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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童景遙 湛柔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羽顤點點頭,深呼吸一口氣,開始重新整理龐雜的思緒。他這才恍然大悟,一直無解的謎團也漸露曙光。 失去記憶--他怎麼忘了這個假設呢? 這是唯一能解釋她身份轉變的答案。而一向自詡擅長分析推理的他竟然連想都沒想到! 羽顤深情的凝視她,甚至妄想能將她鎖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永不離開。 他一方面為失而復得而狂喜,一方面也為自己粗心誤解而深深自責。 「對不起,是我誤會妳了。」 他緊握她的手,不顧身處公眾場合,俯身越過桌面親吻了她。 湛柔不解他的心情轉折,更無法體會他的感動。接受他的吻之後,她顯得更加茫然。 「你為什麼吻我?」 「是補償,也是認錯。」他真恨不得能將她緊緊抱在壞裡。 「妳既沒欠我,更沒做錯事,不需要這樣。」 「一時之間我也無法解釋清楚……欸,先別提這個了。」他心疼的撫摸她的臉,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妳放心,無論花費多少金錢、時間,我一定會幫妳恢復記憶。」 湛柔聽了,臉色一沉,立刻抽回自己的手,靠回椅背上。 「你憑什麼認定我是她?」她反問,並且提出質疑:「關汐雅不是普通人,出了車禍,媒體一定會大幅報導。就算死了,也會舉行葬禮,這些都瞞不過眾人的眼睛。」 「問得好。」 「如果她對你來說如此重要,你怎麼可能對這些疑點渾然不察?讓她含冤三年不聞不問?」 面對她的指責,羽顤只能慼然又無奈的笑笑。 「發生車禍時……我人在美國受訓,根本無法跟外界聯繫。當唐sir好不容易透過管道通知我,已經是車禍一個星期後的事了。」 「你是說……」 「我不顧一切,冒著可能的處分,拋下未完的訓練趕回國。我沒看到汐雅、沒看到葬禮,看到的只是她火化的骨灰。」 湛柔輕咬著唇,試圖藉著他的話,往回探索可能的記憶。 「我後悔、自責,整整三個月無法回工作。我天天到她墓前懺悔,希望她能到我的夢裡來,好讓我親口對她說聲對不起……」 羽顤充滿悲傷絕望的眼神,似乎只能在凝視她的同時找到慰藉。 「你的話很令人感動,但還是無法解釋我心中的疑惑。」 她雙手環抱胸前,無助的神情令人心疼,但說出口的話卻比刀刃還鋒利。 「我知道你聽了不舒服,但我對你和過去都毫無印象,而且……我非常厭惡你看我的眼神,我不是關汐雅的替身。」 「妳不是替身,妳就是她。」 他緊握她的手,反駁她的抗議。但湛柔卻奮力的抽回,甚至起身迅速轉身離坐。 她無法解釋胸口充塞的窒礙,無法舒緩情緒的極度起伏,至少現在不行。 但她卻幾乎被說服,一方面好希望自己就是被他深愛的關汐雅,另一方面也害怕,萬一不是呢? 萬一到頭來這只是個億萬分之一的錯誤--關汐雅真的死了,自己不過是個失去記憶的可憐蟲而已。 若事實真是如此,她能坦然放手,瀟灑離開他,還是甘心當個替身? 從座位到餐廳出口不過短短幾公尺的路程,湛柔卻像跨過半個地球一樣遙遠。 羽顤跟上來,抓住她的手只說了一句:「跟我來。」 隨即便將一千元塞進服務生手裡,帶著湛柔揚長離去。 羽顤推開安全門,直接將她帶往無人的樓梯間。 「我已經得到我想知道的答案,放手,讓我走……」 羽顤將她壓在牆上,雙手撐在兩邊,緊盯她的臉。湛柔沒有反抗,只是淡淡的回望著他。 羽顤突然湊近,她一度以為他要吻她,但他卻將嘴唇移到耳邊,輕聲說: 「等我。給我時間,我會找到證據證明一切的。」 他呼出的熱氣令她暈眩,隨即……那熟悉的疼開始侵襲她的腦袋。 羽顤以為她在遲疑,乾脆伸手捧住她的臉,認真且堅定的說: 「什麼都別想,在柏元鎧面前更別提我們見面的事。我會盡快查出真相,讓妳回到我身邊。」 「有用嗎?萬一……」 「沒有萬一,我不能再失去妳了。」 湛柔強作鎮定的望進那深邃眼眸,但她明白自己早已深陷情網之中,根本無力掙脫。 