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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向紫悠    


  「對不起。」

  「嗯?」

  「若是她曾有得罪妳的地方,請見諒。」

  「你沒有必要代她道歉。」

  這時副導演定近,吩咐該準備下一場演出了。

  「那……我先去忙了。」他有些不捨地結束談話。

  「去吧!」已近午夜,她也該收攤休息了。

  「妳……每天都會來做生意嗎?」他指了指她的攤子。

  「當然。」她頷首,微笑地說:「風雨無阻。」

  聞言,他心情又是莫名其妙地為之一振。

  「那就明天見了。」

  「明天見。」她眉飛色舞地說。

  ☆ ☆ ☆ ☆ ☆ ☆ ☆ ☆ ☆ ☆ ☆ ☆ ☆ ☆

  她真的很瞭解他。

  一連三天與她閒聊都相談甚歡,有時不必開口,光是一個眼神交會,便清楚明白對方在想什麼。甚至一個小動作、小表情,即可猜出她的下個反應會怎樣。

  這該稱之為默契吧!

  而且,他發現他們對某些事物的看法一致,生活上的小習慣很相近,嗜吃食物的口味雷同,喜怒哀樂的表達方式更是神似……

  這些難道都只是巧合?

  或者是他們曾經很親密的相處過?就算她以前曾當過他的私人助理,也不可能對他的一切瞭如指掌吧!

  就像昨天,他不過是隨口說起--

  「這造型師幫我配得這條圍巾顏色太沉了。」

  「我也這麼覺得。」伍荔兒漫不經心地說,手上一邊翻動著烘焙架上的鬆餅,一邊攪拌著碗裡的麵粉。

  「水藍色比較適合。」頓了一下,兩人異口同聲地說。

  語畢,又不約而同笑了出來。

  「只可惜造型師說今年不流行那種顏色,因此手邊一時找不到一條我看得中意的圍巾。」

  「咦?水藍色圍巾你自己就有一條了,那還是你最喜歡的服裝配件之一呢!」她頭也沒抬地繼續忙著。

  「有嗎?在哪?」

  「不就在你更衣室左邊數來第二個衣櫃,第三層抽屜裡嗎?難不成自己生腳跑啦?」

  「確定?」

  「當然啊!因為換季時是我收的嘛!」

  結果昨晚,他果真在她說的地方找到了那條圍巾。

  就算喪失了記憶,他依舊是個極重隱私的人,所以他絕對相信--他的私人衣物,絕不可能交由一個「助理」來收拾,那如果是由「女友」來整理呢?

  「女友」?!

  於是,他特地打電話給遠在巴黎的葛秋苓--

  「小苓,我有條水藍色的圍巾一直找不到,妳記不記得是放在哪兒了?」他試探道。

  「我哪記得你自己擺哪啦!」她正忙著挑婚紗款式。

  「可是,我明天拍戲要用。」

  「再去買另外一條嘛!」她自顧自的興奮道:「別管圍巾的事了。克平,我問你喔!你看我的婚紗是要低胸的,還是保守些的啊?那背部鏤空至臀上的好嗎?我覺得有一件魚尾裙襬復古式的很不錯喔,上面還綴滿了珍珠……」

  「……」乾脆全裸算了,他一點聽的興致也沒有。

  只要想到「結婚」二字,他便頭皮發麻。

  「喂,克平,你有在聽嗎?給點意見嘛!」她嬌嗔。

  「妳自己決定吧!」

  「克平,這是我們倆的婚禮耶!我若打扮得美美的,你才更有面子啊!怎麼你一點都不關心?」她有些不

  依。

  「只要妳喜歡就好,我沒意見。」

  「克平……」他冷淡的語氣令她不悅。

  「我累了,明天一太早還有外景,不跟妳聊了。」

  「克平?」

  不等葛秋苓說完,他逕自掛了電話。

  他也知道他的態度不對,不應對「未婚妻」漠不關心,但他實在管不住自己的心,總情不自禁地想離葛秋苓遠一些,而靠伍荔兒近一點。

  為什麼?

  他真的弄不明白為什麼。他只曉得與伍荔兒相處,比和葛秋苓在一起時來得快樂、自在。

  ☆ ☆ ☆ ☆ ☆ ☆ ☆ ☆ ☆ ☆ ☆ ☆ ☆ ☆

  寒流來襲,陰雨綿綿的一天早上。

  伍荔兒照舊拎著大包小包的,準備前往錢克平今天拍戲的外景地去擺攤。她說過她是風雨無阻的!

