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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馥梅 「我沒有笑。」他很無奈的辯解。此刻他心情沉重,哪還笑得出來?只可惜沒笑也像在笑的臉總是讓他遭人誤會。「這張臉天生自然,我也沒辦法。」 「是嗎?」她挺懷疑的。 他起身轉身面對她,瞧她一臉懷疑的表情,無奈的舉起右手,「需要我發誓嗎?」 「不必了。」她搖搖頭,相信他就是了。「你打算怎麼為那些可憐的人主持公道?」 「粟姑娘只要負責把狀紙寫好,不懂的地方我可以幫妳,之後,我自會把事情查清楚。」 「你不相信他們?」 「粟姑娘,辦案不能只聽信一面之詞,不管我是不是相信他們,都必須要有證據才能定一個人的罪。」 「哼!還說你不會官官相護。」粟巧兒冷哼。 「粟姑娘,我諸葛尚諭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地,若妳真有心幫那些人的忙,就不要再如此口無遮攔,禍從口出的教訓,我相信姑娘嘗過。」他嚴肅的說。他並不在乎她的詆毀,可是別人不同,他不希望她為此引來禍端。 他肅穆的眼神和嚴肅的口吻讓她微凜。 「世道貪官污吏橫行、勾心鬥角、陰謀陷害,至少我還知道禍是由我的口而出,可大部分的人呢?他們何錯之有。」她倔強的說。 粟巧兒眼底的悲憤,讓他心中微微一動。 「有人曾經錯待於妳嗎?」他語氣放緩,輕聲的問。 「那些作為,又何只錯待兩字。」而且不是她,是她可憐的娘。 「粟姑娘……」 她一楞,心頭閃過一絲狼狽,偏過頭,避開他那雙似能看透人心的眼。 「我們現在談的不是我,是那幾戶人家。」 撇開心中對她的悸動不談,他知道自己這樣是交淺言深了,所以不再追問,將話題轉回正事。 「我會派人暗中查訪,找出地主與縣太爺暗中勾結的證據,以及縣太爺的不法情事,妳放心,我會讓真相大白的。」 「我希望我能相信你。」她低聲的說。 諸葛尚諭但笑不語。她說了,空口白話無法使她信服,那麼就什麼也不用說,他直接用行動來證明吧! 「夜深了,粟姑娘早點歇息,我也該回府了。」廣因找不到他一定急死了,回去肯定又要被他的眼淚給淹沒了。 送走諸葛尚諭後,粟巧兒又在原地站了好久,垂首望著自己的手,再握緊成拳。 ☆ ☆ ☆ ☆ ☆ ☆ ☆ ☆ ☆ ☆ ☆ ☆ ☆ ☆ 連著七日,諸葛尚諭都沒有再出現,倒是奉國將軍已經抵達的消息在三天前傳出,所有人立刻蜂擁至將軍府,搶著拜見將軍大人。 據說,奉國將軍花了兩天的時間將所有人打發掉,並且將他們強留下的禮物全部換成銀兩白米,分送給邊關的貧苦百姓。 這兩天,整個關城安靜了許多,恢復成以往的模樣,只剩部分的人仍在觀望。 又一日清晨,粟巧兒一夜未眠,乾脆早早起床梳洗更衣。她為自己梳了一個簡單的髮型,並插上一支伴隨她多年的珍珠髮簪,這是她娘親的遺物。 望著鏡中的自已,她有瞬間的恍然,記憶中的娘親,就是這般模樣。 「娘……」粟巧兒對著鏡中的自己低喚,抬手輕撫著鏡中的影像。 突然,她微微一震,倏地回過神來,瞬間變得冷厲的眼神瞥向門口,同一時間,隨手抓起梳妝台上的銀簪疾射而出。 「哇……」銀簪穿門而出,一聲驚呼倏地響起,唐飛以兩指夾住銀簪,離他的額頭只餘半吋不到,他的手再遲一點,此刻銀簪就沒入他額頭,一命嗚呼了。 「我說師妹,師兄我千里迢迢來探望妳,妳竟然這般待我,就不怕傷透師兄的心嗎?」他推開房門,自動自發的走了進去,隨手一擲,手中的銀簪急射而出,沒入床桅。 他毫不避諱的往床上一坐,順勢躺了下來,還蹺高著二郎腿。 「起來,別弄髒了我的床。」她秀眉微蹙,對這個玩性比孩子還重的師兄非常受不了。 「我趕了一天一夜的路,很累耶。」他耍賴。 「與我無關。我再說最後一次,離開我的床。」 「行了行了,離開就離開。」他識相的翻起身,離開她的軟床,走到桌旁坐下。不是他真怕了她,要打,他的身手是不可能輸給她,只是師妹是師父的心中寶,他可不敢傷她一根寒毛。 「你來邊關做什麼?」