羽顤輕抬她的下巴,送上一個吻。 他用熾熱的舌尖撫慰湛柔惶恐的心,那溫柔讓她渾身酥軟,雙腿幾乎無力站立。但她無法、也不想制止他的行為,她甚至祈禱他能張開鷹一般強勢的雙臂,將她帶離這紛亂的世界。 「不要這樣……」湛柔嚶嚀,貪戀著那令人迷醉的感覺。 突然……她腦中白光一閃,出現許多破碎不連貫的畫面。 她看到一個圓臉的短髮女子張口罵她,然後是個開車的中年人,與她並肩馳騁公路上,他不看著前方,反而瞠目怒視,一臉怨恨的瞪著她。 「好痛!」 突來的巨痛像有人拿了根釘子刺進她的太陽穴。 湛柔緊抓羽顤胸前的衣服,哀哀呻吟一聲便攤軟在他懷裡。 「怎麼啦?」羽顤急忙抱著她坐在階梯上,用手撫摸她冒冷汗的額頭,「告訴我,妳哪不舒服?」 「頭……我的頭好痛!」 車禍以來,她的頭從沒像今天這麼痛過,出現的畫面也從未如此清晰。湛柔緊閉雙眼,微顫的手仍沒放鬆。 羽顤心疼她難受,又恨自己幫不上忙,乾脆拿起電話叫救護車。 「忍一忍,我叫救護車送妳到醫院。」 「不……」湛柔一聽,說什麼也要挺起身子,伸手搶過電話,掛掉。「我不去醫院,我沒事了。」 「妳還逞強,明明痛得站都站不住,還說沒事?」 「我的身體我清楚,這痛……不是第一次了。車禍之後我常常犯疼,只是從沒像今天這麼嚴重。」 她撐起身子,強迫自己站起來,但臉色卻彷彿經過一場耗費心神的競賽,異常蒼白。 「常常?妳都沒看醫生嗎?」 「醫生只會給我止痛藥,幫不上什麼忙。」 「但妳這個樣子怎麼走?我送妳。」 「不行。」她斬釘截鐵的拒絕,「你說這話前該考慮清楚自己的立場,別讓我難做。」 「我才不管什麼立場,妳這個樣子怎麼定?而且……我也不能再讓妳回去那個地方。」 「在我看來,你們這裡才是最危險的。元鎧照顧我三年,若要害我,當初何必救我?」 「可是……」 「好了,我出來太久,該回去了。」 羽顤知道自己留不住她,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問: 「那……我什麼時候能再見妳?」 「你真覺得我們有必要……」 「有,坦白說我根本不想讓妳離開,如果妳不給承諾,我就不讓妳走。」 「要是我隨便唬弄你呢?」 「只要妳說得出口,我就信。」他貼近,彷彿想再吻她。 湛柔立刻縮了一下說:「妳不怕我食言?」 「妳不會。」 他含著話再次吻上她,那溫柔的給予讓人捨不得喊停。 湛柔放肆的多索求了幾秒鐘,好讓她能在分離這段時間回味。 「我真的……該走了。」 她推開羽顤強壯的身軀,忐忑不安的拉拉衣服和頭髮。要是再不回去,她真怕元鎧會起疑。 羽顤凝視著她,別無選擇的退了一步,讓路給她走。 湛柔拉開安全門,臨走前對他微微一笑。 「我會打電話給你。」 「嗯,我等妳。」 羽顤拍拍胸口,然後輕輕揮著,暗示要她放心。 當他想張口再叮嚀一句話時,湛柔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後。 第四章 連著幾天,羽顤每天睡不到三個小時。除了積極察訪線索,就只期盼湛柔來電,深怕一個閃神漏接了電話。 但一個星期過去,始終音訊全無。 為了不讓腦子空下來,除了例行的會議、任務編組外,一得閒,他便鑽進健身房,把自己弄到筋疲力盡。唯有如此,他才不會因入睡前想念她而整夜失眠。 這樣的自我折磨,看在旁人眼中是癡傻,羽顤卻甘之如飴,沒一句怨言。 這晚,羽顤洗完澡走出浴室,正想到廚房倒杯酒喝,門鈴卻突然響了。 他看看牆上的鐘,午夜一點,誰會在這時候來訪? 他放輕腳步走到門前,從門孔中看見芊婷站在門外,先是一驚,隨即開門問: 「芊婷,發生什麼事……」 羽顤門一開,話才說完,芊婷立刻低著頭鑽進他懷裡,嚶嚶啜泣著。 「羽顤哥……」 芊婷將雙臂伸入敞開的浴袍裡,抱住羽顤偉岸的身軀,帶淚的臉緊貼他胸膛,那沐浴乳的清香讓她貪戀不已。 「怎麼啦?」羽顤試圖拉開兩人的距離,芊婷卻不鬆手。他只好妥協的問:「不管發生什麼事,進屋再慢慢說。」 羽顤轉身欲領她進屋,這才讓芊婷不得不放手。 走進客廳的羽顤順手綁好腰上的帶子,再拿了件較厚的袍子罩在身上,越過客廳,直接走進廚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