  「媽、爸,我出門囉!」

  正在客廳看報紙的楊赫再也看不過去了,出聲攔阻:

  「荔兒,妳昨天不是感冒了嗎?瞧妳鼻子都擤得紅通通的,怎麼不待在家裡多休息呢?更何況,今天又有寒流,妳的身子怎撐得住啊!」為父的苦口婆心勸道。

  「區區一場感冒,不礙事啦!」

  「還逞強!」伍秀玉遞了碗薑湯給女兒,要她先喝了祛祛寒。「昨天半夜還發燒到三十九度咧!」

  「真的?!」楊赫聞言可著急了。「那更不可以出門。快!回房間去躺著,記得多蓋條被子。」他忙搶下女兒身上的背包,催促她上樓休息去。

  唉!多了個老爸,就多了個人管!伍荔兒歎了口氣。

  「我非去做生意不可啦!」

  因為那顧人怨的葛秋苓明晚就要回台灣了,她可得好好把握時間,與錢克平「培養」感情才行。

  「為何非要去做生意不可?妳若缺錢用,告訴爸爸一聲就好,犯不著做得那麼辛苦。」真令他心疼不捨。

  「她哪會缺錢用。」伍秀玉笑睨了女兒一眼。「她可是存款達七位數的小富婆哪!」

  「是嗎?既然不缺錢用,又何必如此拚命?就連生病了也不肯安份些,真教人擔心!」

  「爸,我真的有非如此做不可的苦衷。」

  「有什麼苦衷會比身體健康更重要的?」他不解。

  「因為……」哈啾!哈啾!哈啾!猛打了三個噴嚏。

  「荔兒!」女兒的不適教他不知所措。

  分散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蒙天眷顧,一家人得以團圓,楊赫真恨不得將虧欠二十餘年的父愛,加倍補償給唯一的寶貝女兒。也許是還不夠熟悉的微妙疏離感,有時候,他真不知該如何與女兒溝通。

  天可為證,他多急著扮演好一位稱職的父親角色。

  「如果我沒猜錯,妳一定是為了克平吧?」知女莫若母,伍秀玉怎會不瞭解女兒的心思。

  「克平?妳是說荔兒之前的男朋友,那位大明星錢克平嗎?」楊赫總算恍然大悟,心中卻不免有些吃味。

  就是那個渾小子,害得他心肝寶貝女兒吃足苦頭!

  女兒的坎坷情事他大致聽說了。但天涯何處無芳草,他就是捨不得看見女兒為了一個「頭殼」壞去的小子,吃苦受罪,恨不得立刻痛扁那「負心漢」一頓才能消氣。

  「媽……」

  「別怪媽多管閒事。我實在搞不懂你們年輕人的想法,為何偏偏要將事情搞得如此複雜?既然克平因為傷重而喪失記憶,妳就直接告訴他,妳才是他的正牌女友,好將葛秋苓那寡廉鮮恥的冒牌貨一腳踢開便能了事啊!何苦讓自己弄得那麼累,豈不白白便宜了葛秋苓?」

  「妳媽說的很有道理,妳怎麼不這樣做?」他插嘴。

  聞言,伍荔兒只是苦笑。

  「事情……沒那麼簡單啦!」她又歎了口氣。「你們不懂啦!反正,這事我自己會想法子解決,甭替我憂心了。」

  楊赫遲疑了一會兒,才開口建議:

  「乾脆把他忘了吧!改天爸再介紹幾位年輕有為、器宇不凡的企業小開給妳認識,保證個個條件都勝過他。」

  「你要幫女兒安排相親?」伍秀玉皺了皺眉頭。

  伍荔兒聞言搖了搖頭,好笑地望著眼前的父母。

  「別忘了,咱們家的血液裡都有死心眼的固執遺傳因子。所以,別再花心思勸我,那只會徒勞無功罷了。」

  這話說得身為壞榜樣的兩位面面相覦,不再多言。

  趁父母失神之際,她趕緊一溜煙地跑出門去。

  ☆ ☆ ☆ ☆ ☆ ☆ ☆ ☆ ☆ ☆ ☆ ☆ ☆ ☆

  其實媽媽說的也沒錯,她大可趁著葛秋苓身在巴黎,鞭長莫及的時候,理直氣壯地向錢克平澄清一切,或許事情更容易迎刃而解。

  只是,她卻不願意如此做。

  現在的她,內心十分的矛盾。

  一方面她因為他的淡忘而心痛,多渴望一切能回到從前,她可以毫無顧忌地依偎在他懷裡,享受著他深情的擁抱和溫柔的呵疼。

  然而,另一方面,她卻一直記著葛秋苓曾說過的--

  愛,不是光靠嘴巴說說,而是真心的犧牲奉獻。

  當初他在異國身受重傷,又面臨喪失記憶的無助打擊,的確是多虧了葛秋苓的照顧、陪伴。

  她捫心自問,自己曾經為他付出過什麼?

  她何德何能擁有他的深情?

  如果他只因她的話而重回她的身邊,對葛秋苓豈不太不公平?畢竟他在希臘養傷的那段日子,葛秋苓的苦勞不可抹滅。

  所以,她情願讓他能再次喜歡上她,她要光明正大地替自己重新贏回他的感情。

  該輪到她來付出了。就當她的讓步,是還給葛秋苓那曾用心照顧錢克平的恩情吧!

  或許她是愚笨吧,但她甘之如飴。

  她絕不會主動告訴他真相,也絕不拿正牌女友的身份作籌碼,總而言之,一切由零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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