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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席晴 「那我們就此別過。」她準備離開了。 「幾點的飛機?」他也站了起身。 「兩小時後。」她忽然覺得時間過得好快。 「那——」他停頓了一會兒,想說什麼又打住。』 她淺淺笑道:「就祝我一路順風吧,也許這次不會再有屠龍騎士。」她暗指若發生空難,應該不會再有另一個好管閒事的人先行救她。 他頓時覺得她不像一個二十三、四歲的女孩,倒像個看盡紅世的老太婆。但她那姣美的外表,在在證明她是朵正盛開的黑玫瑰。「好吧,黑玫瑰,祝你一路順風,」 「謝了,白騎士。」她也玩笑的回敬他。 兩人一同走到門邊,他為她拉開餐廳的玻璃門,一時間,只見鎂光燈此起彼落閃個不停。 黑吟鈴雖然不知發生什麼事,卻沒有半點閃躲的動作,反倒是白奕夫急忙為她遮住鏡頭,而他身邊的兩名保鑣立刻將他們帶離現場,迅速鑽人他的賓士車,揚長而去。 「我送你去機場吧。」他語氣平靜,就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你究竟是什麼大人物?」她終於壓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問道。 「也許你才是大人物。」這些天他一直刻意不看、不聽任何社會新聞,因為他放自己半個月的假,所以儘管車毀人亡這種大事發生在他們之間,他也不想去回想那些不愉快的片段,自然也就不知道黑吟鈴的身份背景。 她知道他不想說,她也不勉強。 「我的名字在台灣也許是個有名的符號,但在這天大地大的美國,卻算不了什麼。如果你的符號有辦法讓我快速通關上飛機,我再欠你一次人情,他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就給我通電話,我會連本帶利的還給你。」她遞出她的名片。 他再次覺得她像一本書,而且是一種他不曾涉獵的書,他有種衝動想將她買下,但又怕這只是一時的衝動,反而讓真正懂她的人錯失閱讀的最好機會。 於是,他選擇放手。 「好,你會得到你想要的。」他取走她的名片,瞄了上方的中文名字——黑吟鈴。 的確是少見的「鈴」,以吟唱發聲的黑色吟鈴。 她突然以少見的俏皮語調說道:「如果你認為我是在釣你,那麼你可以將這張名片丟了、撕了,或是隨便處置都可以。」 「你該多笑。」他慎重地將她的名片放人他的皮夾內。 「這話也是我想對你說的。」她回應道。 白奕夫再次驚歎。她是如何知道自己幾乎很少笑? 這幾天,他對她已經算是笑得很多的了。 好個奇特的女子! 到了機場,黑吟鈴真的被送人快速通關道,這在美國九一一爆炸事件之後,的確不是件簡單的事,他卻辦到了。 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白奕夫望著她修長的背影,走過通關口,心頭彷彿有塊石頭壓著,讓他有點喘不過氣來。 他情不自禁地往前跨了一步,打算喊住她,但手機卻在這時發出藍色多瑙河的鈴聲。 這鈴聲是他父親找他的鈴聲,也代表他的短暫假期結束了。 他打開話機,雙眼仍然盯著黑吟鈴的背影。 突然,黑吟鈴轉過身來,原本準備開啟的朱唇,卻在看見他接電話的動作後打住。 她本來在賭,如果她回頭時,他的目光與心思都放在她的身上,她會向他要電話,還會告訴他自己最私密的聯絡方式。不論他何時想找她,都可以找到她。 可是,他飄動的目光及飛離的心思,讓她斷了念。 於是她朝他笑了笑,揮了揮手,再次轉回身子,往登機門走去…… 而白奕夫也在失落中,目送黑吟鈴消失在登機門。 父親的責備聲這時從話筒的那端傳來:「你這個好兒子,你知道自己和什麼女人沾上了邊?」 「你在說什麼?」他仍舊未回神。 「那個黑什麼的女人是個寡婦,而且是四個男人的遺孀!你給我立刻回到辦公室來,自己看看即時新聞報導了些什麼!」白爵士又怒又氣地甩上電話。 黑吟鈴是寡婦?而且先後有四個男人為她而死?難怪她年紀輕輕就這麼老成…… 不,媒體唯恐天下不亂,他不能盡信。 雖然這麼想,但偏偏還是受到影響,他立刻令身邊的保鑣驪車返回公司。 ☆ ☆ ☆ ☆ ☆ ☆ ☆ ☆ ☆ ☆ ☆ ☆ ☆ ☆ 白奕夫一回到他的辦公室,白爵士便衝到他的面前按下前方的液晶電視,螢幕上立即出現聳人聽聞的標題—— 黑寡婦,黑心肝,充矢才火化,即搭白貴胄。 他那雙劍眉不由得蹙了起來。 接著他又聽見電視記者的播報聲: 台灣名女人黑吟鈴先後嫁了三次,先夫均在婚前意外遽逝,使得她在一夜之間,由窮困的平凡女孩成了富孀。 , 這次她又與准夫婿賈斯文前往波士頓度假,中途發生車禍,賈斯文為了保護她,意外死亡。由於他在生前便將名下百分之九十的財產,全歸人黑吟鈴名下,今「黑氏」又添一筆遺產。 至於僅受輕傷的她,因為受到美國最富有的單身貴族,也是玫茜連鎖百貨公司、白金金控公司負責人之一的白奕夫所救,所以她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恢復健康。 外界猜測,有「黑寡婦」之稱的黑吟鈴,在事故之前便與白奕夫有深厚的交情,所以才能在第一時間為他所救。 記者們並拍到他們共同進出餐廳的情況。 舊人屍骨未干,新人已搭白門,好個黑寡婦。 白爵士待兒子看完整節報導之後,冷厲說道:「給我離那女人遠一點,我們白家的信譽與事業勝於一切。」 聞言,白奕夫俊絕的臉上佈滿了寒霜,「你當我還是當年那個十歲的小孩?」 他的反駁,讓自爵士怔了下。 奕夫的母親去世這麼多年來,不管他給他什麼樣的訓練或是命令,奕夫總是咬牙達成,從未掉過一滴眼淚。有時,他會自問對小小年紀的獨子,是不是太過嚴厲了? 但事實證明,鐵的紀律、鋼的訓練,是造就奕夫今日縱橫商界的重要因素。 只是兒子能力越強,他們父子的關係卻越疏遠,然而即使如此,奕夫也從沒像十五天前那樣,不顧一切地放下工作,跑去旅行甚至和不名譽的女人扯上關係,更沒有如此頂撞過他。 他絕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白奕夫永遠都是他白爵士的兒子,是他們白氏集團的接班人這是任何人都不能改變的事實!何況是一個不知羞恥、貪得無厭甚至可以說是掃把星的剋夫女人。 白爵士將一疊照片甩在桌面上,「這裡有一疊名媛淑女的照片與資料,我限你一個月內成婚,否則我會取消你在白氏所有的股份及財產。」 白奕夫也不客氣地將它們全部掃人面前的垃圾桶內,同時按下對講機,「蜜雪兒,將垃圾桶的資料全送到碎紙機內攪碎!」 「你敢?」白爵士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向來與他維持表面平和的獨子,敢這麼忤逆自己。 「我不是敢不敢,而是想不想這麼做。」他不慍不火地說道。 「你若想變成一文不名,你就這麼做做看!」白爵士怒火沖天地威脅道。 「父親大人,您大概忘了,這七年來,白氏百分之九十的淨利都是我由這裡變出來的。」他指著自己的腦袋。「就算離開這裡,我也不會一文不名,倒是白氏的股價會應聲落地。」 「笑話!白氏的人又沒全死光了,走了一個你,難不成公司就不能運作?」他明知兒子的話是事實,但仍不服輸。 「當然可以運作,但您老就必須終日以公司為家,如此做,或許可以振興它的績效的百分之十。」他冷血的分析。 「該死的孽子!」自爵士惡咒。 「父親,法國人是不會這麼說兒子的。」法國人一直以開放、自由為榮,幾乎看不見哪個父母會這麼詛咒兒女的。 「你——你——」他突然胸口一窒,險些昏倒。 白奕夫見情況不對,連忙上前扶住父親,但白爵士卻將他一把推開,「我還沒死!」 白奕夫心頭一陣擰疼。這讓他想到母親的死,她正是死於心臟病,而且就那麼幾秒鐘,便往生了。 也許母親的去世,也是他潛意識不選擇東方女孩當伴侶的原因之一吧,因為她們常看起來弱不禁風,韌性不足,使得他總是有意無意地避開她們。 只是這一次,他遇見了一個和他認知中完全不同的東方女子,改變了他多年的成見。 - 蜜雪兒也在這時走了進來,手上端了杯茶遞給白爵士,「總裁,先請坐下喝杯茶,順順氣。」 「蜜雪兒,你真該管管你的「老闆」!」白爵士直指著自己的不肖子。 蜜雪兒露出了幽默的笑容,「我也希望啊,可是他沒娶我的女兒,所以,我的資格不符。」 白爵士忽然拋出一句話:「那好,就讓你的女兒嫁給奕夫!她叫什麼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