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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童景遙    


  「這話是什麼意思?」汐雅抬眼,驚詫的斜睨著他。

  「簡單說……我只能保護一個人,而那人絕不是談羽顤。妳執意留下,只會讓他平白犧牲。離開,至少能保住他的性命,畢竟關峰的目標不是他。」

  汐雅心一沉,只覺得胃部像被人塞滿東西,很不舒服。

  「叔叔真這麼恨我?非要置我於死地不可嗎?」汐雅無助的喊著。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妳快決定要不要走。」

  「我……」

  「車子在樓下等,我給妳十分鐘收拾東西,如果要走,就要快。」

  「我能上哪去?」汐雅懸念出門沒多久的羽顤,心不在焉的問。

  「直接到機場,先到香港住一晚再做打算。」

  「香港……」汐雅抓著胸口,陷入抉擇中。

  望著元鎧先行離去的背影,她才漸漸想通。

  元鎧說的對。自己其實才是叔叔去之而後快的目標,誰跟著她、保護她,都會陷入相同的險境,白白犧牲。這麼簡單的道理,她為何一直沒想通呢。

  撇開自私的心,汐雅知道為了保護羽顤,她必須離開。

  但就這麼走了嗎?

  真的連最後一面或一句話都不說就走嗎?

  汐雅怎麼也放心不下,至少得再聽聽那低沉嗓音說的深情蜜語,好在往後沒有他的日子裡回憶。

  於是她放棄收拾衣服的時間,坐在沙發上撥著電話。

  第一通沒人接聽。

  汐雅狐疑的重撥一次。這次也是響了好久,才被羽顤接起。

  他那兒的背景吵雜喧鬧,空洞的回音聽得出是在公共場所。

  「你在哪?」

  「我在醫院。」羽顤一答完,立刻又跟身旁的人說著話。

  汐雅聽了很緊張!「怎麼啦?你到醫院幹什麼?」

  「沒事,不是我,是……芊婷。」羽顤欲言又止的說。

  「她怎麼了?」

  「現在情形很難說清楚,等我處理好再給妳電話好嗎?」

  「可是……」

  汐雅還沒說完,羽顤已經急忙掛了電話。

  芊婷,還是芊婷。

  她原以為他們已經克服這難題。她也相信羽顤會妥當處理,再也無需她憂慮。誰知到頭來……

  她早該相信感情就像一匹脫韁野馬,很難控制。蘋婷愛羽顤不是一年兩年,糾結如此深濃的情感,哪能說忘就忘?

  汐雅自嘲的笑笑,若有所思的起身,兩手空空的走出大門。

  溫暖的四月天,她卻全身冷顫,不自主的發抖。站在電梯前,兩眼發直的盯著樓層的燈號變換。驀然,她感覺臉頰微涼,手一摸,才知道是淚水。

  第八章

  芊婷皺皺眉,在急診室的推床上醒來。

  她睜開眼,四處轉動張望,翻動身體,立刻感覺手腕傳來的疼痛。這才想起自己受傷的事。

  「唐sir,沒事了。」羽顤的聲音從床尾傳來。

  芊婷不動聲色的閉上眼,偷偷聽著。

  「對不起,要麻煩您過來一趟,因為家裡的電話沒人接,我怕汐雅出事,必須趕回家一趟。」

  「別這麼說。」唐sir,壓低聲音,深怕吵到病人,「芊婷已經沒事,這有我看著,你快回去吧。」

  羽顤點點頭,滿懷感激的匆匆離去。

  就在唐sir拉了張椅子在床邊坐下時,芊婷突然睜開泛紅的雙眼,淚盈盈的望著唐sir。

  「咦?妳醒啦。」

  「唐伯伯……」她嚶嚶啜泣,恨不得將滿腔委屈一次發洩出來。

  「別哭別哭!沒事了。」他拍拍她的頭,輕聲安慰著:「妳這個傻孩子,怎麼這麼糟蹋自己呢?不愛妳的男人,就是死一千次也喚不回的。」

  「可是……」她不甘的咬唇。

  「我不是幫他們說話,但誰都看得出來羽顤是用生命在愛著汐雅,這份執著連我這老頭都感動。妳這麼愛羽類,一定更惶恐吧?」

  「唐伯伯,我不甘心輸得這麼徹底,他連機會都不給我,怎麼認定我比不上關汐雅!」她不平的說。

  唐sir心疼的望著她,感歎的說:「愛情是沒有任何道理的。妳要是不認清事實,早點放下,痛苦的只是妳自己啊,傻丫頭。」

  芊婷知道自己可以說出一百個愛羽顤的理由,爭辯到底。但就算說得再多,她還是得不到他的心。與其這樣痛苦,何不放手呢……

  芊婷愈想愈傷心,雖然已下定決心釋然,心裡還是覺得痛。她握著唐sir的手,那溫暖……深深地勾起芊婷對父親的懷念。一時間,她積壓許久的情緒終於潰決,放聲大哭。

  「好好……哭出來就好了。」唐sir輕拍她的手,聲聲安慰著。

  ☆ ☆ ☆ ☆ ☆ ☆ ☆ ☆ ☆ ☆ ☆ ☆ ☆ ☆

  在往機場的路上,汐雅靜得不發一語。

  她始終將臉對著窗外,即使閃耀的陽光不斷刺痛她剛哭過的眼睛,她還是不願意轉過頭來休息一下。

  突然,她感覺窗外的風景像快放的電影,愈來愈模糊,車身也開始晃動。頭一轉,正好聽到司機說:

