑惑的是,她的身旁燃了根煙,從頭到尾,她都沒想要拿起來抽,且她的模樣也不像會抽煙。 她只是坐在那裡,任由香煙燃燒,安靜的倘在暖陽下。 她看起來很清秀,一雙水澈般的黑眼珠明亮動人,就在柴崎介還在細細研究她的長相時,她手上突然多了一把槍。 天呀,她想幹麼?! 柴崎介雙手激動的按著桌面,專心一致的未眨動眼睫毛。 「幹麼?白端羽突然出現在外頭嗎?要不然你幹麼看得那麼入神?」 簡短的幾句話說完,柴崎官遙學他看向窗外,不過從她的角度,她沒看見什麼奇景。 「你不要正經事不做,老看些年輕美眉,別忘了你可是有婦之夫。」 柴崎官遙才數落他幾句,沒想到這傢伙突然跳起來,沒命的往外衝。 她被他突然奮起的樣子給嚇了一跳,連忙將視線往外頭一探,難不成這個惹事精又想用逃跑來解決事情? 另一方面,在噴水池邊── 拿著槍瞄準自己眉心的女人,被柴崎介突然冒出來的身影給嚇了一跳。 看著那把被他硬搶過去而不小心掉在地上的槍,她還真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她看著他撿起那把槍,緩緩地走到她跟前時,她忍不住想要回自己的東西。 「還我。」 「妳還這麼年輕,居然想不開。」 這個留著山羊鬍的傢伙到底在說什麼?神經病。 瞧他一臉頹廢的痞子樣,一看就知道沒什麼好人緣。他才想不開咧! 「少囉唆,我叫你把東西還我,你就還我,在那邊廢話什麼東西?」 聽到她不屑的口吻時,柴崎介的眉頭緊蹙了一下。 「我是好心……」 「小馬!」 沒想到女孩才吆喝,有個留著小平頭的男子已經來到他們面前,還拿了另一把槍給她。 她接過槍,二話不說的就對準柴崎介的額頭。 在他以為她因惱羞成怒而想殺他的同時,一條水柱冷不防地噴了出來。 「水槍不在噴水池前裝水,請問要去哪裝?年紀輕輕做這種事也犯法了嗎?」 突然之間,柴崎介覺得自己是個超級大白癡。 可是就算如此,她也不必將槍對準自己的眉心,害他誤會啊! 「小馬。」她又吆喝了一聲。 原本已離去的小馬立刻走向柴崎介,並且一把將他推開。 「你做什麼?這裡是公共場合……」 「小姐叫你走開,你沒聽到嗎?」 「講就講,幹麼動手動腳?」 柴崎介這輩子都不曾這麼窩囊過,所以離去前,忍不住多瞧了那個女人一眼。 他憋了一肚子氣,走進餐廳時,柴崎官遙那副笑到人仰馬翻的樣子,更是把他的自尊心踐踏到毫無保留。 氣呼呼的他用力入座,生氣的用叉子捲了麵條塞進嘴巴。 沒想到他的氣都還沒消呢,剛才那個跋扈又無禮的鬈發女突然站在透明玻璃窗前,對準他的臉,用水槍噴了幾道水柱,還故作聳肩樣,一番嘲笑後才離去。 那舉動無疑是種污辱。 這下子,柴崎介氣得連面都吞不下去了。 用力的捉起賬單,他心想,如果全天下的女人都這麼惹人厭的話,那麼,他何不順眾人之意,去照顧昏迷不醒的妻子,省得成日與其它女人結怨! ☆ ☆ ☆ ☆ ☆ ☆ ☆ ☆ ☆ ☆ ☆ ☆ ☆ ☆ 「這個動作還要做多久啊?」 「做到妳很熟練為止。」 「啊……可是,人家不想再做了嘛!」 「好啦,別不耐煩了,看看哥給妳帶來了什麼?」 玫瑰坊的新屋裡,有著溫馨的和樂氣氛。 看著逐漸復原的莫利喜,莫利壽肩上的擔頭總算可以放鬆些。 拿起水槍扣扳機的動作,是復健師交代要做的,經常在屋裡練習很煩,所以那天她才會興起偷溜去公園閒逛的念頭,沒想到才出門就遇到一個烏龍鬍子男。 想起來,那個留著鬍子的男人也真蠢,他大概以為她要自殺吧! 世風日下,有副好心腸又兼具勇氣的人,真的不多了,沒想到她幸運的遇到一個。 想到他氣呼呼的樣子,她不覺頑皮的笑了出來。 只是,她萬萬沒想到這個偷笑的表情,剛好被莫利壽逮個正著。 「小馬說妳前幾天在外面整了個男人,是不是真的?」 多嘴的小馬。 她最討厭嘴巴藏不住話的人了。 「小心點,妳逐漸復原的事,我不想讓其它人知道。」 「有什麼關係嘛,反正別人也不曉得我是誰,又會對我怎麼樣?」 莫利喜嬌嗔的咯笑,聰穎的她有著天使般的明眸皓齒,黑亮的眼珠子讓她看起來沒有威脅性。 而小妮子在性格上傳承了母親的大小姐派頭,撒嬌時總會皺起鼻子,弄出小小的紋路,模樣很可愛,然而即使樣子清純,但豐滿的飽唇讓她看起來仍有小女人的性感。 「告訴妳,過不了多久,妳老公就會接手照顧妳,家族的事變得有點複雜,沒人幫我照顧妳,我可放心不下。」 一聽到老公這兩個字,莫利喜快樂的漂亮小臉,立刻染成皺緊的懊惱表情。 「我才沒有老公。」 「怎麼了?妳不喜歡他嗎?」 莫利壽攬緊她的臂膀,很瞭解她心情般的安撫著她的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