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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甄情 他是招誰惹誰呀?他不是已經把話講清楚了嗎?她幹嘛還來糾纏? 對一個被雨水蹂躪得彷彿涕泗縱橫的可憐女性,他何忍苛責?柯希凡好風度地抽一張面紙把自己的臉擦乾。踏入這個三教九流皆備、五花八門俱全的社會已經八年了,什麼光怪陸離的事沒見過?他已經快修練成沒脾氣的居士了。他更是個紳士,不僅好心地暫時收留一個淋成落湯雞的小姐,還在她濕衣貼身、胸前激突明顯時,飄開目光,假裝他的心跳沒有因而加快。 「葉小姐……」 「哈啾!」 她毫無預警地又來一次。他根本來不及逃,才剛擦乾的臉又被噴濕了。這下子即使他還能不跟她計較,也不免嘴角下垂抿緊。 「對不起,冷氣……」她還沒說完頭又往後仰,嘴巴大張。「哈……哈……」 希凡以最快的速度關冷氣,側身避開飛沫風暴的第三次肆虐,伸長手按開行李箱,然後下車淋雨,自行李箱拿出一件他平常放在車上,以備不時之需的牛仔外套,再回車裡,關上門,把外套遞給她。「妳濕透了,先穿上吧!免得感冒。」 「我會把你的外套弄濕。」 「沒關係。」他不是故意的,但眼角又瞄見激突。她能不能快點把外套穿上?她沒發現車裡的溫度已經升高了嗎?害他的體溫也節節高昇。他們孤男寡女正處於狹小的密閉空間裡,空氣快不夠了,他得暗自頻頻做深呼吸。 她把一隻手套進他外套的袖子裡,在她預備把另一隻手套進另一隻袖子時,身體向前傾,整個胸部挺出來,他的眼睛無法不盯著她的激突看。她並非波霸,但也不是荷包蛋,以她纖瘦的程度而言,居然能在該有肉的地方有些肉,頗出人意料。那便是剛好可以讓男人一手掌握的……忽然意識到自己出狀況了,柯希凡急忙將齷齪的思想煞車,兩手假裝不經意地滑落到腿間,遮掩他的醜態。 幸好她忙著抽他車上的面紙來吸她頭髮的水分,沒注意到他在幹嘛。 他吞一下口水,潤潤乾燥的喉嚨,眼睛不由得又溜向她胸前。現在除了他的牛仔外套外,只看得到她淡黃色襯衫鈕扣間一排細緻的刺繡。她的襯衫應該不便宜,她不可能買不起較厚的胸罩。 他轉開冷氣,調到最低,咕噥道:「下雨天怎麼不帶把傘?」他想問的其實是,她為什麼穿會顯現出激突的超薄胸罩?女人不是都喜歡穿有厚墊的魔術胸罩來助長波勢嗎? 她沒有回答,逕自抽面紙,擤鼻涕。那個聲音實在不悅耳。 「妳怎麼會正巧跑來這裡?」巧得不可思議。 「我去你公司,剛好看到你離開。」她再抽衛生紙擤鼻涕。 「所以妳就一路跟蹤我?」 「嗯。」她接著抽衛生紙擦臉。 「妳一向都這樣追男人的嗎?」他的嘴巴很少這麼毒,可是不知怎的,或許是因為無法刪除對她誘人激突的記憶,他想盡快趕走她。 「豬頭!」她勃然變色,眼中的怒火熊熊噴出,威力比她的飛沫強八百倍。她握成拳的手舉到耳邊,彷彿就要給他一記右勾拳,但是在最後關頭強忍住。「要不是為了公事,我不會多看你這種小矮人一眼!」 「小矮人?」柯希凡氣得齜牙咧嘴,這是他畢生所受過最大的恥辱。「我身高一七八,一點都不矮!在中國人裡面算相當高了。」 「我的前任男友一八七。」她以睥睨的眼神覷他。「除非你馬上再長高十公分,否則我絕對不會對你感興趣。不過,閣下已經太老了,除非急速冷凍,等待百年後的醫學科技製造奇跡,否則任何現存的仙丹妙藥都不可能再幫你長高。」 感覺亂沒面子的希凡當然不甘平白受辱。「太好了!像妳這麼大只的骨感女人一點都不合我的胃口。女人要柔如水、軟如棉,還要如小鳥依人。除非妳馬上矮十公分、重五公斤,否則妳絕對是我追求名單榜外的拒絕往來戶。不過,妳如果太哈我的話,現在醫學發達,妳想變矮還有希望,鋸掉一截再接上就行了。」他好像說得太狠了。其實她雖然長得高,但骨架小,並不會感覺很大只。奈何相「虧」無好話,他總不能邊鬥嘴邊批注。 「謝謝你的關愛,我高得很快樂、很自在!現在我們彼此都有明確的認知,題外話講清楚了,可以步入正題。」 「正題?還有什麼好講的?我們上次見面時該講的都講過了。」 她死命瞪著他,好似跟他有殺父奪母的不共戴天之仇。