她走到桌旁,倒了杯水丟給他。 「嘿!」唐飛眼明手快接住杯子,一旋一轉間,滴水無漏。「師妹,沒人這般請人喝茶的。」他忍不住嘀咕。 「唐飛,你到底有什麼事?」她完全不想多說一句廢話。 「沒事就不能來看看我可愛的師妹嗎?」他笑笑地說。 「難不成霧影山莊倒了,所以你才這般空閒?」唐家的霧影山莊在江南可是大大有名的,而他又是霧影山莊的少莊主,自從滿二十歲學成下山回到霧影山莊後,便開始接手山莊的事務,有時忙得連用膳的時間都耽擱了,這樣一個大忙人,怎麼可能千里迢迢趕到邊關,只因為沒事來看看可愛的師妹? 「要真能倒,我還樂觀其成呢!」怪就怪那些個手下為什麼都那麼厲害,他想搞倒霧影山莊還真是困難。 粟巧兒明眸微瞇,若有所思的審視著他。 「師妹,幹麼這般看著師兄,難道……師妹終於發現自己愛上師兄了?」唐飛吊兒郎當的調笑。 「師兄。」 他聞言一楞,這……這丫頭叫他師兄?! 他是她的師兄這點絕對無庸置疑,可問題是這丫頭死不承認,除了在師父面前會勉勉強強、心不甘情不願的稱他一聲師兄之外,她總是沒大沒小的叫他唐飛,要不然就是你你你的叫,這會兒她突然叫他師兄……有詐! 「幹麼?」他謹慎地戒備著。 「仔細看看師兄,才發現師兄的確是個美男子。」 「哈哈,妳這才知道師兄我瀟灑倜儻、俊美無儔啊!」他一臉得意的說。 「一定很多人喜歡師兄,對不對?」 「沒錯,師兄我可是人見人愛,多少姑娘愛慕於我,所以師妹可要好好把握,免得徒留遺憾。」 「不知道師兄這回跑到邊關,是在躲哪個愛慕你的人呢?」 「說到這個我就生氣,那個傢伙真的很過分,明明告訴他……哦,我說師妹,妳拐人也不是這般拐法吧,差點被妳給套出話。」唐飛及時收口,撫著胸口心中直呼幸好。 「看來的確有這麼一位姑娘存在嘍!」粟巧兒笑了笑,沒發現他古怪不自在的表情。「好吧,你既然來了,就住下吧,反正我這兒也不差多養一張嘴。」 「那還真是謝謝師妹的收留了。」她怎麼說得好像他是豬似的。 「住也不是白住,或許往後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不過……」她斜睨著他。「你確定你身旁那只忠犬不會循著你的味道追過來嗎?」 「我可是唐飛,要躲人,誰也找不到。」他不可一世的說。 他說得也沒錯,只是…… 「除了你家那只忠犬以外。」她潑他冷水。 「師妹,妳未免太瞧不起妳師兄我了。」 「不是我瞧不起你,是你低估了你家那只忠犬忠心的程度,搞不好他已經追來了。」如果他隨時冒出來,她一點也不意外。 「哼哼!」唐飛得意的哼笑。「不可能。」 「這麼有把握?」粟巧兒訝異不已。瞧他這般自信,不像是逞強。 「那當然,現在他搞不好還在美人窩裡逍遙呢!」 「唐飛,你做了什麼?」她記憶中,那只忠犬幾乎是不近女色的,之所以說幾乎,是因為她不知道人後的他是什麼樣的人。 「嘿嘿!我啊,只不過給他下了點春藥,然後把他帶到百花樓,叫了十幾位美人兒服侍他而已。」 「唐飛,你真是……」粟巧兒震驚的瞪著他,不敢相信他竟然會做這種事。他是真的無知,還是故意裝傻?他家那只忠犬根本是一隻落平陽的猛虎耶!她是不知道猛虎為啥會心甘情願的變成忠犬,但是這不代表他真的變成犬了! 「我很聰明吧!」 「你下的是什麼春藥?」 「七日歡!」七日歡,顧名思義,其藥效可達七日之久,所以他才說那個傢伙還在美人窩裡樂不思蜀。 「你慘了。」粟巧兒搖搖頭。 「師妹何出此話?」 「春藥有兩種,一種是一定得交媾才得以解其藥性,否則會要命的,另外一種只要被下藥者意志堅強,能捱過藥效發作的時間就沒事。而七日歡就屬於後者,唐公子、唐少爺,我保證你家那只忠犬肯定跟著你屁股後頭來了,至於為什麼不出現……離你下藥的時間已經過幾日了?」 聞言,唐飛臉色變得蒼白,「四日。」 「這麼說,藥效還有三日嘍!」粟巧兒斜睨著他,開玩笑的說「我在想,你家忠犬不出現,會不會是因為身上還有春藥的效力,怕一出現,直接抓你這個罪魁禍首紆解慾望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