  「柏哥,後面那輛車跟了很久,怎麼都甩不開,怎麼辦?」

  柏元鎧朝後視鏡瞧了一會兒,又看看公路旁的路標,然後說:

  「從林口交流道下,然後轉進省道。」

  「是。」

  司機一得到命令,立刻重踩油門,照柏元鎧指示的路線疾駛。身後跟的車一看有情況,立刻也有了反應。

  「我已經被盯上了嗎?」汐雅問。

  「不是妳,是我們。」元鎧糾正說:「如果時間拖太久,我們恐怕上不了飛機。」他看看表,露出少有的憂慮神色。

  汐雅卻淡淡一笑,無所謂的又將臉轉向窗外。

  與其說她不在乎,倒不如說她累了。三年來顛沛流離的生活,沒有自己、沒有家,最後連最愛的人都要放棄,她受夠了。若這是她無法擺脫的命運,她不想再躲了。

  「元鎧,停車吧。」

  「什麼?!」

  不僅是元鎧驚訝,連司機都忍不住放慢速度,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

  「我說停車,我不想再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了。」

  「玩不玩由不得妳,從一開始妳就沒選擇權。妳說得好,這的確是個遊戲,而且是個不分出你死我活絕不會停止的死亡遊戲!」

  他憤怒的斥責,汐雅不但不畏懼,反而坦然一笑說:「好,既然遲早要分個勝負,就是現在。」

  「妳是說真的?」

  認識元鎧這些年來,汐雅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驚愕。

  兩人經過幾秒鐘的相互注視,漸漸得到一種默契。只見元鎧嘴角微揚,拿起電話說:

  「既然這樣,我們乾脆來演一齣戲,讓妳看看妳伯父關峰的真面目。」

  汐雅本來不解他話中的涵義,但是當她聽到元鎧對著電話叫出叔叔的名字,又看見車子轉向台北方向行駛,這才恍然大悟。

  ☆ ☆ ☆ ☆ ☆ ☆ ☆ ☆ ☆ ☆ ☆ ☆ ☆ ☆

  司機故意將車子停在出入口,先讓元鎧和汐雅下車,然後擋住後面的追兵,使他們能安全進到「關氏集團」的大樓裡。

  雖然只來過一次,元鎧對這裡的地形卻很熟悉。

  訓練有素的兩人腳步迅速的走進大廳,不顧門口警衛和服務小姐的阻止,直接坐上直達電梯,衝向總裁辦公室。

  走出電梯,樓上的警衛已經接到通知,準備攔阻。元鎧乾脆拔出手槍,直接對著迎面而來的人。

  「閃開!」

  元鎧才喊,他們便像怕被開水燙到似的,全貼牆站著,沒人敢輕舉妄動。

  他跨著大步,舉步瀟灑的來到總裁辦公室,一等汐雅跟上來,他立刻轉動門把將門甩開。

  關峰站在辦公桌後面,臉色鐵青的抓著電話,顯然是剛接到通知。

  他一見元鎧出現,立刻拉開抽屜拿出防身武器,但身手敏捷的柏元鎧就像影子一樣無聲的來到他身旁。

  「關總裁,請把你的手抬起來,到沙發上坐著。」元鎧的槍口指著他,語氣冰冷得讓人發顫。

  但更令他驚恐的還在後頭。

  當他走到沙發旁,正準備坐下,正好看見汐雅走進辦公室。

  他蒼白的臉上冒出斗大汗珠,恐懼的不是汐雅死而復生,而是自己未卜的命運。

  「妳……你們想幹什麼?」

  汐雅惡狠狠的瞪著他,雖然是作戲,她的心還是像刮過一陣冷風,又痛又絕望。

  「叔叔,好久不見了。」她說。

  「好久……不見。」關峰囁嚅回答,錯亂的場景讓人有種說不出的喟歎。他心虛的低頭,不敢正面迎向汐雅的注視。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他轉而望向柏元鎧,企圖接收更多信息,好判定他跟自己是不是在同一條船上。

  「你這個始作俑者還敢問怎麼回事?」汐雅正欲上前質問,元鎧立刻喝令她站在原地不准動。

  「妳再動,我的槍子可是不長眼的。」元鎧說。

  「我瞎了眼,才會這麼相信你!」汐雅按照劇本,一臉憤恨的說。

  元鎧笑笑,滿不在乎的說:「說這些廢話也無濟於事,我不想再跟你們耗下去。趕快把事情解決,我要遠離這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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