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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李葳    


  她向後仰躺到一雙堅硬的鐵臂中,她望進一雙冰冷的怪異眼眸中,她從沒看過人的眼睛是那樣翡翠般的綠,有如深沉的大海……有一回怪婆婆曾帶她們姊妹三人到渤海濱、鴨綠江處遊玩賞雪,這人的眼睛就像是綠色絲絨的海,綠芒森冷的鎖住她。

  然後是他的面孔,同樣的不尋常,挺直的鼻樑以及突出的五官,她想到的是狂禽猛獸才會有這樣的模樣,如此的突出與特別,就某些程度上來說,非常吸引人,因為她甚至於無法移開她的視線,只能不停的凝視著他。

  他究竟是人或者是……「你叫什麼名字?」

  此人說話的口音有點腔調,絕不是中原人,但他的聲音是低沉悅耳的。

  「我沒有點你啞穴,你應該能說話吧?」

  「如果我回答你的話,你就會放了我嗎?」不怪開口回道。

  他沒有笑,但他的雙眼傳達笑的訊息,他覺得有趣是一定的。「不會。」

  「那我沒有必要告訴你任何事。」

  有一刻不怪以為他會放開她,還覺得有點遺憾,她還滿喜歡留在他手臂中,感覺很舒服。他很強壯,因為維持這樣半抱半躺的姿勢,她全身重量都在他手上,卻不見他有半點的搖晃不支。但她想錯了,他不是放開她,而改將她騰空抱起,「你在做什麼?」

  「找人回答問題。」

  不怪不懂。「你要找誰?」

  「我問出去的問題,總有人要回答,如果你不說,我自會找到肯說的人。」

  「你到底是誰?:」她皺緊眉頭。

  他這次是真的笑了,勾起一邊唇角,掀高一邊眉毛,綠眼洋溢著愉快,笑意滿是陰險狠辣,一個美麗卻邪惡的笑。

  「我是你們白山派的凶神,你未來的主人,你可以稱呼我為主子。」

  第2章

  如果不是她目前手腳不得動彈,不怪實在很想捧腹大笑,但她無論如何還是笑了,咧開臉上最大的笑容。「你很會說笑話,我喜歡。」

  「你認為我在說笑話嗎?」他問,一面腳步輕巧的穿越林子。

  嗯,他還有點輕功的底子,不怪想著。「說吧,是我爹爹派你來這兒,怕我悶得無聊又鬧事了,對不對?」

  「你爹爹?」他抬起眉頭。

  「不用裝傻了。」不怪笑吟吟的說:「你回去稟報他,就說我雖然快悶死了,不過這種監視我可不領情,要嘛就早點解除禁令讓我下山,否則我早晚都會自己跑下山去,惹了麻煩可別怪我沒先通知一聲。」

  見他輕而易舉的抱著她越過一座小山峰,不怪才在心中更正——此人不僅是輕功有底子,連內力也屬高手級。

  「你到底打算跑到哪裡去?」她又過了一會兒,越看越不對勁,他正快速接近白山派關口,眼看就要抱著她闖進山門內。「如果你打算去見白大俠,不該先把我放下來嗎?咱們這副樣子,有點可疑耶!」

  「……」

  這下可好,又一個不回答問題的傢伙。不怪氣得扯開視線,眼不見他為淨,正巧越過他頸後,注意到裹白巾的男子也拔足飛奔在後,保持一定的距離不緩不急的跟著,簡直就像是影子。「喂,他也是你一夥的?都是我爹爹的手下嗎?什麼時候我爹爹找上關外的人做手下了?」忘記先前的氣憤,她不禁問。

  他低頭不置可否的說:「你爹爹是誰?」

  不怪眉一皺,「你不會告訴我,你連我爹爹是朱——」不對,如果此人不是她爹派來的,那又是……「你真的不是我爹的手下?」

  「你爹有很多手下嗎?」他又問。李?葳。。??。。新鮮郡主微噘雙唇,不怪反瞪他一眼,此人真是刁鑽難纏,不管怎麼問就是不肯老實回答,專擅玩弄文字遊戲。而她向來最弄不來這些耍心機鬥智慧的把戲,反正天塌下來還有比她高的人擋,想那麼多做什麼!

  難道他真不是她爹爹的手下?萬一她自曝身份,這人豈不是更加囂張。敢自稱為她主子,想必他心眼裡沒打什麼好主意。

  「你不會是白皓罡的女兒,我曉得他只有一個獨子。你爹是什麼人,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手下?」

  「就一個沒話可答的人來說,你的問題還真多。」不怪冷刮他一頓。

  他閉上嘴,帶她走進白山派大門內。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驚叫,見到滿地都是橫躺倒臥的白山派子弟,自他們身著的雪白衣裝,輕易就能辨試出身份。

  沒有人回答她的話,抱著她的那人走進了大廳,廳內也一樣處處血腥,一眼看去至少有七、八個人慘死,氣勢恢宏的大廳成為陰冷的戰場,很明顯剛剛發生了一場惡鬥……勝敗明顯,白山派之不敵令她詫異。

  不管怎麼說,白山派好歹也是中原頂尖的大門派之一,怎麼會如此輕易就被人挑了?

