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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陶靜文    


  「是你?!」怎麼會是他,他……

  「你究竟是誰?」

  「你果然把我遺忘了,薇妮斯琪。」語氣中夾帶著許痛楚。

  「不,我是薇妮斯琪,我不是,我……我叫向洛琪,我不是薇妮斯琪啊!」

  「我是薩傑.尼斯,我為你而來。」

  「我不認識你,真的不認識,你為何一再苦苦糾纏我,我跟你毫無關係啊!」

  「糾纏?!」他的口氣彷彿地獄來的使者,冰冷至極。

  他正一步步地逼近她,而她卻動彈不得。

  「不要過來,求求你不要過來,求求你……」向洛琪苦苦地哀求著。

  他來到她身旁,俯身而下,龐大的身影籠罩住她。

  「沒想到,你竟如此怕我。」他眼神凌厲地望入她驚恐的雙眼。

  「我……我真的不認識你,求求你,放了我吧!」

  「放了你?!他輕聲失笑,「辦不到。」這是他唯一能給的回答。

  向洛琪仿若置身谷底,哀傷地看著眼前這名冷峻至極的黑衣男子,梨花帶淚的臉龐上,儘是一片無助的茫然。

  「我已經離開你太久,如今該是你回到我身邊的時候了。」他話中不帶絲毫情感。

  「不可能,我不可能會跟你走,絕不!」

  「恐怕由不得你。」他冷聲道。

  「無論如何,我絕不跟你走!」她依舊堅持。

  「我已厭倦了等待,說什麼你都要回到我身邊,別惹怒我,薇妮斯琪,否則……」他輕撫著她的臉,替她拭去淚水,「傷害你,不是我願意見到的。」說完便將只雕刻精細的特殊銀鐲替她戴上,隨後便起身停立在她面前。

  「我會派人來接你的,薇妮斯琪,別做出傻事,讓我生氣的傻事。」

  語聲一落便消失在茫霧之中  。

  「不,不會的,不會的,不……」

  伴隨著一記響雷,向洛琪再次地從夢中驚醒。老天,真可怕!幸好,幸好只是夢。擦拭著額頭的汗水,對剛才的夢境仍心有餘悸。望向窗外,暴風雨似乎停息了……

  倏地,她感於手上傳來的冰涼。

  「不,不可能的,不該是這樣的,只是夢,一切者只是夢,不是嗎?不……」

  她驚惶不已。向洛琪嚎啕聲驟然而下。

  黑暗中,銀鐲散發出的灼亮,令人目眩……

  早晨的陽光射放窗內,映在向洛琪的蒼曲的臉上,她呆坐一整晚,依舊無法接受昨晚所發生的一切,天亮了嗎?

  向洛琪望著手腕上的那隻銀鐲,恨不得立刻脫下它,只是……

  唉,她已試過了各種脫下它的法子了,不知怎地,是無法順利取下,她的手腕早已被她自己折磨得又紅又腫,處處可見血痕,最後不得不放棄脫去它的想法。

  現在該怎麼辦,逃——逃得遠遠的。

  不如……不如順著路線去找小婕她們吧!不,不行,這樣會累她們的。

  不管了,先離開再說。

  隨即匆匆下床,胡亂拿了向件衣裳、證件和一些錢就往背包裡塞,留了張紙條後,便頭也不回的奪門而去。

  前面的路既茫然又漫長。

  在她離去不久後,她的屋裡出現了一群不速之客。

  那夥人在屋內搜尋了一會兒後,領路的人發現在桌子的一張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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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人不見了,嗯,好,我知道了,你們留在台灣繼續追查,務必把人平安帶來。隨時與我們聊。」伊格爾緊張的命令的。

  「大哥?」伊格爾望向一旁沉默不語的伊克特。

  「她逃走了,想必薩傑已經對她採取行動了。否則她不會走得如此匆忙。」伊克特仍是一派鎮定。

  「她留下一張紙條,什麼也沒交待,只是說要出外旅行,我們要趕在薩傑之前找到她,否則一切白費了。」

  「現在——就看誰速度快了。」

  「大哥,你……」

  「我們的對手不是泛泛之輩,可別太大意,走吧!台灣這國度——我倒想見識見識。」

  「大哥哥,買條口香糖吧!」一名小女孩天真無邪的問著「他」,或者該說是「她」。

  對於這種男性化的稱呼,這幾天下來她早已習慣了,這代表她掩飾得很成功。

  她從口袋裡掏出幾個銅板,微笑地給了那名小女孩,之後便走回涼亭。

  是該歇歇腳了,她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的如今覺得累了。脫下那頂幾乎要將她的臉全遮住的棒球帽,順了順剪短的頭髮,犧牲可不少啊,她自嘲的想。

