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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沙心心 第五間,姓尤的臥室應該就是這裡了!蕭雨會去辦公室,看看帳目是否被更新過,而她負責在姓尤的臥室裡搜索一番,說不定會中獎。 她拿出鋼筆型手電筒,光面小強度可不小,壓低了只對準門。唔,果然上鎖了。她摸出腰間一串長長短短的金屬物事,熟練地開起鎖來。 一點也不難,這種臥室常用的鎖根本不及格。她閃進門內,把門重新鎖上了。如果姓尤的忽然跑回來,至少可以擋他幾秒鐘,不會讓他立刻起疑。 她眼睛瞟了瞟窗戶,才二樓,跳樓相當保險,退路無虞。用手電筒快速掃視室內一圈,兩個衣櫃、一張書桌、床和床頭櫃,要搜的地方不會太多,就五分鐘吧。 小小的身影快速在室內移動,熟練又輕巧,多年經驗才練就的身手,戴上手套、口中銜著手電筒,移動物品之前先記住了原先的位置,搜索過後又準確無誤地排列回去。就算是當過警察的蕭雨來看,也不能不佩服那種職業竊賊才具備的手法。 只除了她含著手電筒的嘴巴,正模糊不清地咒罵-- 「……姓尤的專看這種色情雜誌,是沒女人要他還是怎地?還不是普通的色情耶,好變態!」真想把手中這一疊狠狠丟到地上去踩,雖然忍不住偷瞄了幾眼,但真的變態啊,全是把女人吊起來、綁成花豬一樣,還……還用鞭子……噁心到受不了了! 她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火大,想把這個姓尤的好好教訓一番,打死算了!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暴力?但真是氣極了,氣得手都發起抖來。 姓流的,別失了神!她及時喝止自己想撕碎雜誌的衝動,差一點……就做出傻事了。 抖著手把雜誌放回去,按住那份突發的嚇人怒火,定神移向下一個抽屜。 沒有,什麼都沒有。姓尤的究竟把帳本藏在哪裡?或者沒有印出,是存在磁盤片?那磁盤片又藏在哪裡呢? 她閃出臥室,重新鎖上門,思考下一步。蕭雨說他辦公室搜完,不管有沒有都要回車邊再議。他搜到了嗎? 不行,雖然很想再去搜其它房間,但蕭雨交代的,一切按計畫來,不要自己任意行動……是啦,就是他那一堆「不准」中的一個! 算了、算了,誰教自己多了一個什麼「伴」?只好認命地乖乖會合去。 悄身快步下了樓,遠離那些談笑歌聲,往另一頭的邊門去。 走過一條長長的廊,忽然看見一道樓梯通往地下。地下室?上次來根本沒注意到,是用來停車還是儲藏用的呢? 沒關係,她搜臥室沒用去幾分鐘,中途繞道一下應該還有時間。念頭一定就飛快下樓,一邊把手電筒掏出來打開。 地下室一片漆黑,潮濕的悶味有夠難聞,除了一些箱子以外,手電筒什麼都沒有照出來。 姓尤的不太可能會把什麼磁盤片藏在這種地方…… 正忖度著轉身要爬回一樓,忽然那片黑暗的尾端傳來了一個悶聲。 奇怪!太奇怪!不像是老鼠蟑螂之類的,因為聽起來有點……可怕!像是很痛苦的叫聲…… 她心中警鈴大起,自動低下身子關上手電筒,疾速向聲音來源的方向摸索而去。 到了底她發現一道密不透風的門,居然連門下的縫都沒有!用橡皮之類的加了一層,什麼光都透不出來,但門的另一端的確有聲音,而且……是女人! 「啊……啊……」嘶啞的哭聲,一下子讓人通體生寒。 門上了鎖,她心狂跳,惡兆般的感覺叫自己轉身逃開,是一種熟悉的惡兆……每次作惡夢時都夢到的…… 但她仍逼著自己用工具開了鎖,說什麼也不讓自己退縮。 她一拉開門,光線立刻湧入,眼前的景象讓人大驚。 是尤千驥,他正背對著房門,手上拿著一條皮帶,持著尾端,倒提著扣環,只有小燈的昏黃室中什麼也看不太清楚,只見一個雙手被綁的女人,面對著牆,手舉過頭,雙手竟是被綁在牆上的一根粗大的釘子上!腳雖觸著地面,卻是微彎著站不住,衣服完好,但不斷嗚咽著,啞了聲…… 他是……準備抽打那個女人! 流星眼前起了一片紅霧,心跳像重錘硬敲著,劇烈地疼。