  他逕自走向白山派大堂的主位上坐下,對於這一切視而下見、面無表情。「啞奴,可以把大家召回來了。」

  走在後頭剛進大門的巨人,一點頭,倏忽的消失了。

  「你就是來自關外的不明高手,挑了華山派與衡山派的那些人?你……你……為什麼要找上白山派?」

  他低頭看進她眼中,寒芒迸射,「這不關你的事。」

  不怪雖沒有正式拜師入門,但她起碼在白山派門下度過半年,死於當場的人她多半都認得,裡頭不乏是善良正派的人士。生平最好打抱不平的她,看見此刻這種慘狀,怒火攻心,「你這殺人兇手,冷血妖魔,如果你有膽子就解開我的穴道,和我決一勝負。我要為白山派眾人討回一個公道!」

  「討公道?」他不齒的冷笑,「你們這些中原人真是天真得可笑,老喜歡冠一些光明正大的話,自詡為正義之師。我們只曉得『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你們當初怎麼做,現在我怎麼還。」

  「我們又做了什麼?」她瞪眼。

  他把她放倒於椅子上,食指懶洋洋的順著她的下巴,畫著圈圈。可恨她手腳不能動彈,否則哪容得他如此放肆。「你頗有點膽識,其他女子一見到我,大部分都嚇暈過去,不等我完事就已經哭得稀哩嘩啦,我猜你大概會有點不同的表現,很好。」

  努力撐起笑臉,不怪硬是不讓他嚇倒,「別以為改變話題,就能讓我求饒下跪。

  我可是被嚇大的,你如果敢動我一根汗毛,我發誓就算到天涯海角,也不會放過你的。」

  若有所思的他挑高眉,臉越移越近,幾乎要貼上她的雙頰,他的鼻息熱氣噴刷著她,「我現在只要動一根指頭,就能殺了你。」他無比輕柔的說。

  「那你做啊!我不怕。」她回答。

  他瞇瞇眼、似笑非笑,「你若不是非常笨……就是非常大膽。」

  不怪想吐他一口水,但是他們間曖昧的狀況、危險的話題先被打斷了。

  「稟爺兒,大部分的敵人都已解決,少部分餘黨竄入山林內,是否要派人繼續追下去呢?」他直起身,遠離她的臉,一隻手仍停留在她的臉頰上,「你們捉到白皓罡沒?」

  「沒有,我們搜遍整座山,都看不到他人影。」

  「有沒有捉幾個人起來問一問?」

  「有,問過了。似乎很湊巧,他正好到山下去訪友,到晚上才會回來。」說話的人恭敬的彎腰說:「不過我們捉到他的大弟子還有他的兒子、妻子等人,可以拿他們當餌,一舉成擒。」

  「好,把俘虜帶上來。」

  不怪不能動彈,但所有的對話卻都清清楚楚的灌入她耳中。沒想到連應旒泉與白天剛都會被俘虜,這兩人可說是白山派第二代傳人中武功最具代表的,不怪自己衡量過,白天剛認真與她對打,他勉強能打個平手……前提要他不會受美色而分心。

  至於應旒泉為人耿直練武也實在,不怪和他可說是伯仲之間,一個擅精一個擅廣,各有所長。

  而他們兩人竟全被捉起來了?

  這群關外高手的實力確實不能小覷。

  他們所為何來?又是從哪裡來的?這個奇特驃悍的男人,就是他們的首領嗎?

  那雙碧眼此刻看來毫無人性,他要什麼?

  沒有人能為不怪解答這些疑問。而白天剛與應旒泉,還有幾位白山派的女弟子、白夫人都在繩索的捆綁下,被推進廳內。

  幾乎每個人都傷痕纍纍,臉上掛采。應旒泉傷勢較其他人為重,腳步不穩的跌坐於地,女弟子們都紛紛上前想助他一臂。

  押解他們的,也是一群和巨人同樣怪異的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長相個個都有特色,手上拿著她不曾見過的兵器,彎如新月的刀、像短弩一樣的弓、細細長長比柳葉更薄的劍……。這些人一見到座上的他,都低頭恭敬的說:「爺主子。」

  「大家辛苦了。」

  她聽見他說話,心思卻放在底下那群落魄被俘的人身上。她必須想個辦法救他們、救大家。怎麼救?正當不怪腦海中不斷滾動著計謀,試圖脫困之際,應旒泉抬起頭恰巧迎上她的視線,接著他瞳孔放大收納整個畫面,從不怪的臉移到她的身子,移到她身旁的男子,移到佔有意味十足的撫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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