  原本及腰的長髮全沒了,為了掩蓋女兒身的事實,不得不換個國生化的髮型,用將原本玲有致的身體困成平坦狀,穿著伏為寬太的T恤衫、牛仔褲,再將帽子一戴,根本就看會有人認得出她是女兒身。

  進到涼亭,意外地發現長石椅了竟睡著一名流浪漢持著「井水不犯河水的。」的念頭,她選了一處離得很遠的位置坐下休息,誰也管不著誰。

  「唉,好好的一個女娃兒,竟把自己搞成男孩樣,可惜了一身的金枝玉葉唷!」

  這話著實地嚇著了向洛琪,她尋著聲音的來源,竟是那名流浪漢,而他依舊保持著方纔的姿勢,未曾變動過。

  他怎麼知道……

  低頭看看自己,完全看不出任何破綻啊!他應該認不出來才對,可他怎麼……

  似乎是察覺到氣氛有異時,那名流浪漢坐起身來,笑臉迎人地望向洛琪,「女娃,走了幾天的路,累了吧!」他笑道。

  「你是……怎麼會知道……我並不認識你。」向洛琪警戒的望著他充滿笑意的眼神。

  「我,大夥兒都叫我臭伯,至於你嘛……嘿嘿,天機不可洩露。」注意到向洛琪戒備的眼神,他又道:「放心,放心,臭伯我可是好人啊!不會傷害你的,我說丫頭啊!別再走下去了,你的命該如此,回去屬於你的地方吧!那結果未必不好,你可得想清楚。」

  「我……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很抱歉,打擾你的休息了。」說完匆匆地離開涼亭,不再回頭,逃開了那名流浪漢,也逃開了她最不可思議的事——關於那叫薩傑.尼斯的男人。

  「唉,冥冥之中自有定數。」那老漢望著向洛琪的背影喃喃的道出他可預見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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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夠破舊古老了,向洛琪注視著這棟陳舊卻壯觀的旅社,可是今晚的落腳處,以她如今這等情況,也只住得起這種「高級」的旅社了,她可不想露宿荒野。

  該死,真是天殺的,向洛琪在旅社大門外不斷地踱步,想不透為何她會走到這樣荒涼的地帶來,這兒人煙少,不是樹林就是草原,一點人影也沒有。她心裡想的,腦海中浮現的,全是那孤傲的黑色身影,那對感情複雜的銀色眼眸。

  噢——她又想到他了。

  她所處的房間真是夠「古典」了,老式的床,老式的桌椅,老式的電視,以及所有的一切,浴室才是真正的老式!此刻的她沒有太過於挑剔。在她流浪數天後,唯一想做的就是徹徹底底地休息一下,而唯一能休息的床竟然是的木床。硬梆梆的,她認了,沒有棉被,她也不在意,但是……破裂的床,這……這太離譜了吧。

  她的心情惡劣到了極點,算了,將就一下吧,向老闆討件毯子,睡地板吧。

  咚咚咚,睡夢中的向洛琪被一陣上樓的疾步聲吵醒了,旅社上上下下幾乎是木造成的,尤其她又睡地板,上樓的腳步聲對她而格外清楚。

  咦?這陣雜亂的腳聲為何止於她的房門外,難道是他們……

  思及此,向洛琪迅速彈到牆邊靠向窗戶,必要時她會往下跳,虧她一身發達的運動細胞。

  果然,她門上的鎖正被快速地扭著,看樣子來人是針對她的,想都來不及想,抓背包,便縱身一跳,兩腳安全的落地,頭也不回的往前跑一段路之後,她回頭望原來房間的窗戶,那兒站了一個全身著黑色西裝的高大男子,他們也注意到她了。

  向洛琪轉身拚命地跑,狂奔中,她可以感覺到身後的那個人正緊迫盯人地她追來,樹林中飛禽詭異叫聲,更顯出這等緊張的氣氛。

  數不清她己穿越了多少大小樹木,她沒停過,更不敢看後方的「追兵」,只跑,沒命般的跑,真到她真的累了,力盡氣竭為止。

  瞬間將自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藏於草從內,警覺得察看四周。

  「追丟了,」

  「那個人停下來四處搜查。」

  十個?!居然有十個男人在「追」她,躲在草從內的向洛琪不禁低叫一聲,幸好她躲得快,閃得迅速,否則光看這十個虎背熊腰的男人,追她追得緊,被捉到後還是得了。光靠她一介弱女子,哪敵得過人家,只有被抬走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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