就像那一年,那一夜……她怎麼也不願想起,寧可睡死了也不要夢見,一夢見就會濕著眼抓破了掌心醒來的…… 不要再來一次了!不要!說什麼也不要……現實比夢境更可怕,自己卻像是墜入夢中,腳生根了,目在眩,吸不進任何空氣。 「住……住手……」她瘖啞的聲音,連自己都聽不太清楚。 尤千驥猛然轉身,退開那低泣的女人,昏黃的燈下,那張臉是野蠻的猙獰,野獸正玩弄著獵物的表情。 但轉瞬間,那表情馬上變成看到新獵物的興奮。 「原來妳自己又送上門來了!」 那種低低的笑,讓人毛骨悚然,她退了一步,但馬上又前進兩大步,不知為什麼,怒火熊熊襲來,恐懼倒不見了。 「你混帳,尤千驥!你簡直不是人!」流星氣得渾身發抖,一剎那間,好想殺了眼前這個男人!他還配做人嗎?上次交手,他正眼也沒瞧她一眼,原來人前的他是一個樣,人後的他又是一個樣,專門把女人鎖在地下室裡折磨的。 「過來,別想跑。」他往她近了一步。 她眼都氣紅了,衝過去飛腿便踢,尤千驥沒有料到她竟會動手,被著著實實往後踢退了好幾步,倒在床上。 「干!」他跳起來,一拳往流星面上擊去,立即被她擋開了,他下腹反而被狠劈一掌,痛叫一聲。 看不清他、看不清四周,渾身在抖,是怒火……也是以為又掉入夢魘的……恐懼! 不!不!什麼都可以是,就是不能承認恐懼!她躍上前去,又把他撂倒在地。 「住手!」他砰地半躺在地,嘴角已滲出血來,高高舉起的,是槍!「原來妳會武術,但那有什麼屁用?子彈快得多了!妳給我後退!」 她不甘心,手心緊握得都痛了,退了一步。有那麼一瞬,她差點什麼都不顧,就要飛身過去,同歸於盡算了!全身血在竄,好像隨時會噴爆出來,從不知……自己會激動到這種程度,過去又與現在混合,清清楚楚就在眼前-- ☆ ☆ ☆ ☆ ☆ ☆ ☆ ☆ ☆ ☆ ☆ ☆ ☆ ☆ 「……你……你瘋狗!你放手……」 哈哈的猙獰笑聲,不像人的。 「妳再叫啊!外頭鞭炮響得很,妳盡量叫吧!老子今天是算準了,整個屋子沒半個人,看妳要叫誰!」 「……啊!不要……」 刺耳的衣物破裂聲戛然而止,碰撞聲接著響起,是一堆東西被飛掃落地。 「妳想跑?這樣……看妳還跑不跑得掉!」 「救命……救……」 淒厲的哭叫聲嘶啞了,混合著狂笑聲,無比的詭異。 「砰!」 門被撞開,小小的身影飛進去,「你給我放手!」 男人狠狠抓起身下女人的頭髮,又換來一聲痛叫。 「妳這個小鬼,滾出去!不然我會給妳好看!」 「叫你放手!」小女孩撲過去就死命抓向男人猥瑣可怖的臉。 「小賤人!」 一個巨拳直中右頰,小女孩痛呼一聲往後踉蹌幾步,硬是站定了腳步。 「……救……救救我……」衣不蔽體的女人被綁得肌肉凸出繩索,臉上身上都是掌摑重擊的傷痕,哭得滿臉濕糊,血從好幾處傷口滴出來。 「干!」小女孩粗魯地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液,「我跟你拚了!」 撲過去又咬又抓,單薄的身子倒有不小的力道,男人痛吼出聲,狠命重擊,將小女孩打撞到牆上,發出重響。 趁他雙手鬆開,女人連滾帶爬從地上起身,蹣跚往門口逃去,雙手被綁在身後無法平衡,在門口跌倒。 「賤人!給我回來!」男人追到門口,又被身後撲上來的小身子硬生生扯住,男人怒吼著用力旋身,女孩被摔在地上,大腳跟著如野獸般殘酷地朝女孩踢去。 整個房間黑暗了,世界壓下來,不能呼吸……不能…… ☆ ☆ ☆ ☆ ☆ ☆ ☆ ☆ ☆ ☆ ☆ ☆ ☆ ☆ 眼前又黑了,不想再來一次……但不能怕、不能怕!死也要阻止這個禽獸!她能的,這次她一定可以辦到!現在她已經不是弱小的孩子,更不怕了…… 但他有槍! 他臉上詭譎的笑被血濡濕了,原本英俊世故的面容此時扭曲成邪惡,從容地爬起身來,抖了抖絲質的衣褲。 「怎麼,施不出身手了?」他隨意地揮了揮槍,「既然敢回來送死,這樣就怕了嗎?」 心在狂跳,被激流沖刷,已經分不清是恐懼還是憤怒,她全心只有一個念頭:絕不讓他再碰那女人一根寒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