有那麼嚴重嗎?女人!總是小題大作。 「我被fire了!」她說。 柯希凡一愣。好像真的有點嚴重。這年頭失業率高,工作不好找,況且據她之前說,她的薪水頗高。「因為我……」 她恨不得吸他的血、啃他的肉般,毛躁地打斷他的話:「沒錯!就是你!你打破我的金飯碗,你要怎麼賠我?紅毛猩猩還要我今晚就要搬離公司的宿舍!」 「現在在下雨耶!雨還不小,他怎麼那麼沒人性?」 「很多老外都翻臉無情。不馬上把我趕走,他怕我會散佈對他不利的閒話。」 「他有什麼把柄在妳手裡?」 「也不算是把柄。」她咬牙切齒。「他說只要我乖乖地做陸文斯基,我出的紕漏他可以幫我cover,讓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陸文斯基是什麼……」他還沒說完就想到了。「哇靠!他以柯林頓自認!」柯希凡立即對她賦予無限的同情,也對她落入如此的處境有「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的愧疚。「妳不做乖寶貝,他就要把妳fire掉?」 丹楓忽然覺得好累,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垮下肩膀。「他還說你明天如果不把錢匯回去,他就要連我一起告,說我和你共謀詐欺。」 希凡瞇起眼,懷疑她是不是在演戲,想以博取他同情的方式,說服他明天就還錢。「這一套行不通,我不會上妳的當。」 她一臉錯愕,猛眨眼睛,好像聽不懂他在說什麼。接著她眼中寒芒一閃,拿她擱在她腿上的鞋子猛打他的胸口。 「你真的是豬頭!你比紅毛猩猩還可惡!」她的眼睛還宛似洩洪,嘩啦嘩啦地流出兩汪泉水。 「好啦!好啦!我相信妳就是了。」他討饒。她的力道不小,打得他滿痛的。她如果真的是因為他的事情而受委屈,而他又懷疑她說謊,那他真的該打。 她怒氣未消地把鞋子放回她腿上。他看著鞋跟,慶幸她是用鞋面,而不是用細鞋跟打他,否則他胸口此時已多了幾個小窟窿。看見另一隻鞋子是平底,原來她的鞋跟斷了,難怪她打赤腳在路上走。可憐的大只美眉,真的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我即使想放棄抗爭,明天也不可能把錢匯回去。那筆錢真的拿去周轉了,最快也要再一個禮拜才能周轉回來。除了明天匯錢之外,我能幫妳做什麼?當面向妳老闆解釋妳是清白的,不是共犯?」 「算了!」丹楓歎氣。「好馬不吃回頭草,紅毛猩猩就算跪在地上舔我的鞋子,求我回公司,我也不會再鳥他!」 「那妳來找我做什麼?」 「做最後的努力,希望你明天能把錢匯回去,我不想成為被告、不想坐牢。」 「我不一定會告輸。我的律師朋友說我的贏面佔七成。即使我輸了,我也會極力為妳撇清。」 她冷冷地瞥他。「我不想拿我的青春做賭注。或許我該回澳洲,不管你們的官司問題。我們全家在我高二時就移民澳洲了。」 「哦?只有妳一個人回台灣工作?」 「嗯。」丹楓有氣無力地回答,感覺不太舒服。 「那妳今天晚上要搬離宿舍,有地方去嗎?」 「沒有。」她存心為反對而反對,有也要說沒有,讓他的罪惡感加重。況且她頭昏昏的,虛弱無力,今夜不想再見任何人,不想再做任何解釋。她頭靠到椅背上,不適地覺得心悸。 「嘿!妳怎麼了?」柯希凡凝視著她。現在的她宛如卸下盔甲的英雌,眸光不復銳利,鬥志蕩然無存。幾撮濕答答的短髮散亂在額頭上,微皺著眉頭的神情流露出疲憊與煩憂,這樣無精打采的芳容,竟比她之前的每一個時刻都還柔美。 「我可能餓得血糖太低。」她低聲說。 「八點多了,妳還沒吃晚飯?」他問。 她冷眼斜睇他。「你想我有心情吃嗎?我連午飯都沒吃。」緊張和生氣都是很費力氣的事,她已跡近虛脫。 「我要去醫院看我妹妹,不然我就請妳吃飯。」 「她生了嗎?」這句話是自丹楓認識柯希凡以來,最值得跟他講的一句話。 「還沒,護士說可能還要陣痛幾個小時。」他摸摸下巴。「妳想吃什麼?現在一些賣吃的多半打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